没有任何事能干扰沙奇娜的心情。她微笑着说道:“很好,记住我说过的话。让我负责全部交谈。”大多数智者都点了头,发秃哼了一声,沙奇娜仍然保持着微笑。智者不能被当成屈从者,但已经有那么多传统都被破除了,剩下的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凯达和那个女人向她们走了过来。莎莫林又悄声说道:“她仍然维持着上清之气。”
“坐到我身边,”沙奇娜急忙对她说,“如果她导引真气了,就碰碰我的腿。”这实在是让人恼火,但她必须知道。
莎莫林盘腿坐了下来,其它智者也纷纷坐下,并给凯达和那个女人留了位子。莎莫林的膝头和沙奇娜的靠在一起。沙奇娜很希望自己能有一把椅子。
“你还活着,凯达。”沙奇娜用正式的语调说道,但她心里还在为凯达的无礼而感到不悦。“你和你的女人都坐下吧!”
她想看看那名鬼子母会如何反应,但那名鬼子母只是挑起一侧眉弓,露出慵懒的微笑,她的眼睛像凯达的一样黑,像大鬼鸮一样黑。其它智者们的表情都变得冷若冰霜。
如果在那处水井旁的鬼子母没有让令公鬼打破囚禁逃走,这些智者肯定已经将她们全都杀死或俘虏了————这名鬼子母应该也知道这点。凯达肯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上去却没有半点畏惧。
“这位是紫依。”凯达一边说一边坐到地上。他坐下的地方和智者们留给他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喜欢和其它人靠得太近。大约他是害怕智者们的刀子。“我告诉过你只使用一名智者,沙奇娜,而不是七个。如果换成别人,大约就会对你产生怀疑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显得很愉快。
那个叫紫依的女人本来还在抚平裙子上的皱褶,但当凯达提到她的名字时,她停了一下,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凯达,就像是要剥下他的皮一样。
大约她是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过她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过了一会儿,她坐到凯达身边,那种微笑突然又回到她脸上,仿佛从不曾消失过。沙奇娜又一次很高兴湿地人总是把情绪写在脸上。
“你带来能控制令公鬼的那样东西了吗?”沙奇娜甚至没有瞥那只水罐一眼。既然凯达如此粗鲁,她又何必继续保持礼节?她不记得凯达在他们以前见面时曾如此无礼,大约是那个鬼子母让他的胆子变大了。
凯达只是带着嘲弄的神情看了沙奇娜一眼。“为什么要带来?你又没有得到他。”
“我会的。”沙奇娜冷冷地说道。凯达却微笑了,那个叫紫依的也是一样。
“那就等你做到的时候吧!”他的微笑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那个女人则是纯粹地讥笑着。也应该让她穿上黑袍。“只要将他逮住,我的东西就能控制住他,但不能仅凭那件东西就战胜他。我不会冒险让他发现我。”在承认这件事时,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羞惭的样子。
沙奇娜努力压下心中的失望。一个希望完蛋了,但还有其它的。发秃和提盎交叠双手,眼睛直盯着前方————这个男人的话已经不值得继续去听了。当然,她们并不知道一切。
“那么鬼子母呢?你的东西能控制她们吗?”发秃和提盎的目光从树林里转了回来。贝林皱起眼眉,鬼逆则直接盯着沙奇娜。沙奇娜只能在心里咒骂这帮缺乏自制力的家伙。
不过凯达像所有湿地人一样盲目。他扬头大笑起来:“你是说你丢掉了令公鬼,却捉住了鬼子母?你本来想猎鹰,却捉住了几只云雀!”
“你能提供同样可以作用于鬼子母的东西吗?”沙奇娜有种要咬牙的冲动。凯达以前确实是相当谦恭的。
凯达耸耸肩:“大约,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他肯定不在乎这样的物品。紫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关注的模样。鬼子母对这种话题会有这种表现很奇怪。但她一定是鬼子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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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舌头倒是鼓起不少漂亮的风沙,湿地人。”提盎冷冷地说道,“你能证明那里有什么真正的东西吗?”这一次,沙奇娜没有介意提盎不守规矩。
凯达的面孔紧绷起来,仿佛变成了部族首领,仿佛这句话冒犯了他,但眨眼间,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微笑。“你看着办,紫依,为她们玩一下这只召唤匣。”
莎莫林拉了拉裙子,用膝盖碰了一下沙奇娜的大腿。此时,那只灰匣子也升到三尺高的半空中,来回跳动,仿佛被两只手来回抛掷一样。然后它倾斜过来,以一角为中心,开始旋转,速度愈来愈快,直到众人再也看不清它的具体样貌。
“你们想看她用鼻尖顶着它吗?”凯达一边问,一边露齿微笑。
那个深色皮肤的女人立刻紧张起来,她紧盯着前方,脸上的微笑也变得非常勉强。“我觉得,我已经示范得够多了,凯达。”她的语音凛冽如冰,但那只被称作召唤匣的东西还在旋转。
沙奇娜缓缓地默数了二十下,然后才说道:“够了。”
“可以停下来了,紫依,”凯达说,“把它放回去。”这时,那只匣子才缓缓落回它最初所在的位置。那个女人黝黑的面孔现在已经变得苍白,并且散发着怒意。
如果没有那些智者,沙奇娜一定会大笑着跳起舞来,实际上,现在她也很难保持面容的平静了。幸好发秃和其它人只顾着用轻蔑的眼光去看紫依,并没注意到她脸上有什么变化。能够对一名有天赋的女人起作用的方法也会对其它有天赋的女人起作用。莎莫林和穆大娟大约不需要使用这个方法,但发秃,还有鬼怯慑……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特别是当她们清楚她们并没有鬼子母俘虏的时候。
“当然,”凯达继续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你想要的提供给你。”他努力想隐藏眼睛里狡黠的目光,大约在别的湿地人面前,他的掩饰会成功。“我警告你,这个价格不会很低。”
沙奇娜不由得向前倾过身体。“那么你是如何能这么快就到这里的?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向她学习这个方法?”她仍然压抑着声音中的渴望,但她担心心中的轻蔑还是流露了出来。湿地人为了金子能做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