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家主!”
云府,在云未衫的绿藤阁中,这位中年的锦服家主正在享受着宁静的午后时光,却突然被一声大喝打断。
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不懂规矩冲进来的护卫,云未衫心中轻叹一声。
也就是刘管事带着云途去净木林了,若是刘管事在,这种不长眼的货色早该被一巴掌扇掉几颗牙齿。
“什么事着急忙慌的?”云未衫起身看向那护卫,若是那护卫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他定要一巴掌将那护卫扇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护卫跪伏下来,指着云府大门口道:“龙临镇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实力强大,一身魔气,将守城打伤冲了过来,连带着其他家族培养的高手也都是一招毙敌,他们……他们还带着云少爷的尸体!”
“什么?!”云未衫突然一惊,眸子瞪大,快步走上前去:“混账东西,怎么不早说!”
说罢,一脚踹开护卫,将那护卫踹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自己则是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倒还好说,一招毙敌也不是问题,面对强者,他们只需要卑躬屈膝,献上金银美人,那大部分人自然不会为难。
但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当场破防。
“我儿云途!我儿云途!”
口中大喊着云途的名字,云未衫踉踉跄跄的冲出云府。
刚出了云府,便看到七八名护卫已经倒地不起,生机断绝,周围几位护卫小心翼翼的围在一起,余墨赫然在列。
而在那群护卫中央,是十多个面色不善的青中年。
那些人皆是身着黑色玄袍,全身上下透漏出阴冷的气息,渗出的气机也并不像是纯粹的玄气,而是某种阴气。
为首的青年更是不凡,周身交杂着阴气与气血颇为妖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几人皆是面带冷笑,而在他们面前,摆着的便是云途的尸体!
纵然尸体已经被泡的发胀,但云未衫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顾不上几人的身份,云未衫脚下一软,瘫在原地,连滚带爬的爬到云途的尸体前,全身都在哆嗦。
“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云途……云途!”
云未衫小心翼翼的在云途身上摸索,似乎云途只是睡着了,其余护卫见状皆是不忍直视,余墨倒还算忠心耿耿,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道:“老爷!”
说着就要扶起云未衫,但云未衫纹丝不动,跪在云途尸体前,不停的发颤。
那来自极魔殿的护法,大妖穷鸣,一身玄袍,双手负后,看着云未衫道:“你是他爹?不错,身上确实有度刍的气息,果真在这!”
听着穷鸣的声音,云未衫这才猛然惊醒,双目通红好似一头野兽,踉跄起身死死地盯着穷鸣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儿下如此毒手?!”
这位原本满头乌黑的老家主在这一刻仿佛苍老了许多,小半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白,但整个人的气势却是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汹涌澎湃。
穷鸣毫不在乎,只是冷笑的看着云未衫道:“我乃极魔殿护法穷鸣,我且问你,度刍在哪?”
听到极魔殿三字,周围人纷纷一愣,下意识的便远离了几分。
对于人族而言,极魔殿修士,那是与妖族一般臭名昭著的奸诈恶徒。
其宗内喜好杀戮,与人对战手段残忍,且全宗上下毫无感情可言,用邪典以命换命,不择手段。
但极魔殿修士一向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来人族修士的城镇当中。
更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直接打进来,甚至连殿内一位护法都来了。
毕竟虽然极魔殿不择手段,但整体实力不比南木洲的主殿,若是太过张扬,那么管理此地的超然势力便会出手,将极魔殿连根拔起。
所以各地的极魔殿虽然偶有掳掠人族的事情发生,但也鲜有屠城屠镇的张狂手段。
“极魔殿……你们极魔殿来我龙临镇作甚,为何要杀害我儿!我云家分明与你无冤无仇!”云未衫双目通红,睚眦欲裂,声音悲凉道。
穷鸣则是冷哼一声道:“谁管你云家的死活,你儿子的死跟我可没关系,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我知道你见过度刍,说吧,它在哪?”
“不是你杀了我儿?那我儿的尸体为何会在你手上?”云未衫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针锋相对。
虽然他明知自己的实力不敌,但这一刻作为一个父亲,他也绝对不能退缩。
穷鸣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眉头一皱,也不见如何,就见身旁那瘦小青年身前涌现一团黑雾,将云未衫直接击飞出去,如同断线的纸鸢,摔倒在地。
余墨等一众护卫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查看伤势,口中高呼:“家主!”
就见那动手的瘦小青年一脸冷漠,不屑道:
“不知死活,护法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说什么废话。”
穷鸣抬了抬手道:“不要废话,你儿子的尸体是我在镇外小溪里发现的,谁人下的手不得而知,这是你要自己去操心的事情,我们极魔殿可不管办案,我只想要知道,度刍在哪?”
“镇外的小溪里……”云未衫双目无神的倒在地上,嘴角还挂着鲜血,与地上的尘土糅杂在一起,脏了半边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刚才我还跟途儿。”
想着,云未衫突然一惊,爬起身来,踉跄的跑到云途尸体前,不断摸索。
“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原本神态自若的家主此刻却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口中还噙着鲜血,老泪纵横:“混账!该死的王八蛋!杀害我儿竟然还伪装成我儿!混账!混账!”
那老疯子破口大骂,浑然没有了家主的姿态,只是看着眼前的极魔殿来人,阴沉道:“我知道度刍在哪,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亲手杀了那害死我儿的凶手!”
儿子已死,那度刍承诺的重塑根骨便也没了用场,这位失意的老家主当即改换了想法。
穷鸣旁边的瘦弱青年淡然道:“你没资格提条件。”
云未衫挺直腰杆,挥袖道:“那你今日就算杀了我,也找不到度刍在哪。”
穷鸣则是摆摆手:“放心,我们此次出来只找度刍,其他事,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