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莉在酒店房间里给远在台湾的亲人打长途电话,接电话的是兄长邓力珂,邓丽莉没有说自己哮喘病发作险些死去,怕引起家人的担心,只讲述趣事,说到有一个中国大陆来的客人,既聪明又无知,好似生长在密闭空间、从没见过外面似的。但他温雅大方,非常有钱,与我同吃早饭,有事先走,竟然塞给我一沓美金、整整一万元用于结账。
邓力珂从妹妹的话语中听出伊的欢愉,听伊滔滔不绝,全部讲的是关于该人的故事,听到后来觉出妹妹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对方迷住了。
邓力珂警惕之心骤起,问道:“你怎知他非常有钱?”
邓丽莉讲述该人忘了保险柜的密码,请服务员帮忙打开,自己亲眼看到一摞摞美钞。邓力珂听完妹妹说的经过,断然道:“你中计了,他一定是职业骗子,只在最边上摆放了几摞真钱!”
邓丽莉犹如当头冷水浇下,激灵打了一个冷颤,“那该怎么办?”
“立刻离开酒店。”
邓丽莉匆匆挂了电话,听从哥哥的吩咐,结账闪人。邓丽莉本来就是来泰国旅游的,按计划前往清迈,继续自己的游程。
宇文士及得知邓丽莉走了,没有在意,几天下来已经能够独自应付了,宇文士及知道护照就是路引或关牒,自己现在的名字叫王蹈。
宇文士及以王蹈之名,开启了在新世界的新人生。
王蹈看到了许多资料,认识到这个世界与原来的世界一脉相承,而现在是已经过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后世,是一九八零年,叫做泰国,就是唐朝时的暹罗。这个简直是不可思议,怎能瞬息之间就跨越了一千多年呢。
(注:这是一个平行世界,与当今社会既类似又不同,在作者的笔下勾勒出新的画卷。)
王蹈走出酒店,探索更大的世界,曼谷的白天太热,王蹈喜欢昼伏夜出,经常出入灯红酒绿的场所,王蹈在红袖招舞厅看到了耳目一新的表演,一群舞者,身材苗条、相貌清秀,身着束腰长裙、尽显高挑,裙摆开气到髋、春光隐现,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最令王蹈惊奇的是人人都是半露雪白的**,乳峰高耸、步履婀娜,如仙女下凡,看起来比自己府上的舞女还要出色。
她们被称之为人妖,极尽吸引客户之能事,个个搔首弄姿,与观者眉目传情,真是迷死人了。
王蹈看到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从身高到长相都与唐人类似,甚至比唐人还略矮,红袖招与唐朝普通的乐坊类似,又怎能拥有这么多绝色舞女?后来,王蹈明白了人妖是何意,原来这些人是为了多挣钱而自愿阉割的男人,靠不停地服药维持妙曼身材,只能风光几年,许多人妖到了四五十岁就因药物反噬而病亡。
王蹈一声叹息,原来这个世界是一样的残酷,虽然财富增加了百倍千倍,因为奇技淫巧的长足发展,显得外表光鲜,但依然有人为了生存而日日奔劳、身不由己,其实质是一样的弱肉强食。
午夜时分,王蹈走进肯德基,要了两份鸡腿套餐放开来吃,王蹈喜欢肯德基是因为坐下就能上餐,简便省时。此时已是深夜,餐厅里没有什么客人,王蹈喜欢这份清净,在一晚的喧嚣过后,享受宽松。
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要了一个玉米,一碗热汤。女孩冲王蹈点头,说了声“您好”,端着餐食坐到了旁边的桌前。女孩是红袖招的歌女,认出眼前之人是红袖招的豪客,还往自己胸口塞过小费呢,故而打声招呼。
王蹈也认出她来,见她刚才用汉语和自己打招呼,试问道:“可会说汉语?”
