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八草兄弟及其老婆们全都在这四桌坐着,对于今天出现真假大哥的天下奇闻,除了笑得前合后仰,就是联想种种搞怪的结果。
董道源及赵家四口、翟家四口坐了一桌。二哥钱红成带领他们七兄弟由董道泉陪着坐了一桌。上官未央、赵红萍、赵红菲陪着南宫瑶等七个女眷也是一桌。其他五对新配的恋人以及珠宝柜台的经理王灿道坐着一个大桌子。富羽超市中层以上的其余七八个坐了一桌。
翟高昌看赵敬堂说了好大一篇父亲的过往,禁不住热泪横流:“那时候,俺爸俺妈生下我们姊妹四个,大姐、二哥、我和小妹,还有爷爷奶奶,一家七口人,全靠俺爸和老妈的六十二斤粮票,哪里能够吃哦,只能指头缝里抠出来一点钱,到农村买点红薯、萝卜什么的,一年年支吾着过。
“老爸在汴京市上班,俺妈在老家上班,是百货公司营业员,照顾着这么一大家子。爷爷奶奶都是农民,但翟街的地少,生产大队时期,爷爷奶奶挣工分,队里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全家半年吃。
“想不到俺爸还能每月结余十斤粮票给你用,我真的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活的?说不定他还支助了别的学生。我怀疑他就是营养不良早早走了的。”
赵敬堂泪眼模糊,转身握着翟高昌的手:“极可能是这样,那时候我上大学的老师好多都默默支助着我们这些农村考上的学生,翟老师的确对我恩重如山啊。那时候,农村户口是搞不到粮票的,除非城镇户口的朋友给点。
“到了八十年代末期及九十年代初期,农民可以用粮食换粮票,农村孩子上大学不够吃的问题才得到了较好解决。
“翟老师支助的岂但是那十斤粮票,他传给我的是那种舍己为人、牺牲自我的伟大精神啊。”
翟士晃听老爸说过家史,以前总是不以为然。但经过干爸赵敬堂也这么说的时候,早已被爷爷这种感天动地的高贵品质所震撼,泪如泉涌。这就是自己的爷爷,这就是为人师表的老一代教授。
赵红都何尝不是这样,以前老爸和爷爷讲起家史总嫌絮叨,甚至于感到有点虚构。但是当干爸翟高昌泪流满面回忆翟爷爷的时候,也对父祖为了创造现在的美好生活有了直观感受。也禁不住泪水滑落,为老爸有这样的教授带着感到无比幸福。
他们老一辈的说了很多很多,要换成平时,几乎没人听得下去。但今天这个氛围,勾起了所有人极大兴趣。都在侧耳倾听,都在刨根问底,都在细细品味,都在感叹今非昔比,都沉浸在当今大中国的幸福之中。
这场酒直喝到下午三点才散场。大家挥手告别,互相恋恋不舍。就在赵红都和翟士晃下楼的时候,王尿飞过来对两兄弟耳语,叫如此如此。
翟士晃笑笑:“好是好,我看凌荷是不是喝多了,可不敢弄假成真哟。”
赵红都也好笑:“甜蜜不也喝多了吗?如果真的互换老婆,那可就惨了。我不干,我不干这个。这几天老子被香姐整蛊,彻底怕了,老子不干。”
王尿飞眼珠子一翻,计上心来:“大哥,我看这样,要不今晚让苗弯月、刘铁强拉上轻轻一描给你压惊,咋样?”
赵红都惊一个趔趄:“皮宴箫也参加吗?沃烤,苗弯月这么快就跟着你开始搞怪了吗?你们这是合计好了吧?”
翟士晃看赵红都的意思不玩这个,也说道:“尿飞,我看还是算了。”
王尿飞瞪住两个哥哥:“我说你们这么笨啊,见好就撤么。南宫瑶不忍心整你,二哥也就回去睡了,晚上要换班到生肖吧上班。我跟三哥、四哥、红豪、仙哥哥、香帅六个分两班偷偷跟着,管救。到时候拉起就跑,还能被吃了么?”
