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心口一慌,猜想莫不是遇上劫匪了?
工部所正的小女前几日就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掳走的,至今还不知下落何处。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这儿离布庄还有些距离,她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沈簇不敢回头去看,她步子极快,可身后跟着她的人也加快了步子。
越急便出乱子,她撞上了人。
那人“哎呦”一声后,便躺在了地上,喊着自己胳膊痛,腿痛,心口也疼痛难忍。
沈簇一看这人显然是在耍赖,目的就是要讹诈她。
这一声喊,立即就有人围了上来,她与这躺地的男子都被围住在了中间。
沈簇也不与他转弯抹角,直白的问他,“你想要什么?”
那人也不客气,朝沈簇摊开手。
“五钱?可以。”
“姑娘这是打发要饭的叫花子吗?五十两,一分也不能少。”
五十两?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惊呼不已。
沈簇却笑了。
地上的男人却问她,“你笑什么?怎么,难不成户部左侍郎府中连五十两都没有?”
竟然知道她是户部左侍郎府的小姐,沈簇确实有些惊讶。
“户部左侍郎府中自然有这五十两,只是这五十两为何要给你?”
“你撞了我,自然要赔钱。”
“五钱,我给你。”
“我要的是五十两,”男人纠正她道,“不是五钱。”
“若姑娘给不出这五十两,我便去找户部左侍郎大人要这五十两。”
沈簇并未理他,抬脚要走,围观热闹的人自觉地给她让出了路。
地上的男子喊道,“姑娘这是同意了?”
“那我明日便上侍郎府,还请姑娘不要不承认。”
沈簇笑他当真是狂妄,开口就是五十两。
对了,刚才一直跟着她的人,趁着现在局面杂乱,她快速回头朝身后望去。
“秦飒?”
“五姑娘。”
“难道一直跟着我的人是你?”
秦飒不会说谎,“我确实一直跟着五姑娘。”
沈簇不明白,“为何要跟着我?”
“这是公子的吩咐。”秦飒如实告诉她,“公子说在劫匪被捉拿归案前,我要时刻保证五姑娘的安全。”
“秦飒。”沈簇将手按在心口处,无奈道,“我差点把你当做是劫匪。”
“是因为我的模样很像劫匪吗?”秦飒常年着一身黑,腰间佩剑,不苟言笑。
劫匪长得什么模样沈簇哪里知道,她道,“你一声不吭的一直跟着我,我能不害怕吗?”
她差些以为自己就要与工部所正的小女一样,难逃一劫了。
“你打算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她又问秦飒。
秦飒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在劫匪被捉拿归案之前,我会负责保护五姑娘的安全。”
那岂不是劫匪被捉拿归案前他都要跟着她,沈簇顿时头疼了起来。
“秦飒,你听我与你说。”
“五姑娘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我没有任何事要吩咐你。”沈簇赶紧道,“其实你不用一直跟着我,你瞧这人来人往的,劫匪没那个胆儿。”
秦飒却果断地拒绝了她,“公子已吩咐过,但凡五姑娘出了府门,我就需要跟在五姑娘身侧,以保护五姑娘的安全。”
沈簇与他说不明白,不过有秦飒跟着,她倒是不用担心会遇上劫匪。
于是她道,“那你就跟着吧!”
“是,五姑娘。”
秦飒并不是像绮俏那般,紧跟在她身旁,他走在她身后,隔着一丈的距离,保证沈簇不离开他的视线。
走至月祥布庄外,沈簇停住。
身后的秦飒也停住。
沈簇转过身,朝他走过去,“我进去瞧一眼,你在外等我。”
秦飒这回没说不行。
“五姑娘。”春德叫他。
“春德。”沈簇问他,“布庄可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春德回道,“这两日布庄的买客多了不少,咱们前几日从杭州运来的料子很受买客们的喜欢。”
一切都好就好,月祥布庄在京中所有的布庄里,生意算是最红火的,沈簇怕这群劫匪打月祥布庄的主意。
“春德,你与几个伙计这几日就辛苦些,晚上多起来巡查几遍。”
春德点头道,“五姑娘放心。”
秦飒还在外等着的,她不能待太久。
踏出月祥布庄,她便看见了还立在那儿的秦飒,这人当真是木头属性,竟一步都未曾挪动过。
她也不叫他,转身往戚府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出几步,秦飒便跟了上来。
直到亲眼看着沈簇回了戚府,秦飒才转身离去。
“小姐,今日怎回来的这样早?”
“觉着有些累,便早些回来了。”她总不能与绮俏说是因为今日秦飒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只能早早回来才能甩掉他。
“小姐累了那赶紧回屋歇着。”绮俏丢下手里的扫帚,“我去给小姐弄些茶水和吃食来。”
自那日差些被劫匪掳走后,秦玉蓉便再没迈出侍郎府大门一步。
戚侍郎也下了命令,这些日子大家都安生些,不要叫劫匪盯上了侍郎府。
秦玉蓉又去见了戚侍郎几回,他还是与那日在王柳盈屋中一样,对她不予理睬,甚至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秦玉蓉摸着仍旧平坦的肚子,问婵娟道,“大人不是回来了?”
“大人一回来就去了王姨娘那儿。”婵娟埋怨道,“这几日大人一回府便去王姨娘那儿看珍儿和延润,都不曾来看夫人一眼。”
婵娟的话叫秦玉蓉对王柳盈的怨恨更深了,“定是那个贱妾在大人耳边又说了什么,叫大人这几日对我冷淡了起来。”
婵娟在一旁泼水道,“王姨娘不过一个妾室,得到的恩宠都快要超过夫人了,这成何体统。”
说罢,婵娟觉得还不够,又道,“夫人才是这侍郎府的女主人,她王姨娘不过是一个妾室,这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应当是夫人说了算才对。”
秦玉蓉本就厌恶王柳盈,虽说她是正室夫人,可大人却更偏爱她,她自是不服气。
“明日待大人上朝去,我们便去教她如何做妾。”秦玉蓉咬着牙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