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命令的应天机退去,回到了通明门前。
李破竹与满齐昧这才跟着应天机急匆匆的向景秀峰飞去。
这位痴迷阵道的老宗主抬头扫视,口中啧啧称奇。
这护山大阵,从外面看不过是以半透明的园罩,将玄道门护在其中,而在里面看,却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阵法存在,甚至以神识都感知不到,仿佛玄道门从未有过护山大阵一般,当真神奇,当真玄妙!
不过如此一来,他也不可能从内部观察研究这座大阵了。
二人自玄道峰上飞去,下面的弟子皆是仰头轻叹。
“李宗主又来了啊,道祖出关,来玄道门拜访的人也多了呢。”
“他旁边那位,是谁啊?”
“不知,想来应该是某位大能吧。”
“我见过他!”一位同样主修阵道的弟子开口:“那是乱阵宗的宗主,满齐昧前辈,他的阵法,在当世,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呢!我此前还读过他的阵道典籍。”
“瞎说什么呢,当世第一不应该是我门道祖么。”
“也对也对,道祖未出关前,那位前辈乃是第一,道祖出关后,他可就是第二了。”
众弟子嘿嘿一笑,对自家道祖很是崇敬。
满齐昧神识扫过,将这些言语听在心里,微微一笑。
他并没有觉得那些弟子有什么不敬之处,恰恰相反,若是自家弟子都不支持自己,那这个道祖未免就有些太失败了。
况且,满齐昧也知道,自己的阵法造诣确实不如那位道祖,故此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景秀峰前,李破竹也注意到了正在参悟剑势的柳俊义,随手为其布置下了一道结界,以防他被别人打扰。
满齐昧不明所以,李破竹解释道:“那位是道祖较为关注的弟子,此前来,我还赐予了他一道剑势让他参悟。”
满齐昧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已经在思索等会给这个小弟子应该留点什么东西。
二人来到屋前,施了一礼,道:“晚辈满齐昧/李破竹,拜见道祖。”
屋内,楚朝飞过了片刻才道:“进来吧。”
二人应声,迈步向内走去。
屋外,应天机使命完成,转头打算离开,却听到了道祖的声音。
“天机,你也进来吧。”
应天机心中大震,不敢怠慢,自是行了一礼,迈步而入。
楚朝飞无奈的叹了口气,柳俊义在旁修行,自己也不好喊醒他,炁灵龟不知道去哪逛了,自己身旁没有个跑腿的,只能让应天机留下了。
道祖嘛,有些事总不能自己动手。
三人进了木屋,同样也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那位年轻道祖。
正是长发飞扬,目含星光,面庞棱角分明,充满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他端坐在那里,毫无玄气波动,气息内敛,返璞归真,甚至让众人怀疑,这位道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但他们哪敢真当这道祖是个普通人,只是纷纷行礼而后在应天机的引领下,坐在了楚朝飞的一侧。
李破竹心中略有感慨。
不久前他也是坐在这里,只是端茶的人,是柳俊义,身旁的人,是邹长峰。
楚朝飞抬了抬手,等应天机为二人倒了茶,这才开口:“你们二人前来,所谓何事?”
满齐昧拱手道:“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因拜读了前辈的诸多典籍,收获颇丰,但是仍有一些地方还存有少许疑惑,这才特来寻求前辈解惑。”
楚朝飞点了点头,果然是来问有关阵道方面的问题的!
那就好办了。
脑海里有关阵法方面的记忆倒也没有怎么缺失,在这方面,自己倒是可以侃侃而谈。
“说来听听吧。”楚朝飞喝了口茶水,淡淡道。
满齐昧一脸激动,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顺利,这位道祖,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说话一些。
他急忙道:“前辈所著《阵道心得七十四篇》中,第三十一篇有言,阵法,万变之道,不得遵循常理,背其常理,可得妙阵。
“此篇中,论述了一些譬如翻转阵基或缩小阵法纹路的奇异思路,但我百般尝试,始终无法做出这般阵法,还请前辈赐教。”
闻言,楚朝飞眼睑低垂,似是在思考,周围竟然隐隐浮现出阴阳二气环绕,异象陡生。
这也是楚朝飞刻意外放异象,让自己道祖的身份更合理一点。
他在记忆中搜索那本《阵道心得七十四篇》,而后检索与其相关的记忆。
啧,这七十四篇心得……
越想楚朝飞越觉得离谱,这些心得竟然都是道祖再一次醉酒后,随意写出来的东西!
那日道祖闲来无事,在洞府内饮酒放松,他并没有刻意用玄气压制醉意,在半醉之时,偶有所感,将一些琐碎的想法写出来,手稿丢在一旁便不再搭理,不曾想被后人整理出来了七十四篇心得。
不得了,当真不得了。
前道祖不愧是绝世天才,随意写出来的心得都能让后世之人参悟。
当然,因为是琐碎想法,所以许多想法只是空想,道祖自己也并未实践过,这也是满齐昧都无法炼制出的原因了。
但现在问题是,自己总不能说那是自己之前喝醉之后随便写的吧!
那样的话某个沉迷阵道的大师的道心岂不是直接碎了?
自己苦心钻研几十年都没有结果的东西,只不过是别人喝醉后的胡言乱语。
只是不说出真相,具体怎么操作,楚朝飞他也不会啊。
那能怎么办?
只能瞎……咳咳,只能另辟蹊径了。
看着楚朝飞身旁的异象,满齐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道祖的思考。
过了少倾,楚朝飞睁开眸子,看着满齐昧道:“想来应该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此心得,重点并非是后面的那些例子,重点,在于前面的万变之道,不循常理。
“那我问你,对于这八个字,你的理解是什么?”
高人法则之,把控局面,化被动为主动。
看似我说了很多,实际上我什么都没说。
这一问,却是让满齐昧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