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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鬼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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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岭山的制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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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神仙,您不是自己说的中午吃红烧肉吗!怎么现在又吵着要吃炸鸡了。”程望忍着怒火问道。

    “我改主意了,我感觉这个炸鸡看起来更好吃。”阮时清拿着程望的手机,指着美团上一张炸鸡照片毫不在意道。

    程望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业火烧的正旺。

    丢人!

    身为堂堂八尺男儿,更是一名人民警察,本应该左牵黄,右持枪。

    可如今却左提酱油,右握钢勺。

    甚至!

    还围着一件粉色的围裙。

    程望越想越气,我辈华夏男儿当自强!!

    可当他扭头看到阮时清一脸冷漠的神色时,内心又暗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男不和女斗,更何况是女鬼。

    程望夹起一块肉,忽然想起了什么,向阮时清问道:“今天去警局,又出人命了。”

    刚说完脑海中又浮现出画面,胃口瞬间下滑。

    “哦?”

    阮时清似乎来了兴趣,笑眯眯的看向程望:“你想让我帮你?”

    程望点点头:“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于非命了。”

    阮时清盯着程望清澈明亮的眼眸,着少年眸子深处的坚定让这活了不知几个千年轮回的鬼仙也略微讶异。

    “说起来,真有点像张老头。”阮时清喃喃道。

    “张老头?”程望不解。

    阮时清只是一笑:“你很适合当个道士。”

    还没等程望琢磨过来,阮时清站起身来看着他:“带我去见见那把黑伞。”

    程望心中大喜有门,饭也不吃了,直接和阮时清赶去警局。

    推开警局大门,今天值班的是张义,是警局出了名的大善人,而且为人极为仗义。

    张义仗义,只从名字便能听出来。

    “程望?今天是你轮班吗?”张义看见走进警局的程望,挠了挠头问道。

    程望打算演出苦肉计道:“义哥,我有个不请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这话瞬间点燃张义助人为乐的热情:“程子,有什么事你给哥说就行,能帮绝对帮。”

    程望漏出悲伤的神色,眼角还捎带几滴泪水,声情并茂道:“我想看一看证物所的黑伞,因为我有个同学的家人就是受害者之一。”

    张义有些犹豫。

    但程望那十分悲惨的神色如同小刀在他心尖戳个不停。

    终于。

    程望站在黑伞面前,阮时清在一旁夸赞道:“好演技好演技,当警察可惜了。”

    程望汗颜道:“阮仙子还是先帮帮我看看这黑伞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

    阮时清看着眼前摆着的九把黑伞,瞳孔中紫光显现,仿佛在吸取什么。

    不一会儿,阮时清回过神,有些凝重道:

    “程望,这件事我一时说不清楚,你要不自己看看?”

    程望惊道:“我就是一小百姓,凡夫俗子,我咋看?”

    阮时清凝重的看着他:“我有方法让你看到,但是,你要知道,当你触及到这些东西后,你就没法独善其身了。”

    程望额头虚汗直冒:“不能直接由你动手吗?”

    阮时清叹道:“很麻烦啊,为了不让有大道行的道士发现,有些法术我根本用不了。而且,这只鬼,真的很难搞。”

    “程望,你想拯救他人,有些时候,不得不牺牲自己。”

    程望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来吧。”

    阮时清看着程望眸子中的坚决,欣慰一笑,抬手按在程望额头上。

    同样的紫光流转在程望眼眸中。

    一番模糊景色后,天地清明。

    是做梦了吗?

    程望疑惑的想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古色古香的江南小巷落个不停,巷中的人们穿着旧时的长袍步伐匆匆。

    程望揉了揉眼睛:这是哪?

    走入巷子,一家伞铺紧紧抓住了他的眼球。

    一黑衣劲服少年正在那聚精会神的编伞,伞上花纹生龙活虎,栩栩如生,似有威仪。

    行至少年铺前的人都纷纷向他作辑:“安先生。”

    少年也起身回辑。

    似乎少年在这条巷子里颇受尊敬。

    程望想找个人问问少年的来路,不曾想其他人压根就看不到他。

    “我利用紫月法术,带你透过这些沾了邪气的黑伞一观伞主人的生前。”阮时清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程望点点头,站在巷中央环顾。

    这儿的景色,真美。

    说时迟,眨眼之间,一阵无名狂风携黑云而至,天地瞬间失了色彩。

    “我靠?不会吧。”程望感受着熟悉的黑暗,身体不停发抖。

    远处似乎有野兽吼叫,奇怪的是,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仿佛跌入深渊般的无助感吞噬着程望。

