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将一杯茶递到胡锐面前,说道:“先生来之前,石世子应该给先生说过我的情况。”
胡锐点点头,“嗯。”
对于惜字如金的胡锐,宁蔚是见怪不怪,接着说道:“眼下我的条件有限,暂时没法添置人手。往后,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做的,直接吩咐她俩。”
上一世,胡锐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住进侯府。她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听她使唤。
胡锐微微点头,说道:“无妨,我独来独往惯了。个人的事自己能处理,不需要别人插手。”
宁蔚转头朝枣花与桑叶吩咐道:”你俩有事就去忙吧,我陪先生说说话。”
枣花与桑叶曲膝应下,转身去忙了。
宁蔚抬手示意,说道:“先生请喝茶。”说完,宁蔚端起面前的杯子,低头抿了一口。
胡锐看了眼杯里的龙井,再看看宁蔚,心里暗忖,她知道我喜欢龙井?
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刚刚见面时,她眼里的震惊从何而来?
胡锐心里装着诸多疑问,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随后将茶杯放到石桌上。
宁蔚手握着茶杯,正想与胡锐说说自己眼下的打算,抬头见冬卉从院门口进来,将嘴里的话止住了。
冬卉看到凉亭里的宁蔚与胡锐,径直往凉亭走来。
宁蔚挺直身来,看着冬卉笑问道:“冬卉姐姐有事?”
冬卉欠身道:“大小姐,江尚书府上的齐夫人与江小姐过府来了,这会儿在老夫人屋里说话。老夫人让奴婢过来请大小姐过去。”
宁蔚没想到齐夫人与江兴语今日会过府来,先是一愣,随即欢喜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宁蔚转头对胡锐道:“先生你先歇歇,我去祖母那里会会客。晚些时候再找先生说话。”
胡锐站起身来,朝宁蔚欠欠身,“无妨。小姐先去忙。”
宁蔚转身吩咐枣花道:“去吩咐厨房,今儿加几道菜,龙井虾仁,珍宝蟹,西湖醋鱼。”
胡锐听了宁蔚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看宁蔚的眼神深了几分。
这几道菜都是自己喜欢的!
平时,她不善言辞,性子寡淡的人,就是自己的喜好,也不会对人说起。
更何况,她多年不在京城,知道她喜好的人,几乎没有。
眼前的小娘子是如何知道的?
若龙井茶是偶然,那特意加的菜绝非偶然!这一点,胡锐十分肯定。
枣花得令离开后,宁蔚朝胡锐笑笑,“先生,我先过去了。”
胡锐回过神来,点点头:“好!小姐你去忙。”
宁蔚随冬卉去到梧桐苑,进屋见祖母正与齐夫人说话,江兴语坐在齐夫人身边,面带微笑的听二人说话,眼睛却瞄向门口。
见宁蔚进门,江兴语跳起来,伸出手朝她笑着迎过来,“阿蔚,我想你了。”
面对热情如火江兴语,宁蔚笑着伸出手握住江兴语的手,热情的回应道:“兴语好,我也想你。”
齐夫人看看笑语宴宴,亲密无间的二人,转头钱老夫人说道:“你看这俩孩子!兴语这妮子,在府里念叨了几日,要来寻蔚姐儿。”
钱老夫人感慨道:“当初夫人与锦华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如今,语姐儿跟蔚姐儿又是一日如故,这是天大的缘份。”
齐夫人笑道:“谁说不是呢?兴语与阿蔚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钱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说道:“对呀,她俩还是同庚!真是有缘呀。”
宁蔚走过来给齐夫人见礼。
一番客套后,江兴语问道:“阿蔚,你们不是住明辉巷的明苑吗?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齐夫人神情一凝,她没想到女儿问得如此直白,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宁蔚看眼钱老夫人,笑着说道:“那什么,表姑母昨日到明辉巷去看祖母,说很多年没有见到祖母了,硬要祖母搬过来,离她近些。”
齐夫人听后,赶忙笑着接过话来,“巧安与老夫人情同母女,这些年,巧安一直随徐将军在边关,如今她回到京城,自然希望能与老夫人多些时间相处。”
钱老夫人笑着说道:“是呀,巧安盛情相邀,弄得老身无法,只能住过来陪她些日子。”
江兴语收到母亲的眼色,知道自己话多了,接下来不敢乱问话,拉着宁蔚的手对钱老夫人与齐夫人道:“老夫人,母亲,你们说话。阿蔚带兴语去她的院子看看。”
钱老夫人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蔚姐儿,照顾好语姐儿。”
宁蔚笑笑,朝钱老夫人与齐夫人福身,带着江兴语出了梧桐苑,往益丰苑去。
路上,江兴语转头对丫鬟念夏道:“你就留在这边,不用跟着。”
念夏曲膝应下。
江兴语随宁蔚去到益丰苑,宁蔚将其让进屋。
枣花送上茶水果点,随后退了出去。
宁蔚将茶杯送到江兴语面前,“兴语请喝茶。”
江兴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往宁蔚那边倾了倾,低声问道:“阿蔚,你继母要将你嫁给她娘家侄儿?”
宁蔚抬头看向江兴语,问道:“你从何处听来的?”
江兴语回道:“昨日,工部的柳侍郎府上办花会,我应邀去赴宴。在宴会上遇上宁二小姐,宁二小姐与杨大学士府上的杨三小姐,还有几个别家的小姐坐在一起说话。柳大小姐问宁二小姐,宁大小姐为何不去赴宴。
宁二小姐说你的亲事已定,你要在家绣嫁衣,没时间赴宴。
杨三小姐好奇的打听,问与你议亲的对象是谁家府上的郎君?
宁二小姐说是她的表兄赵永青,还说你与赵永青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我回府与母亲说起这事,母亲急得上门来问老夫人。”
说到这里,江兴语停顿一下,试探的问道:“阿蔚,你的亲事真的定下来了?”
宁蔚摇头否认道,“没有!”
得到宁蔚肯定的回复,江兴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赵夫人真的将你嫁给她那不成气的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