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西被宋局问起在哪里,看样子是急着找办案干警了解情况,而他们五个在这里喝人家受害人的酒,一时间无法回答。
董道源情知道李镇西不敢说在这里吃喝,抢过来手机:“宋局,我是董道源。谢谢宋局,这么晚了还关心着。王部长训斥俺,让俺必须让派出所吃上饭,就说是她安排的。好好好,欢迎宋局,我下去给你开门。”
哟,这个宋局长很厉害吗?当然厉害了,人家是西坛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叫个宋省辰,一米八的大个头,六零后,八十年代的警校生。
宋省辰是那种细高条的身材,大眼睛,大耳朵,手掌奇大,比同样身高的人手掌长出来一截。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颇具武行的风度。
他曾经担任三海县公安副局长兼刑警队长,因连续破获几个大案,被抽调省厅重案组,历经十年,又回到西坛市当局长。
不大功夫,宋省辰到了富羽超市,董道源、王灿道、赵红都迎接在外面。李镇西、苏定昌、范大腕及两名干警在里面迎接,他们为啥不在外面迎接?那不是怕不必要的人看见吗?
宋省辰简单问了情况,给出三条指示:“第一,凡有盗窃前科的全部过一遍。第二,限期半个月破案。第三,案子破了,给成汤派出所集体请功。”
简单喝了两杯酒,起身就走。李镇西、苏定昌也赶忙离开富羽超市,回到所里,简单眯一会,整理卷宗,八点上班交三海县公安局法制室。
赵红都、钱红成、王尿飞三个也一起离开。陈飞霜带领陈香肩去对面的南斗面馆吃饭。赵红都过来一看,南斗面馆已经关门,给韩凌荷打电话,确认她们在南斗面馆吃过饭了,她们一走,南斗面馆就关门了。
赵红都一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明天韩凌荷要开学走,得赶紧回家睡一会,五点晨练雷打不动,七点开车送韩凌荷到高铁站。
送走了韩凌荷,赵红都的微信又响了起来,一看是骑炮吃炒冰,又发来一首七律《新春沐雨》。
柔声细语欺骄檐,
一统清纯到天边。
浸润农家歌新喜,
漂染天庭绣巨毯。
老柳挥鞭报春讯,
嫩杨抖身绽笑颜。
莫说春雨带忧思,
万里风光咫尺远。
看起来,要开学了,要见面了,人家张露华好激动啊,那份情藏之甚深。赵红都也禁不住很期待与之相见,几乎忘掉了生肖吧被盗带来的不快。
赵红都习惯性的开车直奔生肖吧,这才想起生肖吧要赶忙组织货源。一到超市,居然已经开门了,看看手机,时间过得这么快,只不过送走韩凌荷,就过了一个半小时。
清风拂香发来微信:老公,如果组织货源缺钱,找俺爸就行,我给他说好了,他也给俺二伯说了,元都集团大力支持咱们的生意。
赵红都心头一颤,这就是共患难的真心啊,什么张露华,什么皮宴箫,都只是一种感情吧,还是凌荷好。想到这里,感动得泪水悄然滑落。
陈飞霜接住,两个进入小隔间。今天,钱红成、南宫瑶,王尿飞、秦萍,他们四个都开学走了。只剩下霜姐、陈香肩和李茫茫、唐蜜,营业员至少还差两个。如果生意持续兴旺,满员需要八个人。
赵红都指指椅子,示意陈飞霜坐下:“霜姐,再招四名营业员,有结果吗?”