“当然,在家里都说汉语。”
王蹈大感兴趣,“你过来,边吃边聊。”
女孩乖乖坐了过来,王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毓秀”
“哦---,钟灵毓秀,好名字。”
女孩听得舒心,更感到对方文质彬彬,儒雅可敬。
王蹈指点道:“你的嗓音清脆,音域很高,但唱歌时嘶喊过重,留气三分效果会更好。”
女孩没想到对方如此懂行,顿感亲切,“多谢指教。”
王蹈看到伊盘中的这点食物,关心道:“你又唱又跳,劳累一晚,怎么就吃这点?”
女孩叹气道:“月事来了,肚子不舒服。”
“那就应该休息啊。”
“这可不行,会丢掉工作的。”女孩唉了一声又道:“每月都有这么几天,做女人真倒霉!”
“有苦就有得,做女人才能做母亲。”
女孩叫屈:“我可不想做母亲。”
王蹈宽容地笑了:“你还小,早晚有一天你会想当母亲的。否则,天天受苦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钟毓秀一愣,好有深度呦。
门开了,走进来两人,一人指着钟毓秀道:“果然在此。有老板点名包你过夜。”另一人抱怨道:“你怎么唱完歌先溜了,让我们好找。”
钟毓秀见到二人,一紧张肚子又疼了,轻声说道:“我月事来了,肚子疼,今晚不能出工了。”
“这个都知道,包你的是个咸湿佬,就好这口。”
钟毓秀脸色一白,额头冒出汗滴来。王蹈看在眼里,温声说道:“今晚我包了,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已经答应了那位老板。”
王蹈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肯定说道:“当然是钱的问题,我问的是给你二位每人多少钱?”
咸湿佬出的价格是二千泰铢,按理说拿回去二千就可以交差了,面对眼前的机会,高个子有些心虚说道:“每人二千。”
王蹈利索地掏出四千泰铢递了过去,二人接过钱,满心欢喜,双手胸前合掌行礼,说声谢谢,转身走了。(注:1美元≈33泰铢)
钟毓秀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怎能让您如此破费!”
“没关系,我来曼谷不久,能与你多聊聊,这钱就花得值了。”
饭后,王蹈知道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独自回家不便,就带着伊回到了东方饭店。
王蹈住的是套间,外间是宽大的沙发,足以睡人。王蹈进屋后对钟毓秀道:“你睡沙发。”钟毓秀听了松了一口气。
王蹈不管不顾,脱了个精光,冲完澡后,怡怡然走到里间,躺倒在床上。
钟毓秀看到对方的无拘动作,就知是老嫖客,钟毓秀本能地马上接着洗漱,若不是刚进门时听到对方让自己睡沙发,下一步就应该是走进里屋了。
里间的拉门大开着,钟毓秀刚冲过澡的身子裹着浴巾,不确定是否应该进去,站在沙发旁静静观察,对方似乎已经睡着了,听到的呼吸声匀称轻微,是那么和谐,心中暗道,一点呼噜声都没有,根本不像中年人的睡样,倒像是少年。
钟毓秀确信对方已经睡着,的确是让自己睡沙发,终于躺在沙发上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也沉沉地睡熟了。
第二天清晨,钟毓秀听到动静,睁开双眼,看到王蹈已经起床、穿好衣服了,也起身穿衣。王蹈看向钟毓秀说道:“我的觉少,你年少觉多,再睡无妨。”
钟毓秀听得心中暖洋洋的,感到对方言语简洁,但总是语义明确,字字动听。钟毓秀边穿衣边说:“不啦,我要回家看看弟弟,一天不见就怕他惹出乱子。”
“怎么?你也不大呀,你的父母呢?”
王蹈了解到,钟毓秀父母已经去世,是钟毓秀独自撑起这个家,照顾弟弟,弟弟现在十三岁了,不听姐姐的话了,经常惹是生非。王蹈对新世界的底层生活充满好奇,遂说道:“我与你一起去你家看看。”
“那怎么行!”钟毓秀慌乱地脱口而出,接着补充道:“那里又脏又乱,贵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王蹈的前世宇文士及,经历过隋末战乱,以尸体为枕睡过觉,根本就不在乎,笑道:“我可不怕脏乱,只管带我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