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溟笑而不语。
他知道这世道如此,女子总要比男子活的艰难些,何况白苏苏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更是吃力,若想往上爬,不花费十二分功夫绝无可能做到。但他也知道,白苏苏这样倔的性子,决定好的事情定不可能放弃。
罢了,左右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白苏苏将来怎么样,他也管不着了。
“你呢?你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吗?”
白苏苏提起兴致,反问周溪溟。
周溪溟愣了下。
“我啊,我希望灾情尽快解决,大家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如此他便也可回皇宫复命。
“你倒还挺有格局。”白苏苏忍不住笑出了声。
“敬云,你有什么愿望吗?或许姐姐可以帮你实现哦。”
周溪溟正想问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便扭头转向了白敬云。
“我希望姐姐和弟弟天天开心!希望大伯娘不要来欺负姐姐了。”白敬云仰着头,一本正经说道。
“好,姐姐一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白苏苏轻轻揉了揉白敬云的头。
“怎么你的愿望里没有我呢?”周溪溟故意逗弄白敬云。
“姐姐排在前面,所以先实现姐姐的心愿。”白敬云解释。
“那这样说,你也许了关于我的愿望咯?”周溪溟笑着,一双眼睛眯成了条缝。
“嗯嗯。”白敬云点头如捣蒜。
“是什么?说说看。”周溪溟追问。
“不告诉你。”
白敬云朝周溪溟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张鬼脸。
“你居然敢逗我玩,皮痒了是不是。”
周溪溟伸手,挠白敬云的痒。
白敬云躺在座榻上翻来覆去,与周溪溟打闹一团。
一旁,白敬山感受到欢快气氛,也鼓起掌来。
白苏苏默默回到房间,拿出三件新衣裳和三个红包。
“这是什么?”周溪溟觉得奇怪。
“新年要穿新衣裳,这是习俗。”白苏苏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年,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这个规矩,左右她只管自己家的。
说罢,她把衣裳分给三人。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收到新衣裳也能高兴的手舞足蹈。
“还有红包。”白苏苏嘴角微勾,晃了晃手中的红包。
“你今天居然这么大方。”周溪溟狐疑打量白苏苏。
他总觉得依照白苏苏的脾性,很有可能明天就把这钱收回来。
“你说的好像我平时苛待你了一样。”白苏苏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是没苛待,脾气能好点就更好了。”周溪溟小声嘀咕。
“拿了我的钱还挑我的刺,你还给我!”
白苏苏伸手去抢,岂料周溪溟眼疾手快,手背到身后。白苏苏却因为心急,身子不稳,重重往前栽去。
这回周溪溟没能躲闪得成,竟直直跟随白苏苏倒了下去。
二人皆是一顿。
“哇!”
白敬山以为白苏苏摔倒,顿时嚎啕大哭。
白苏苏反应过来,忙不迭站起身,绕去座榻另一边哄白敬山。
“……那我把桌子收拾了。”
周溪溟也有些尴尬,索性找点事做。
好不容易收拾完桌子,又把碗筷清洗了一遍,周溪溟以为终于彻底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了,结果手上动作刚停下,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想到白苏苏压在自己身上的场景。
……不是,自己分明从来没有把白苏苏当成女人看,为什么不小心离得近一点就这么大的反应。
这不合常理啊。
“殿下!殿下!”
正想着,一道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周溪溟抬眸一看,好家伙,阿影正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看着他。
他连忙上前,一把将阿影拽进了厨房。
“你怎么来了?”
周溪溟特意关上门,生怕白苏苏忽然闯进来。
“今日过年,属下想来看看您。”阿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出来的时候三皇子他们发现没?”周溪溟谨慎。
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他还活着,后面麻烦可就大了。
“这个没有!属下保证。”阿影连连摇头。“三皇子今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哪还管得了属下。而且自从您失踪后,他就不把咱们当回事了,平时也不搭理咱们。”
“殿下,您什么时候回去啊,弟兄们都很想念您。虽然三皇子说您回京城了,但他们都不相信,三皇子跟您不合的事情咱们都知道,他说的话大家都不相信。”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不会有太长时间,你放心好了。”周溪溟神色认真。
他何尝不知,自己如今消失在外,生死未卜,最担心他的就是他这群属下。
“属下知道了。”阿影应下。
忽然,他想到什么。
“对了殿下,京城那边有您一封信,三皇子给烧了,所以就只剩下半截。您将就着看。”阿影从袖口口袋小心翼翼掏出一个信封。
周溪溟看着被火烧的只剩一般的信纸,脸色一沉。
信是皇后写的,里面诉说了对他的思念,希望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尽快回去。
也不知是经历了三皇子这一遭,还是和白苏苏待久了,见证了太多人情冷暖,心境变了许多,看了信上内容,周溪溟竟有些感动。
“你先回去吧,免得三皇子发现。”
很快,他回过神。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其余手下的安全就由你来保护了。切记不要暴露我的行踪。”
周溪溟不忘提醒。
“属下明白!您就放心吧!”阿影回答得斩钉截铁。
“厨房里有人吗?”
白苏苏走到厨房门口,便听见屋内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准备开门却发现门被关的严严实实,怎么都打不开。
周溪溟心急,忙吩咐阿影退下。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将门打开。
“你在干嘛?”白苏苏皱眉,眼里满是狐疑。
“我在洗碗啊。”周溪溟故作茫然。
白苏苏环顾四周,果然,碗筷都被他洗干净放好,屋里也没有第二个人。
“怎么了你这是?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在你家厨房做坏事?”周溪溟轻笑。
“那谁知道呢。”白苏苏打量了他一眼。
不对啊,她明明听到说话声了啊。
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再看周溪溟,抬头挺胸,俨然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吧。
毕竟厨房里又没钱让他偷,偷人也不大可能。
他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和谁勾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