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官道上,一支四万余的军队,顶着漫天黄沙正在缓缓前行。旗帜上书一烫金大字:韩!
“岳父,我们真的就这么前往冀城?”一身着黑甲的男子对着另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将问道。
“都走到这了,还能回去不成?”老将略带威严地说道。
“唉,希望那个伊籍真的能说服马腾吧。”黑甲男人叹气道。
这两人正是韩遂和阎行!
二月份,伊籍到达天水郡冀县,说服了马腾起兵抗曹。又在马腾的要求下,出使凉州、关中、河东的众小诸侯,说服他们共同起兵抗曹。
但是马腾还有最后的忧虑,那就是金城郡的韩遂。和演义中不同的是,马腾和韩遂曾经的确是结义兄弟,后来二人反目,韩遂曾经杀了马腾的妻儿,二人的仇恨不共戴天!
伊籍又去金城郡,拜会韩遂,一面言说厉害,另一面威胁韩遂称,“将军若是妄想作壁上观,在下则说服马腾,联合诸侯,先灭将军!”
韩遂无奈,只能答应带兵前往马腾所在的天水郡,冀城。
冀城的城西,有一座军营,马腾和众小诸侯已经聚集在此。
张横,梁兴,杨秋,候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等十部小诸侯。或带兵七八千,或三五千。号称雍凉十诸侯,合兵近五万。
“这次攻下曹操的关中,长安城我要定了!”说话的是一面色粗糙的汉子,他叫程银,曾经自称梁王。这次来冀县,他带兵六千。
“哼。”占据安定的杨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就是这么一声冷哼,也惹得程银大怒,“姓杨的,你不就比我多带了一千人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杨秋也不忍了,指着程银大骂,“占据长安,你也配?”
“你说什么?”
“唉,不必如此,大家是来会盟抗曹的。”
“带那么点兵马,也敢说会盟?”
“此间事情,还是要看马腾公和韩遂公决断啊。”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兵马凭什么交给他们决断?”
一时间,十余人吵得不可开交,场面有些剑拔弩张。
“乌合之众!”远处的营地上,年轻的银甲将军一声嗤笑,眼里都是不屑。
“孟起,机伯先生面前,不得无礼。”说话的是马腾,不似韩遂,马腾是满脸的圈脸胡。
伊籍放下手里割羊肉的小刀,“无妨,孟起将军年少慷慨,真性情也。”
马腾陪笑道,“依先生看,这些人靠得住吗?”
伊籍割着羊肉,头也不抬道:“靠不住,将军回头灭了他们不就行了吗?”
伊籍说动马腾的原因就是,攻打曹操,消耗众小诸侯实力,而后灭了他们,再灭了韩遂,独霸西凉!
不过说实在些,西凉诸侯中,马腾的实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民众近八十万,兵马十万,其中骑兵三万。
韩遂第二,民众不过四多十万,兵马七万余,其中骑兵两万。
二人这样的穷兵黩武,所以凉州的百姓,日子并不好过,伊籍一路走来,几乎都是面带菜色的老百姓。
但韩遂和羌人交好,这也是马腾实力强过韩遂,却也一直不能灭了他的原因。
“韩遂将军到!”
军营外,传令兵进来禀告道。
马腾和众人起身看去,营外,都是韩遂的军队,已经将营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了。
在阎行的领兵护卫下,韩遂缓步朝着马腾走来。
距离马腾十几米,韩遂停下脚步,马腾和马超的目光彷佛要将韩遂吞噬!
韩遂杀了马腾的妻儿。对于马腾父子来说,一个是杀妻之恨,一个是杀母之仇。
忽地狂风大作,吹的军营里的旗帜摇摆不定。“马,李,杨,程等”旗号随风舞动,似乎预示着这场会盟的结局。
“寿成(马腾的字),我们就这么站着?”韩遂率先开口了。
“哼!”马腾冷哼一声,“韩遂,这次之后,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直接开口叫韩遂,这都是马腾强制按压愤怒了。
众诸侯坐下后,韩遂看向伊籍,目光中略带阴冷,“伊籍,是你出的主意,你说怎么办吧?”
韩遂是真的深恨伊籍,如果不是伊籍威逼利诱,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到马腾的地盘上来?
伊籍也不在意韩遂的恨意,对着马腾一拜,“有劳马将军了。”
马腾点点头,一声招呼,几个士卒就抬来了地图。
等士卒将地图放好,伊籍走到旁边道:“诸位请看,如今曹军南下,虽说是号称六十万兵力,可也不过将近三十万。樊城夜袭一战,还被我主杀伤将近八万多。有我主在襄阳与其对峙,曹军的这些兵力是暂时无法回到北方的,更不用说回援关中。”
“所以这是我们进取关中的大好时机。长安的钟繇,潼关的曹洪,二者相加的兵力也不过八万。而诸位的兵马,加起来足有二十万。”
“若能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长安,夺取潼关,则可据雍凉、关中成就王霸之业。”
韩遂一声冷笑,“说的好听,拿下关中,给谁啊?”
韩遂的属地在金城,夺下关中,对他来说也是隔着马腾的飞地。
“给我!”马腾直接说道。
韩遂盯着马腾,“你本来就实力强大,再有了关中,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一众小诸侯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明显写满了担忧,怀疑……
马腾不理会韩遂,示意伊籍继续说,伊籍点了点头,环视众人道,“这个问题,诸位大可不必担心。”
“马将军承诺,此次得了长安,他只要地盘,人口财宝一律都归各位!”
“啊?”
“长安城就有近二十万人口啊。”
“是啊,虽说关中几经战乱,可也有不少人吧?”
当下,一众诸侯又开始畅想未来。
马腾起身道:“不错,长安经过钟繇十年的治理,人口不下二十万,整个关中人口不下五十万!只要拿下关中,这些都是你们的,本将一概不要!”
“拿下关中!”
“拿下关中!”
众人一时间有些激动,马腾回头看向咬牙切齿的韩遂,走近在他耳边低语道:“韩遂,这次我就是胁迫你出兵了。你不出兵,就是挡人财路,你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说罢,对着韩遂阴冷地笑了笑。
韩遂看着得意的马腾,又看向了站在地图旁边的伊籍,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这个文人想出来的。
马腾是摆明了要利用他们来成就自己的霸业,占据了关中和潼关的马腾,完全可以腾出手慢慢收拾西凉诸侯。
但是,就是如同马腾所说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敢不出兵,这些个人第一个和他韩遂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