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一手指戳在陈小阮的额头上,“刚刚还说你知道心疼娘了呢,你个死丫头。”
陈小阮笑了笑,又看向陈照,“照儿,你有没有听爹娘的话?最近可有用功读书?”
陈照今年才六岁,脆生生地答到,“有,我以前不想识字,可是娘说好好读书才能见到阿姐,为了见到阿姐,我很用功的读书了呢。”
陈小阮在家的时候,最是疼爱这个弟弟了,每次陈照犯错,陈母要打他的时候,陈小阮总是拦着。
听着弟弟这么说,陈小阮有些伤感,自己走了后,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觉得孤单。
摸了摸陈照的头,陈小阮安慰道,“照儿真听话,娘没有骗你,这不是就见到阿姐了吗?以后要继续用功哦。”
“嗯!”陈照用力的点头,像是在做出保证。
小孩子天真无邪,他哪里会知道,随着他年岁渐渐长大,就越来越不可能见到姐姐了。
陈母又开口道,“其实,娘今天带着照儿来,是有件事想要求你。”
“您说。”
“去年学府开学,照儿不是没考上吗?今年,襄阳又开了三家学府,但是报名的人还是多,估计还是考核收人。”
“照儿虽然用功,但是娘担心他万一考不过去,就得去更远的地方了。”
荆州总共修建了十五座学校,襄阳四座,江陵三座,江夏,浔阳,贵州四郡,各有一座。樊城新野加起来一座,然后是宛城也有一座。
襄阳和江陵,这两座大城市,是整个荆楚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又最先享受官府的优惠政策,自然是人多了。
陈照六岁了,已经到了该受教育的年纪了,让他再等一年,陈母和陈父都不愿意。
再说了,再等一年,谁知道官府还修不修学府了?还会不会修在襄阳了?
“夫君可容不得后院干涉政务,此事虽然不是政务,但也不好说,女儿尽力而为。”
“嗯嗯,你看办的成就办,办不成就算了,千万别让楚侯生气了。”
夜里,刘琮刚刚运动完,抱着孙尚香正准备入睡的时候。
孙尚香突然伏在他胸口,“夫君,有件事想跟你说。”
刘琮强忍困意,“说呗。”
“小阮的弟弟,陈照,想在襄阳的学府念书,可是又担心考不进去,求到我这里来了。”
刘琮的困意一下子就没了,“她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她说后院的事,最好先禀告夫人,若是擅自做主告诉夫君,即便夫君同意了,那置夫人于何地?这有损夫人的威望。”
“这丫头,心思真是玲珑剔透。”刘琮挑了挑眉,“所以你答应她了?”
孙尚香一拳头锤在他胸口,“这不跟你商量着吗?”
“行,我答应了,过几天跟伊籍打个招呼。”
学府的各项工作,由礼部负责,所以刘琮说跟伊籍打个招呼。
“这么容易?”
“不然呢?睡吧。”
孙尚香躺下来却一脸地奇怪,睁着大眼睛怎么也想不通。
正想的时候,刘琮翻了个身,大腿压在孙尚香细腻的腿上,“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答应。再说了,华夏几千年下来,不就是人情往来吗?”
对刘琮来说,有些小官的贪墨,他也能接受,前提是你得把事情做好。更何况这点区区小事呢?
“再有,陈小阮这丫头,确实懂事。最重要的是,她都求到你这里了,怎么能让你大姐头的形象跌落神坛呢。”
“她不仅要感谢你,还得欠你一个人情,这就树立了你的威望,也稳固了你的地位。”
刘琮处处都为她着想,孙尚香心里一暖,“啊!”
“不睡就在给我生儿子吧!”
翌日,刘琮刚到议事厅,蒋琬就给他禀告了一个消息。
张松出使许都了!
“主公,张松乃是益州别驾,位高权重,若是能拉拢他,将来取蜀将事半功倍也!”
刘琮点点头,“公琰所言甚是,段坤,即刻让锦衣卫行动,张松大概率会在许都受到冷落。锦衣卫要尽力把张松带回荆楚!”
“诺!”
“臣益州别驾张松,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益州已经多年没有来朝贡了,是什么原因啊?”刘协刚说完平身,曹操就开口质问张松。
张松对曹操拱手道,“禀丞相,天下大乱,各地盗盗贼蜂起,朝廷和益州之间的道路,并不安全。在下这次也是貌死前来觐见!”
“呵呵,孤平定北方,何来天下大乱,盗贼蜂起之说?”
“汉中刘备,荆楚刘琮,江东孙权,凉州马超、韩遂,辽东公孙康,皆在地方称孤道寡,怎么能说太平呢?”
“身短貌丑,口出狂言!”曹操直接拂袖起身离开了大殿!
张松身高不过五尺,而且样貌丑陋。他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他的容貌了!
“太狂妄了,竟敢气的丞相至此啊!”
“是啊,简直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啊!”
“退朝!”
曹操对于益州的使者,有着自己的考量,张松比原先的历史上提早来朝贡,只能说明刘备给他的威胁比之张鲁更甚。
校事府早就打探到消息,张松希望曹操可以出兵,对刘备进行征伐。
可惜的是,曹操刚刚定下了屯田养民的策略,去年又通过外交手段解决了马腾。又怎么会轻易动兵呢?
一连六天,张松都没有再受到曹操的接见,终于忍不住亲自前往相府求见。
张松的仆从对相府守门的躬身行礼,“请烦劳通禀,益州特使张松,求见丞相。”
“嗯?”门吏的面色高傲,发出一声轻呼,几个手指不断的揉搓。
“你这是何意?”
“给钱啊!这么没眼力见?”
“你?!”仆从有些气愤,禀告了坐在马车上的张松之后,又回来掏出一吊钱递了过去。
门吏接都没接,冷笑一声道,“呵呵,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张松直接从马车上下来,从怀里取出两枚金饼,示意仆从递过去。
门吏接过金饼,喜笑颜开,“稍等!”
看门吏跑进去的身影,张松叹了口气道,“不想中原朝廷竟是如此模样,区区相府门吏,就敢这样敲诈外番使臣。”
足足在太阳底下等了两个时辰,黄昏分晓,张松才被告知接见。
张松进入相府大厅,却看到曹操和一众文武正在举行宴会,歌女舞动之间,相府一片欢声笑语。
强忍着被怠慢的憋屈,张松目若无人地走到歌女跳舞的中央,“益州特使张松,敢问丞相为何怠慢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