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郑夏夏怕张老头饿死,端了些吃食过去。
“你这小贱人,不得好死!敢这么对我,日后神军打了过来,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张老头一天没进食,看起来狼狈又落魄,可眼神仍旧是阴狠无比。
郑夏夏也不恼,更是笑眯眯的模样。
这让张老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十分。
她未给张老头松绑,抓起脉直接把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张老头身上的毒和苏齐身上的毒一模一样!
“你身重剧毒,若是不及时解毒的话,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她好心提醒。
张老头一点未放在心上,反而开口讥讽:“我身重剧毒?!那我怎么还没死啊?想扮个神医也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劝你把我松开,把老子伺候得舒舒服服,老子考虑给你向神军求情!”
既然郑夏夏已经知道神军了,那他索性也不遮遮掩掩。
“老子给你赏脸是看得起你,不要不知好歹……”
他的话还未说完,郑夏夏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刀,她把刀狠狠插在了一旁的木柱上,张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冷汗淋漓。
张老头咽了一下口水,结巴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郑夏夏的刀到在张老头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张老头挣扎,但被绳子绑得死死的。
“不做什么。”
她开口,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可张老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郑夏夏很满意张老头现在的样子:“现在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
“你是神山的人?”
张老头点了一下脑袋,又很快摇了摇。
他不过是神山一枚无足轻重的小棋子,说出名号都怕没人认识他。
郑夏夏懂了,又问:“你知道自己被下毒了吗?”
这下张老头的脸色倏地变了:“怎么可能?!”
他的话音落下,很快又转念一想,这才似乎是颇具神山风格。
“神山借毒来控制不听话的,要不这样吧?”郑夏夏放松了些语气,“我帮你解毒,你告诉我关于神山的事。”
郑夏夏打了人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糖。
可张老头听见,神色上便无半分欢喜,反而是眸子里的惊惧醒目十分。
很快,他像是看穿她的把戏一般冷笑一声:“我会信你失忆简直是中了邪!你一个罪臣家的姑娘该被罚入教粉丝,当官的若是发现你的身份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要不你也加入神经吧?这样你还能有条活路!”
说完,张老头桀桀笑了起来。
他在郑夏夏和秀才跑了的那天,去神山跟神军汇报这些天的情况,却在偶然间听见了罪臣女失踪在附近的消息。
现在结合线索一想,怕就是眼前这位了吧。
张老头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没什么,但是郑夏夏怔住了。
这些话在她的耳边像惊雷。
它们有关原主的身世。
连张老头的嘲讽也顾不上多少了,她跑出柴房锁上了门。
心跳如雷。
晚上。
这日的菜色比前几天要好不少,桌子上多多少少可以看到一些荤色。
不过这一餐,尽管齐铭之做得用心,但也没见郑夏夏多尝几口。
郑夏夏明显是心不在焉。
吃完饭后,她收拾碗筷要拿去后厨洗。
齐铭之却拉住了她的手,接过了碗筷说:“我去洗吧。”
郑夏夏推拒:“可饭菜也是你做的,我不帮你做些什么,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把理由给说了。
“你是我娘子,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齐铭之道了句,然后从郑夏夏手里拿过碗筷,端起碗筷往厨房里走去。
郑夏夏看着齐铭之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暖极了。
不多时候,齐铭之洗完从屋子里出来,认真看着郑夏夏。
“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吗?”
做完这一切,齐铭之问郑夏夏。
郑夏夏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知道瞒不过齐铭之,但还是找了个借口:“我如此欺辱庞氏,我怕庞氏出来会来寻我报复。”
庞氏可不是寻常妇人。
看着她将自己掳过去,还面不改色的撒谎,拖拽起来十分有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
正常女儿家会怕她是理所应当的。
齐铭之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看见郑夏夏对付庞氏,毫不畏惧和手软,以为她不怕的,到底也是自己疏忽了。
“你如今嫁我为妻,我定会给你一个周全,若你不离,我定不会弃你而去。”
月光如水银泻般落在书生的袍子上,书生一字一句,甚是珍重。
郑夏夏没有想到会得到一个这么郑重的答复,心里满是甜蜜与动容。
“你的心意我都知晓,我又怎会离夫君而去,夫君那么好,丢了我上哪找去?!不得亏死呢!”
郑夏夏笑着打趣道。
次日。
齐铭之安排的媒婆来了。
媒婆是隔壁村的一个有声望的妇人,挽着一个妇人髻,妆容得体,穿着比村里的其他人要体面许多。
“这就是秀才老爷家的媳妇啊,模样长得可标志了。”
妇人拉着郑夏夏便是一顿夸奖,郑夏夏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齐铭之想要给郑夏夏一个正式的婚嫁,哪怕郑夏夏如今没有亲近的身边人,他也要让媒婆选个良辰吉日。
并且为郑夏夏定制好要用的东西。
这些让郑夏夏越发坚信自己没有嫁错人。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穿到这个异世界,她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和抱负,只想安安稳稳求个生活。
妇人掩唇而笑道:“秀才老爷刚巧去镇上请了绣娘,姑娘要为姑娘定制一套嫁衣,姑娘可真是好福气!”
郑夏夏心里微微惊讶。
家里贫苦,很多钱财都给齐铭之去买书去了,给她做身衣服还不如给家里添些家具实在。
妇人也看出来了,慨叹道:“怕是老爷舍不得让你留遗憾,心疼宝贝着姑娘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院门口走过来几个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齐铭之。
“做衣服的来了。”
他身后的怕是裁缝的跑腿,在后面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