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无意间透露出这点讯息,而仪景公主望向她的目光让马鸣以为湘儿大概平生第一次会被甩耳光。
她们顺从地接受了马鸣的叮嘱不要将保镖甩掉,也顺从地让马鸣看了她们要伪装成什么模样。即使先前有过谢铁嘴的说明,看见她们两个突然变成狐仙城女人,也让马鸣感到不小的震惊————程度几乎就如同马鸣看见她们竟然会顺从他的时候。
嗯,湘儿装出来的顺从确实很不自然,而且当他提起楼兰女人就不需要保镖的时候,湘儿的脸上已经堆满了怒容,不过她总算是没有爆发出来。不管怎样,这两个女人拢起双手,毕恭毕敬的模样只是让他感到紧张,所以他很高兴看到她们离开。让他震惊的是,鬼笑猝还对她们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为了确认,他还是要求她们在保镖面前展示她们的伪装,而对她们抿紧的嘴唇视而不见。万宁迫不及待地成为仪景公主的第一名保镖,他在仪景公主面前用指节碰了右侧额头,又碰了左侧额头,十足像个傻瓜。
这个胖男人的监视干活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就像昨天那样,数量惊人的房客进出冷清羽的住宅,其中有些人穿着云锦,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全都是魔尊的爪牙。
冷清羽是白袍众的使节,想要和奇肱国做交易的人大约会更中意他,而不是去找奇肱国的使节。万宁提到有两个女人一直在注意冷清羽的宫殿。当鬼笑猝突然变成另一名狐仙城女子的时候,万宁吃了一惊。此外还有一个人在监视着那座宫殿,万宁认为他是一名老人,但却又显露出令人惊讶的敏捷。
虽然看到了他三次,但万宁始终没能对他进行仔细观察。万宁跟随仪景公主离开后,马鸣让谢铁嘴和李药师去看看他们能从冷清羽那里发现什么,同时也提醒他们注意一名驼背、白发,对魔尊的爪牙很有兴趣的老人。
如果这名捕盗者也不能找出冷清羽的破绽,那么他就不可能有破绽了。而谢铁嘴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将所有街谈巷议和宫中谣言汇总在一起,从中过滤出事实来。当然,这些对马鸣来说都是容易的部分。
马鸣连续两天只能坐在这张长凳上出汗,偶尔在染坊旁的巷子里溜上一圈,唯一改变的就是————茶更难喝了,高粱酒的质量也在下降,逼得彬蔚不得不开始喝米酒。
第一天,这里提供的午餐是鱼,但从味道上判断,这些鱼一定在上周就离开海水了。第二天的午餐是炖牡蛎,虽然肉里充满牡蛎壳的残渣,但马鸣还是吃了五碗。瑶姬两者都拒绝了。
当马鸣和彬蔚在第一天早晨快步走过正阳广场时,瑶姬追上了他们,这让马鸣很吃惊。那时太阳刚刚在屋顶上露出一道红光,不过广场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行人和车辆。“我一定是迷糊了。”瑶姬笑着说,“我一直在我认为你应该走的路上等你出来,不介意增加一名同伴吧?”
“我们有时候速度很快。”马鸣支吾着说。彬蔚只是瞪着马鸣,他当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从马厩旁的一扇小门里悄悄溜出来。马鸣认为巫马容川应该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堵在走廊里,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我们当然欢迎你,嗯,谢谢。”瑶姬只是耸耸肩,低声嘟囔了些什么,然后就走到马鸣的另一边。
马鸣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其它女人肯定会问马鸣在谢什么,然后向他解释完全没有感谢的必要,或者是责备他胡乱道谢,有时候甚至还会要求一些比道谢更实际的东西,就这样一直唠叨下去,直到马鸣想捂住耳朵。瑶姬却只是耸耸肩。在随后的两天里,马鸣更是在瑶姬身上看到了一些更让他吃惊的东西。
在马鸣的观念里,女人都是需要赞美和微笑的;如果可以,就应该跟她们跳个舞,接个吻;如果运气再好些,就可以拥她入怀。决定哪名女子值得去追求,几乎和追逐她们一样有趣,当然能追到是最好。
当然,有些女人只能当朋友,不过并不多。半夏是其一,虽然马鸣很怀疑当她成为丹景玉座后,他们的友谊是否还能继续下去。湘儿也算是朋友,但如果她能在某半个时辰里忘记曾经打过他的屁股,知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就好。但女性朋友和男人朋友是不一样的,她们的思考方式永远和男人不一样,看待世界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瑶姬在长凳上朝马鸣靠过来,低声说道:“最好机警些,那个寡妇正在寻找一名新的男人,她的刺星刃鞘是蓝色的,而且,那栋房子就在那里。”
马鸣眨眨眼,急忙将目光从那个愉悦丰满、一直以极夸张的程度扭动着屁股的妇人身上移开。瑶姬则用知道的笑声回应了他尴尬的笑容,这时如果换成是湘儿,一定会用锋利的言语剥了他的皮,而就算是半夏也至少会给他冷冷的批评。
在长凳上的第二天结束时,马鸣才发觉自己的腰一直和瑶姬的贴在一起,却从没想过要亲她一下。他很确定瑶姬不想和他接吻,说实话,看到瑶姬用那么兴致盎然的目光去看那名像狗一样丑陋的男人,马鸣甚至觉得这时如果瑶姬想与他接吻,大约是对他的冒犯,而且瑶姬是一位来自传说中的英雄。
对于那些英雄,马鸣至今都还认为他们能纵身跳过一栋房子,能空手掐住两名弃光魔使的脖子。当然,事实不是这样,但马鸣还是宁可去亲彬蔚。那名晋城人肯定也和他一样,虽然彬蔚确实喜欢瑶姬。
在同一张长凳上坐了两天,偶尔在染坊旁的巷子里走两趟,看看那栋房子背后花园的高砖墙。瑶姬应该能爬上去,但即使是她,如果穿着裙子,也有可能在这片光滑的墙壁下摔断脖子。
有三次,马鸣心血来潮跟踪了从那栋房子里走出来的女人们,其中两个女人系着红色的智妇腰带。他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不是真的能在一切偶然中起作用。只是两名智妇中的一名绕过街角,买了一捆枯萎的酿瓜,就回到房子里;另一名走过两条街,买了两条有绿色条纹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