赵、翟两兄弟对视一下,不约而同警告:“你可不敢打凌荷的主意。你可不敢打甜蜜的主意。”
王尿飞笑喷,起身就跑。赵红都、翟士晃互相交换了车钥匙,还好,中午他俩都没喝酒。
赵红都的红旗轿边已经等着韩凌荷及赵敬堂、许婷老两口。
翟士晃仔细回忆赵红都的说话腔调和风格,心里默念了几句,笑吟吟来到车位:“凌荷、老爸老妈上车,走起。”
韩凌荷坐上了副驾驶,赵敬堂、许婷老两口坐上了后排,一路往菜市场东边的五层楼。刚才王尿飞交代,赵红都家的五层楼下面是巧工炒货店,他父母住三楼,赵红都和韩凌荷住四楼。地点十分好找,毫不犹豫开车直奔。
车上三口子依旧兴趣盎然,说起今天的真假都都,许婷惊叹:“都都,你说,这个晃晃怎么就跟你一模一样?真是天下奇闻。”
翟士晃一边开车一边回应:“可不,晃晃这小子的性格似乎跟我也差不多。相见不久就打得火热。”
许婷又笑起来:“凌荷,今后你还真要紧操心,可别让尿飞几个活宝搞怪,让假都都把你骗了。”
韩凌荷挎一下翟士晃胳膊。翟士晃正开车,甩了一下,用嘴努努街道上的行人。韩凌荷松开,转身对许婷也笑起来:“妈,尿飞要敢搞怪,看我怎么收拾他。就他跟秦萍还没出过什么事,等着吧。”
赵敬堂看老婆和没过门的儿媳妇说得近乎,也不插话,眯着眼假寐,笑得合不拢嘴。既是对今天的事情好笑,也是对婆媳两个的对话内容好笑。
翟士晃的传祺轿车这里,也等着翟高昌、曹玲珰和于甜蜜。赵红都满面春风,也揣摩着翟士晃的腔调,来到了车跟前,打开车门,招呼着:“甜蜜,爸、妈,上车,咱们出发了。”
翟士晃交代过,他们家住在翟家花园,就是过去的翟街村,太甲大道最东头就是。他们家没有住小区楼,而是在翟家花园对面盖了一座三层楼,一楼也是门面,开着四川凉面。只要找到四川凉面就到了。
在车上,赵红都不敢多说话,生怕露出马脚。
于甜蜜才跟翟士晃成为一对,对于未来的公婆交流不是太多,只好跟赵红都有一句没一句问些上高中时的典故。
赵红都哪里知道翟士晃那个班的啥事?只是将话题绕回赵红都身上。
曹玲珰看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十分健谈,也禁不住插话:“甜蜜,你爸妈没退休吧?都做什么呢?”
于甜蜜转身回应:“俺爸于高猛啊,在市招商局上班。俺妈魏冬云,在成汤镇中学教学。都不超五十岁,还没退。”
翟高昌猛吃一惊:“哟,你就是魏冬云的女儿啊,我曾经跟她一个系统,她教学很有名气,很负责任。那时候国家缺干部,将我抽调出来了,大学毕业后在本市前后只干了五年,就到柳林市了。
“跟你老爸也熟悉,他当三海县招商局长的时候一起吃过饭。他这个西坛市招商局副局长很有办法,西坛市发展这么快,有他很大功劳。迟早升任正职。”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话,赵红都也静静地听着翟家和于家的家史。
到了四川凉面,赵红都下车将干爸干妈扶进二楼屋里,按照翟士晃交代的,自己带着于甜蜜到了三楼自己的卧室。赵红都很不自然地将鞋子一甩,换上拖鞋,外套一脱,囫囵躺倒床上。
于甜蜜也脱掉了外套,上来就扑在赵红都身上:“老公,今天喝得很尽兴。昨晚我们说了很多,你也知道俺不是个爱装的人。我们的恋爱要正儿八经进行下一步,我的一切都给你。”
赵红都呼一下弹了起来,空调还没吃上劲,屋里这么冷,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居然滚落。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于甜蜜要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