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安眠,叶折精气神非常得好,迎着晨阳,她踮脚拉长细腰,脊椎骨发出舒适“咯咯”微微响。
对于昨晚韩家上下的“灾难”,她并不知晓。
洗漱完,她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刘磊指挥着佣人将水培绿植一一搬出去,细腻观察了一下几个人,发现他们皮肤上都有点点小红包。
他们也遭受到蚊子攻击了?
刘磊见叶折肌肤光滑无半点瑕疵,如同陶瓷娃娃般,他心里生疑。
所有人都被蚊虫叮咬得苦不堪言,为什么就她没有事?
想着被叮咬到过敏的韩诺安,他心里一阵绞痛。
这次的诡异事件令他联想起上次棕榈树全部枯萎一事,冥冥之中,似乎所有的好运都主动站队到叶折这边!
叶折收拾着课本,临离开前,扭头对刘磊讲道:“麻烦下次进来别忘了敲门,这是作为一个被雇佣者的礼貌和素养。”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搬盆栽的佣人们都听到了。
“刘管家总是叮嘱我们进主人家房间要敲门,这次他自己倒是坏了规矩。”
“嘘!小声点,被听到了,小心扣你工资!刘管家应该是急忘记了吧,毕竟都忙了一晚上。”
“我们这么遭罪都是因为他,莫名其妙往这房间里添一堆水培绿植,估计蚊子就是从这里招来的。”
“……”
“……”
小声议论不掩饰,累了一晚上,没闭上眼又是一天辛苦值班,任谁都不会太高兴。
刘磊老脸经不住燥红,震慑地咳了两下清喉,抱怨声这才逐渐平息。
“抱歉叶折小姐,事态紧急,下次一定敲门!”
一个外来人,还真把自己当主人家了!
刘磊内心一轮鄙弃瞧不上。
“这已经是第二次,我不希望有第三次。”叶折没有情绪地斜视过去。
刘磊一震,有一瞬间是感到压迫重重。
待他回神,房间内哪还有女孩的身影,疲乏地摇摇头,累了一晚上,刚刚的压迫感应是错觉。
……
出门的叶折好巧不巧遇上一道的韩溟修,想起昨晚他的狼狈,她心里一阵舒爽,果然,欢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出糗或者痛苦上。
韩溟修显然也想起昨晚一事,多看了几眼叶折白中透着微光的皮肤,暗暗对比一脸小鼓包过敏的韩诺安,他心情直跌入冰窟。
“我说过,不准欺负诺安,这话你是彻底当耳旁风了是吗?”他一把攥住女孩的手臂,阴森着脸庞。
全家上下,连养的狗都被蚊子叮咬了,唯独叶折半点事都没有,说不是她搞鬼,打死他都不信!
这女的太恶毒了,连八岁的韩乐轩都不放过!
“把证据拿出来,不然别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这样只会显得你没脑,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叶折巧劲抽回手,口齿清晰,一字一顿道。
“你房间里的一堆水培绿植就是证据,为了对付诺安,你还真是大费周章!”韩溟修从牙槽里挤出字眼,眸低泛起条条红丝,皆写满痛恨与除之后快。
叶折冷讽浅笑,“水培绿植是你的好刘叔叔放我房间的,他的意图是什么,你可以去问他。”
韩溟修愣怔,盯着叶折,思考她话中的可信度。
难不成是刘磊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清楚叶折身无分文,根本购不起大量水培绿植,可私心教唆他不能站在叶折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那些蚊子为什么不叮你?”
罪魁祸首不是她,那她是怎么做到抽身不湿脚的?
这点韩溟修很好奇。
“我人品好,蚊子不好意思咬我。”
她只道了这么一句,便踱步离开,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上一层曼妙金光。
韩溟修:“……”
她这意思是,他们韩家上下人品不好?
……
韩家别墅坐落在京都市的富人区,干净无尘的车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豪车行驶,叶折走在人行道上,享受着早晨阳光的洗礼,鼻尖索绕干燥味。
“滴——”
车鸣笛自身后响起,刺耳又扰人,叶折刹住脚步,回首。
一辆深色“轰轰”响动的法拉利疾速驶来,如破风的利箭。
叶折不闪不避,稳如泰山,隔着空气,透过那层挡风玻璃,她目定定,直勾勾地望着年轻车主。
韩溟修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踩着油门的脚一松,及时打了方向盘,车身漂移,车尾堪堪、惊险地从叶折三厘米处滑过,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撕裂“吱——”长响。
车窗摇下,韩溟修像在看神经病般,嘴里骂着。
“你tm的神经病啊!”
她就不怕他撞死她?
还是说她笃定他会转动方向盘?
“人行道飙车,神经病的是你。”叶折不客气地回怼,逆着光,令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态。
韩溟修顿了顿,最终无声骂了一句粗话,用力转动方向盘,“轰轰”开着车子离开,留下一尾灰烟。
“白痴。”
叶折加快步伐离开染了汽车尾烟的空气,肆意心情稍稍打了一点折,避免再遇上第二个在人行道上飙车的神经质,她几乎是沿着干燥无味的下水沟边上走。
没走几步,余光瞧见一坨风干狗屎,她跨步,后脚着地踩到了边上的垃圾袋,鞋子打滑,她整个人忽地失去平衡往下水沟里摔去。
“……”
屁股先着地,脊椎骨发出强烈抗议。
绝了,平地都能摔跤!
好在下水沟是干的,叶折坐在下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腰,吃痛着脸捡起背包。
下水沟虽不深,但她还是花了点力气,爬到一半,有好心人拉扯了她一把,不至于让她挣扎太久。
拍着臀部不存在的尘土,她抬起头。
“谢……”
第二个谢字未吐出就卡住了,一把闪着锐利寒光的刀子抵在了她脆弱脖子上,森森感很具有危险和威胁性。
“打劫?”
叶折屏住呼吸,没有轻举乱动,看向刀子的主人。
男人过分健硕,粗糙的黑脸被一条扭曲深色疤痕割裂成两半,视觉上给人一种冲击性的惊悚。
老六咧出一口黄中带黑污的牙,脸上疤痕如爬行蜈蚣。
“绑架,小姑娘。”
干哑声似喉咙里卡了硬物,又似指甲划着玻璃的撕裂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