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已是午后,而雨也下的很大了,打着伞跟自家太傅爹上了车,华晏白略略松了口气。
因着下雨,闷热会缓和些,她也能稍稍冷静些。
“靠着皇上赏赐,也是可以发家的哦!”想到皇帝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华晏白有些嘲讽的笑到。
“别胡说!”华太傅满头黑线,他这提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呢!
“爹,我看皇上的确是很生气,大概这事儿真跟他没什么关系。”华晏白放下小桌,抬手拄着下巴,低声说到。
“这件事你查一下再说吧!”华太傅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叹了口气。
他与皇帝,在他看起来,并不止君臣之谊,但到了现在,他的心的确已经有所偏移了。
华府已经两度差点被人灭了满门,绝不能再有第三次。
谁知道再有第三次,他们是否还能躲得过?
“哎呀,弟弟都快三个月了,真希望快点见着他!”华晏白自是知道她太傅爹已经改变了不少了,捂着嘴,打了个瞌睡,然后伸着懒腰,语气懒散的笑到。
“你个小魂淡,才让你不要胡说了!”华太傅忍不住笑斥,“你说你到底是像了谁了?”
“肯定是不像爹的!”华晏白装模作样的皱着鼻子,忍着笑开口,“我觉得应该是像娘!”
看着自家太傅爹作势要打自己,神色也是忍俊不禁的,华晏白心里舒了口气,太傅爹不胡思乱想就好了。
华府正堂,华老夫人和华夫人正焦急的等待着,终于下人来报,那父女俩已经进府了。
“祖母、娘!”华晏白先一步跳进屋里,嬉闹着喊到。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傻笑,你这小家伙真是!”华老夫人佯怒到。
“嘿嘿……”华晏白嘿笑两声,夺过丫鬟手里的扇子,就站在华夫人身边,一边打扇一边嬉笑,“娘,晏白给您打扇哈!”
“你爹说的是,你就是个混小子,真是让人好生担心。”华夫人点着她的额头,笑叹。
“母亲,你们还未用膳么?”华太傅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脸和手,问到。
“等你们一起呢!”华老夫人点头,“这便一起去膳堂吧!”
“我扶娘!”华晏白立刻咧嘴一笑,“我好饿了,娘,您跟弟弟也饿了吧?”
“胡闹!”华夫人被她逗的不行。
一家四口用了午膳,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宫中的赐下的一应东西,老管家和府医已经检查完,入了库。
华太傅扶着已有困倦之色的自家夫人回了主院。
华晏白摸摸鼻子,乖乖的跟着自家祖母去了祥安院。
“云娴,去安排一下。”一路走到祥安院的小佛堂,华老夫人站定,对着自己身边的贴身嬷嬷,交代到。
“奴婢这就去。”那嬷嬷立刻行了礼,转身走了。
“晏白,来!”华老夫人这才拉过自家孙女,推开门,走了进去。
华晏白关上房门,回身就听自家祖母继续说到。
“晏白,你知道么?这里才是华家真正的祠堂!”
华晏白疑惑的看着那尊高大的佛像,哪里有祠堂的影子?
难道……
“跟祖母来!”华老夫人笑了笑,招呼她往佛像左侧走过去。
佛像左侧有一道暗门,机关在墙角的壁灯上面。
华晏白看着墙面转动,她注意到,这扇暗门大抵并没有经常开启过,痕迹很少。
“这里牌位,全是华家历代掌控秘密的人!”华老夫人一句话,拉回华晏白的心思。
一个时辰之后,华晏白怔怔的走出祥安院。
“咔嚓!”一声惊雷炸开,随即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华晏白抬起头看向昏暗阴沉的天空。
那时的天空也是如此吧?!
“主子?”虚雾在回廊上没有等到人,匆匆过来却看到她一脸茫然的站在雨中。
“虚雾……”华晏白转头冲她笑了笑。
虚雾心头一颤,自家主子这笑容有些……虚幻?
“主子,咱们回去吧!”虚雾举着伞,温声说到。
“好。”笑应一声,华晏白随她回去了。
待到晚膳时分,虚雾进内室想要叫醒还在睡着的人,却发现她俏白的小脸通红一片,眉峰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虚雾一惊,伸手一摸,那额头上滚烫一片,回头厉喝一声。
“速去唤府医过来!”
“主子?主子?”虚雾连声唤到。
“不……不要叫我……”华晏白脑海一片混/沌,丝毫不愿醒来,嘴里胡乱的呢喃着,“我不要再见……”
晏安院里,虚雾正担忧着,四皇子府里,季临冒着大雨冲进了主院。
因着早上的事,今天自然是回了府,上午去华府之时,华晏白就让人给他递了纸条,他立刻就让季临派人去查了。
“主子,和芍殿的那位死了。”季临急火火的汇报到。
真是太快了!
“怎么死的?”四皇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大雨,心底里丝丝缕缕的不安正在翻腾,听到季临的话,他也没有回头。
“宫中传出的说法是上吊自杀。”季临缓了口气,回到,“但,宫里的暗桩传信说应是中毒。”
“皇上……皇上只是命人将她送出宫埋了,梁家那边悄无声息。”
“有些事真的……”四皇子低喃了一句。
“华府有什么动静?”四皇子伸手将窗户全部打开,问到。
“说来有些奇怪,华小公子那边也很安静。”季临怔了下,更加疑惑的回到。
“小公子让咱们查,难道他们不查?”
“怎会不查?”四皇子摸着腰间的剑柄,摇头叹息一声。
季临看着自家主子除了脸庞还有些许青涩,其他却一点也不像个少年,自己明明比主子大了将近十岁,可是,总也忍不住会感慨,心智各方面都不如他!
“季临,如打探一下,看看卫城司有没有最新消息?”四皇子走回桌边,捏了一块点心,沉声说到。
“是。”季临领命离去。
“晏白……”季临走后,四皇子再次抬手摸向腰间的剑柄。
“小魂淡!”得知自家女儿淋雨生了病,华太傅再次破功,咬牙切齿的低骂一声,劝不住自家夫人,只能小心的陪着一起去了晏安院。
“晏白是华家的晏白,她定不会有事的。”祥安院里,华老夫人听到下人来报,端坐在桌边,语气坚定的开口。
可他们哪里知道,华晏白那一直深埋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