陈飞霜点点头:“香肩能找一个,是她在职院的同学。唐蜜能找两个,李茫茫能找一个,也都是她们的闺蜜、同学之类。我让她们今天下午过来面试。
“都都弟,我一大早过来盘了一下账,咱们账上有三十六万多,可以组织起货源,基本不用拆借资金。
“你哥昨晚也过来看过。昨晚在家,他明确表示,生肖吧只要用钱,用多少他给咱打多少。咱们最多也就用个五十万,不影响他的装饰材料批发。”
她老公那可是李名望啊,赫赫有名的装饰材料批发商。
赵红都非常感动,霜姐为了这个店真的是赤胆忠心,当即上来紧紧抱住陈飞霜:“姐,谢谢你!谢谢!非常感谢!没想到被盗四十多万,账上还有这么多,姐真的是一把好手,弟万分感谢。
“也谢谢名望哥,你看着办吧,如果还上到被盗前那么充足的货品,就拆借吧,出一分五的利息。还有凌荷二伯的元都集团,也可以借,凌荷说好了的。”
赵红都感觉,空洞的谢谢难以表达自己的内心,禁不住亲一下霜姐。陈飞霜泪光闪闪,热烈回应。
一听外面脚步声,两个松开,陈香肩进来,一看情形,笑了起来:“姐、都都,没必要防着俺吧,继续继续,俺又不会吃醋。”
霜姐过去捶打她:“别废话了,你找的同学叫啥来着?我是不是见过?”
陈香肩点点头:“你肯定见过,叫李昆仑啊。跟宁曼芳同过桌,我们都是同班同学。”
赵红都一怔,这人怎么这么耳熟,想了半天,一时间笑了起来:“对对对,我听凌荷讲过。曼芳姐高考的时候,被她老妈毒打,借了李昆仑两百块钱度过的高考。那可真的对曼芳姐有救命之恩啊。
“赶紧的,我这就要见他,不用什么面试,直接上班。跟香姐你一样,都担任副店长。回头,这一学期稳住阵脚,等我暑假回来,咱们把生肖吧开到更多超市去。让生肖品商贸公司运作起来。
“明年暑假,开起来生肖品加工厂,咱们进来货自己加工成生肖用品。到时候,你们仨就是高管,一人负责一块。”
陈香肩高兴得合不拢嘴:“昆仑本来在一家合资企业已经干了一年了,也是想着干点自己的事。我前几天倒班吃饭,路上恰好撞见他,就跟他说了你的打算。他非常看好,就放弃了自己独闯的打算,准备来跟咱一起创业。”
说完,陈香肩拨通了李昆仑的号码。十几分钟,李昆仑来到。果然也是九零后的大个头,一米九二,跟黑铁塔孙红清一般高。方脸,络腮胡,丹凤眼,西装笔挺,皮鞋铮明瓦亮。
赵红都上来就与之相拥在一起,李昆仑大惊:“兄弟,认识我吗?”
赵红都赶忙掏烟,给李昆仑点上,激动地说道:“你可是宁曼芳的救命恩人啊。曼芳是我跟凌荷的好朋友,她跟凌荷是最铁的闺蜜。”
李昆仑还是不解:“我跟曼芳同过桌,高考前一天,她找我借了两百块钱,难道这里面有啥事情吗?我当时就觉到了不对头,后来也就没再问。”
赵红都把宁曼芳受到她妈虐待和毒打的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哥,你知道吗,当曼芳姐在东掌县岳飞寨上给我和凌荷讲起的时候,我们陪着她哭了好久啊。曼芳姐真的好苦好苦,现代社会中,恐怕是绝无仅有的苦了。
“所以,你那两百块钱真的是救了她的命啊,假如你没借,她极可能想不开,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就会被逼出来的。哥,就为这一点,你就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好汉。咱今后同创大业,同甘苦共患难,把生肖生意做遍全国。”
李昆仑听了宁曼芳的遭遇,宛如自己被毒打,浑身哆嗦,泪珠滚滚:“真没想到她跟我那么灿烂的笑里面,却藏着浑身伤痕。我如果知道这个,一定会拼命追她的,就算不上大学也要娶到她。”
赵红都看他泪流满面,也禁不住为曼芳姐再次滚落热泪:“是啊,曼芳姐浑身被打烂完,自己忍着锥心的痛楚,却把最美的笑脸留给别人,太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