    “没人告诉我还有恐怖情节啊!?”程望内心吐槽道,太晦气了。

    程望缓缓移步,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幻境,奈何属实逼真,他不自觉的心头发颤。

    一只眼睛闪过,赤瞳,瞳中内含金丝。

    它仿佛在盯着程望。

    程望只觉得冷汗直冒,一动也不敢动。

    赤瞳猛的前冲,程望咬着牙紧紧闭上眼。

    骨头被咬碎的嘎嘣声传来,程望却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程望忽然想起来:“哦对,我现在是在幻境。”

    那是谁的骨头被咬碎了?

    程望缓缓睁开眼睛,不知谁的半截身子被叼到半空中,鲜血洒了一地。

    程望也隐隐约约看到了,那赤瞳的主人,几层楼高的巨大鬼物。

    “吞金兽?好久未曾见了。”黑衣劲服的安先生持了把黑伞站在那鬼物面前。

    “??果然这个安先生……”程望眼神一凝,紧紧盯着黑衣少年。

    被称为吞金兽的鬼物似乎焦躁不安起来,朝黑衣少年冲去。

    本名安子晏的制伞人实乃青岭山白眉老道的座下大弟子,实力直指红衣,乃青衣道士中的佼佼者。

    以伞为剑,抬手一挥,伞上挂满符箓,伞中暗含剑意,声声剑鸣隐隐清越如龙,在那鬼物袭来之际。

    手指按压伞首,微微用力,划出一道血珠,吃了主家的血,伞上的符箓澄然大亮,注入法力。

    在那鬼物面门上,猛地自上而下一剑横斩。

    鬼物纷纷被切成两半,灰飞烟灭。

    只是肚子里曾吃过的金银财宝遗留原地,堆成一座小山,飘起一股子铜臭味。

    巷中的村民们都纷纷走出门来,无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堆金山,还有金山旁的黑衣少年。

    安子晏似乎还没意识到什么,双手抱拳道:“诸位,这笔钱财乃不义之财,我打算捐给庙里香堂。”

    村名们的眼底闪过不甘

    不甘的底色,是贪婪。

    人性,在欲望面前,一文不值。

    一个村民大喊:“姓安的!你想独吞这些钱?!!”

    无数村民附和道,甚至有些人已经高举起手中的锄头镰刀。

    安子晏皱眉道:“诸位,吾乃青岭山的首席弟子,断不会做出那般龌龊之事。”

    村民早已被贪婪迷失了心智,一个早早红了眼的村民喊道:“杀了他!”

    无数村民提着农具冲上前去。

    安子晏皱眉,他曾发誓不伤尘间一人,尊崇以道德教化世人。

    他站在原地大喊:“诸位,莫要让金银俗物迷失了心智,莫要堕入不归路啊!”

    可一把镰刀已经扎入他的胸膛。

    安子晏用道法护心,任然坚持劝说道。

    可杀红了眼的村民谁能听的进去,无数把镰刀扎入安子晏的身躯,无数柄锄头砸向安子晏的头颅。

    疼痛蔓延全身,安子晏在意识逐渐消失之际,忽然说道:“原来,鬼一直在。”

    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双伸向天空,语申诉。挂在树枝下的绳,被风沉重地吹动,衫湿透的体微微摇晃。绳圈勒紧体的脖颈,脸部肌向下收缩,喉咙的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神地盯着地,或者更深的地。

    安子晏被吊死了。

    他身旁的伞被自己的血染红,在氧化后慢慢变成黑色。

    深邃的黑色,好像诉说着滔天的恨意。

    持着黑伞,幽黑面孔上吊着两颗白眼球的厉鬼,在金山中红了眼的村民们。

    程望默然,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鬼。

    程望脑袋一阵剧痛,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到了证物室内,他蹲下来紧紧抱着头,眼眶瞪的欲裂。

    阮时清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你想帮助安子晏了结最后的怨恨吗?”

    程望猛地抬头看向那花容月貌的仙子,起身咬了咬牙:“我们去青岭山。”

    …………………………………

    “许师妹?”

    就在刚刚,程望还在幻境中时,又一把黑伞现于人间。

    许向宛在案发现场一脸凝重的看着那把黑伞,没理会张云舟的疑惑,只是喃喃道:“青岭山的安子晏?”

    抬头远眺,远处好似飞起几只黑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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