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门,周婆子便忍不住咒骂白苏苏。
“你爹娘就算现在没死,看到自己生的女儿心眼这么坏,也会被你活活气死。”
“你怎么知道我爹娘见我这个样子会生气呢?要不然你也到天上去,亲自问问他们?哦不行,你这样的就算死了也是下地狱。”白苏苏朝周婆子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道。
“你你你!你这个贱蹄子!你居然咒我死!”周婆子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白苏苏猛翻了个白眼,手里提着银子走远了。
随后,她去了郑秀氏家一趟。
“哎呀,我都说了不用还了,苏苏听话,二伯娘身上还有钱呢。”
听说白苏苏是来还钱的,郑秀氏忙不迭推脱。
“我现在身上也有钱。”白苏苏嘴角微勾,露出得意笑容。
紧接着,她将自己去找里正,逼周婆子还钱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郑秀氏。
郑秀氏听后大惊。
“她真把钱还了?”
周婆子可不像这么爽快的人呐。
“我如果自己找她还钱,她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干。但有里正给我撑腰就不一样了。而且我有证据,这事闹大了对她没好处。”白苏苏想到周婆子吃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她现在估计已经呕死过去了。
“辛苦你了,苏苏。”郑秀氏神色和蔼,望向白苏苏的目光中透着浓浓心疼。
“有什么辛苦的,钱拿回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白苏苏笑嘻嘻的道。
虽然周婆子欠她们家的远不止这么多,但伙食费和抚恤银子不一样,伙食费就是给周婆子的,闹到里正那也讲不清楚道理。总之能拿回来一样就够了。
至于周婆子,白苏苏懒得再搭理。只要她别再作妖就行。
“对了二伯娘,敬云和敬山还在家里,我得回去照顾,就先走了。”
说罢,白苏苏起身离开。
郑秀氏将她送到院子门口,直到白苏苏走远才折回屋子。
这时她才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布包。仔细一瞧,正是她上午给白苏苏的那个。郑秀氏打开来,里面赫然放着六十个铜板和两锭银子。
她先是一惊,而后泪水夺眶而出。
此时,白苏苏大步走在田间,想象郑秀氏看到布包会是什么反应。
郑秀氏帮了她这么多,对她又好,白苏苏拿回抚恤银子,自然忘不了报答郑秀氏。
走着,迎面撞见一个白胡子花花的老爷爷。
那老爷爷愁眉苦脸,手里还牵着一头牛。
说是牛,其实也就比小羊看起来大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走路都在晃悠,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到田里。
“老爷爷,您这么晚了还要下田呀?”白苏苏随口同老爷爷打了声招呼。
“哎,现在哪还有田可下啊。”老爷爷叹了声气。“我打算去趟镇上,看能不能把我这头牛卖了。”
“现在去?这也太晚了吧,马上就天黑了。”白苏苏抬头看了眼天色。
这个时辰也没去镇上的车了,老爷爷走路又慢,等赶到镇上,怕是要到后半夜。
白苏苏不禁担心起他的安危。
“我就是怕明天赶不赢,等到了中午,集市上人就少了,才想着现在走,到了还能占个好位置。”老爷爷解释。
“不说了,小丫头,你赶紧回家吧。”
说完,老爷爷牵着牛绕过白苏苏。
白苏苏眉头紧皱,开始盘算起什么。忽然,她转过身,喊住了老爷爷。
“老爷爷,反正你这牛都是要卖了的,不如卖给我吧。”
“你要买我的牛?小丫头,你可别开我的玩笑了。”老爷爷摇头。
“我没有开玩笑。”白苏苏一脸正经。“您开个价,只要价格合适我就买。”
“村里的土地已经两年没有种出什么粮食来,你养牛也没有用啊,又不能耕地,还要费你的粮食。”老爷爷仍然不相信白苏苏会买他的牛。
“我买牛肯定是有用的,您就别担心了,您只管开价就行。”白苏苏很是爽快,当即要老爷爷说价钱。
好歹她现在怀里揣着四十两银子,也算是大款了。
“一两吧,怎么样?您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把钱给您。”
白苏苏也是才穿越没多久,还没摸透这儿的物价。不过换算成现代的钱,五千块买头小牛是够了的。
“不行不行,一两太多了。”老爷爷听罢忙不迭挥手。“现在的牛不值钱,何况我这牛成色不好,又瘦,你要是真想要,给我五十文就够了。”
五十文?!
白苏苏惊得瞳孔地震。
这也……太便宜了吧。
看着老爷爷瘦骨嶙峋的样子,白苏苏猜到他家里拮据。最后还是拿出一两银子买了这头牛。
老爷爷推脱了半天,见说不动她,只有收下。
“丫头,爷爷谢谢你啊。”
他更咽道。
“没事的爷爷,这钱你是拿你的牛跟我换的,你只管心安理得收着就是。”白苏苏轻声安慰。
临走时,老爷爷朝她鞠了好几道躬。
白苏苏鼻子一酸,背过身后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这么苦啊。
一两银子就让一个老人对着她这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点头哈腰,鞠躬道谢。
白苏苏转头想到周婆子。
原主爹娘每个月都给她一两银子她还觉得不够,还要贪,真真是可恶至极!
回到家时,周溪溟正在门口站着。白苏苏心情也已经平复过来,招呼他帮自己把牛牵到后院。
“哪里来的牛?”周溪溟诧异。
谁能想到白苏苏早上光着手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只手抱着个匣子,一只手牵着头牛。可谓是满载而归。
“我还能是偷来的不成?”白苏苏撇嘴。
怎么这人长得挺帅,脑子却这么不灵光啊。尽问她一些傻不拉几的问题。
“对了,敬云和敬山呢?”
她歪过头问周溪溟。
“在屋子里玩。”周溪溟回道。
白苏苏松了口气。
看来两个小家伙和周溪溟相处的挺不错,她出去这么久,二人也没有哭闹。
“我想着一直让你种地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买了头牛,等它长壮实些让它来耕。”白苏苏一边将牛往圈里赶,一边同周溪溟闲聊了起来。
“你早该有这个觉悟了。”周溪溟颇为不满。
他每天在家带娃,在外种地,累得跟驴似的。要不是还指望在白苏苏这学到点开垦荒田的法子,他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