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的毛色太过招眼，为了不引起恐慌，莫北冥把它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在袋子上面开了一个小口子，让它呼吸。
“流玉”憋屈的窝在袋子里，除了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来抗拒外，别无他法。
阮轻歌也是很无情，任由莫北冥拎着“流玉”，自己并不插手。
两人一狐离开公司后，去了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额高档餐厅。
靠窗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的夜景。
阮轻歌一坐下，就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了目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抱起了“流玉”，此刻正动作轻缓地给它顺毛。
顺一下，说一句：“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世界。”
和山上比起来，人间真的要精彩得多。
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正拿着菜单翻看的男人手上一顿。
“你要走了？”
莫北冥坐在她对面位置，抬眼，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闻声，阮轻歌收回视线看向他。
“我不确定，但应该快了。”
她实话实说，不做半点隐瞒。
黑白二鬼，一正一邪。
黑鬼为老祖宗所用，白鬼，在千年之前和魔族的人相勾结，犯下狐族禁忌，因此被老祖宗关在囚牢里。
这千年来，狐族还算安定，但现在白鬼一出，只怕又要大乱了。
“你会不会带走小妖。”
莫北冥的眸色暗了，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淡了几分。
阮轻歌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心里跟着难受的同时，脸上挂起了笑。
“当然不会。”
她如果要带走她，三年前又为什么要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小妖的存在，是为了陪伴他，也是为了给莫家留后。
莫北冥目光深深地凝着她，问了声为什么。
她宁可自己受苦受累也要找到自己弟弟的孩子带回去，又怎么舍得留下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阮轻歌和他对上目光，勾唇笑了笑：“兜兜和小点没有妈妈了，爸爸又不靠谱，我这个做姑姑的要是不管，就没人管他们了。可是小妖和他们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观察了一下莫北冥的神情后，才继续说道：“小妖一醒来就那么开心无忧，是因为她从生来就被爱包围。即便她的父母亲不在一起，她也不曾缺失过爱。所以，我不会带她走，因为人间有她留恋的东西。”
莫北冥眸色深沉，但却没有再开口。
“六爷。”
阮轻歌突然轻唤了他一声。
“嗯。”莫北冥淡应了一声，同时示意服务生过来拿走了已经点好的菜单。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阮轻歌直说道。
“你说。”莫北冥将视线重新落回她的脸上。
“你想让小妖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妖，还是想让她做一个真正的人？”
这个问题，阮轻歌即是在问莫北冥，也是在问她自己。
女儿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她希望莫北冥能帮她做这个决定。
可他却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可我做不了决定……”
不管做人还是做妖，小妖在三年后都会失去父亲。
人妖殊途，人神一样如此。
她和夜冥，注定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