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戚侍郎也算是允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月儿。”
“我穆迟对天起誓,这辈子绝不辜负月儿,否则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戚侍郎叫住,“不必发此毒誓,只要你真心对月儿,我便心满意足了。”
“月儿受了惊吓,还需悉心照顾。”穆迟道。
“这你放心,”戚侍郎道,“月儿是我的女儿,我自是会照顾好她。”
“下次穆迟再来,定会带着聘礼上府求亲。”穆迟向戚侍郎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戚侍郎道,“我相信你一回。”
穆迟与戚侍郎告辞后,又去看了戚月。
由于惊吓受累,她已经睡了。
他对穗云说道,“照顾好你家小姐。”
——
见绮俏又回来了,沈簇问,“打听到什么情况没?”
绮俏摇摇头,“她们都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对了,”绮俏突然想起,“春荣不见了。”
“她早上与二小姐一起出门的。”绮俏道,“可现在只有二小姐回来了,春荣不见了。”
“春荣还没回来?”沈簇问。
“没有。”绮俏回忆从二小姐回来到现在,确实都没有见到春荣。
“小姐,会不会春荣…春荣已经被…”
绮俏没将自己的猜想完全说出来,可沈簇已经明白。
绮俏说戚月被人非礼,被穆迟送回来时,身上还裹着男人的衣服,还说她看见戚月的袄裙都被撕破了。
沈簇也好奇,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春荣又去哪里了,不会真如绮俏猜侧的那样……
“绮俏,你再去打听,春荣是不是真的没回来。”沈簇心里升出一股不祥之感。
绮俏连忙点头,“小姐我这就去。”
天色渐暗,绮俏一路急跑回来,“小姐,春荣她回来了。”
春荣是从福华寺一路走回来的,因为害怕又心神恍惚,路上跌了好几跤,衣服脏了也破了。
“只是春荣她…她好像也…”绮俏欲言又止。
沈簇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遇上事儿了?
只是如今春荣已不是她的丫鬟,她虽好心想要去关心,恐怕她非但不会领情,还会说她是来落井下石,看她笑话。
也罢,她已是五小姐戚曳,本就遭人厌恶,何必再去惹人烦。
沈簇已经好几日没去书院了,姜甫喻也问了萧时廉好几日了。
“时廉兄,阿曳妹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姜甫喻担忧的问,“怎么好几日都不来书院了。”
萧时廉没说话,那日之后他回去仔细回忆,怎么都觉得不对。
自打那一次落水后,阿月就变得不像阿月。
而这位五姑娘,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与动作,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叫他听不懂的话,如若不是因为模样不同,他甚至以为她就是阿月。
就好似两个人互换了。
可这又怎么可能。
如若不可能,那这些荒唐的变化他又要怎么解释呢?
“时廉兄,我们去看看吧。”姜甫喻又道。
“看什么?”
“去看看阿曳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甫喻说道,他现在很担心。
“她没事。”萧时廉道。
“当真没事?”姜甫喻似是不相信,“那为何她这几日都不来书院了。”
这问题很好解释。
“她为何每日都要来书院?”萧时廉反问他道。
“她…”姜甫喻想要说出阿曳妹妹为何每日要来书院的理由,可他一时却不知该用哪个因由。
“夫子来了。”萧时廉道,“甫喻兄还是将心思放在不久后的春试上吧。”
姜甫喻一时哑口无言,想反驳却又找不到更好的辩驳依据。
下学后,夫子叫住正要离开的萧时廉。
“夫子。”
“阿曳。”话说出夫子又改了口,“你妹妹怎么好几日都没来书院了。”
“家中有事,她一时出不来。”萧时廉面色平淡。
夫子抚着胡须,点头道,“原是如此。”
姜甫喻还在生闷,他每日都叫姜府的下人送来饭菜和点心,且都是按阿曳妹妹的喜好来的,可她这几日都不来,他这特意准备的饭菜和点心她也吃不到了。
“时廉兄,阿曳妹妹家住哪里?”姜甫喻不死心,“我把这些点心给阿曳妹妹送府上去。”
萧时廉拒绝道,“她不在家中。”
“不在家中?”姜甫喻诧异。
萧时廉不再理他,拿起桌上的书便走了,姜甫喻还站那儿,怅然若失的模样。
沈簇没去书院的这几日,侍郎府里的气氛十分低沉,谁人都不敢言笑。
沈簇也宅在自己房中,戚侍郎的告诫早已经传达府里上下每一个人,二小姐之事,不许再议论,若有谁与外人说了闲话,府里上下的每一个人都会被牵连受罚。
这日,戚侍郎去上早朝了。
侍郎府里依旧暮气沉沉。
忽然一声巨响,炸醒了府里所有昏昏欲睡的人。
沈簇这几日食不知味,绮俏刚弄来了些酸味的果子,想叫她开开胃口。
“怎么了这是?”这一声响差点没叫她把果子核连着一起咽下去。
绮俏望了望屋外,摇头。
“你去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绮俏得了吩咐便停下手里的活儿,往外去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绮俏就回来了。
“小姐,是二小姐屋里。”绮俏道,“好像是二小姐砸了什么东西。”
绮俏刚出去便碰上了冬云,冬云也是出来瞧瞧出什么事儿的,两人问了府里的其他下人,说是二小姐在屋里摔东西。
沈簇心想这是砸了地雷吗,这么大声响。
东边院里,春荣跪在地上,抽噎哭泣。
春荣与秋妈妈的事,戚月已经知道了,穆迟来信,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春荣收了她母亲的钱财,要毁了她的清白,信中穆迟还向她承诺,他穆迟这辈子非她戚月不娶。
戚月看完来信,便叫来了春荣。
这几日春荣又怕又悔,吃不下喝不下,夜也不能寐,人眼见着消瘦下去。
“春荣,我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害我。”戚月拿起木架上的花瓶,朝春荣脚边就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