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从后面的角门出府的。”。
男子眼里的光散了,变得黑沉沉的,过了一会儿,又问:“姑娘,你可以带我去那个角门吗?”。
黄雨紧张又害怕地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姑娘,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离开。”。
‘想离开’这三个字触碰到了黄雨的心弦,因为过去的三年里,好多次自己都很想离开,但就是不敢和娘开口。
“我跟婆子出府时,是需要出示牌子的。所以……所以,没有牌子是出不去的。”。
男子立即说:“这我知晓,姑娘只需带我去就行。”。
黄雨点点头。
夜晚,风很凉,夜很静,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
到角门时,没有看到人,男子让黄雨躲在一旁,自己弯着腰慢慢地挪到角门处,发现门上没有锁,轻轻地拉了一下,门动了,等到门开到可以过一个人时,就快速地挪了出去,转身对着黄雨所在的方向挥挥手,又把门轻轻地关上。
黄雨看了看没有人影的角门口,知晓他已经离开了,就蹑手蹑脚地快速回到厨房。
过了两日,黄雨听说管家这次买的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跑了,当时心里有些庆幸那个男子跑了。
从回忆中回神,黄雨笑了,‘如果是他,那他当初跑是对的。’。
隔壁院里,孟大郎面向黄雨家出神。
三岁习字,从小父亲对自己严加教导,随着自己越长越大,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为什么父亲学问很好却不考功名?为何自己没有娘亲?……’。
十岁时,父亲病得很重,为了让父亲尽快好,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找大夫,给父亲买昂贵的药,但无济于事。
十四岁那年,父亲病得起不了身了。自己就特意雇了一辆牛车,载父亲来幽州城求医。但车夫见自己年纪小,父亲又病重,就起了贪念,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银票抢走,还把父亲和自己卖到牙行。
当时已经风尘仆仆多日,等到牙行时,自己已不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还是比那些常年吃不饱的小子好很多,又加上自己识字,所以,牙行准备到幽州城卖一批人时,就顺手把自己带上了。
那时,不知为何父亲突然清醒很多,而且还能起身。牙行看着父亲温润如玉的样子,也想把父亲带到幽州城卖个好价钱。
到幽州城后,父亲用身上仅剩的几两银子,又说尽好话,才让牙行把父子两人卖到了当时声誉不错的章府。但刚到章府,父亲就起不了身,连话都说不了。
那时,自己突然意识到父亲可能要走了,就想让父亲吃饱饭再走,慌慌张张地出了屋子,但四周一片黑暗,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吃的,走啊走,走啊走,走了一盏茶的时辰,看到了前面若隐若现的微弱的亮光,急忙奔跑过去,看到一个女子正在里面洗碗,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了一句,“有吃的吗?”。
等手里温热的感觉传来时,高兴地差点哭了,但想到吃馒头会口渴,就又开口问:“有温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