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绿树环绕的小镇,小镇中央高出其它住房许多的一片酒红色瓦房格外醒目,那曾是天主教堂,现在是镇小学的校址。矗立在小镇西面正当街的四层高塔也特别夺人目光,高高的四层塔顶四面都镶有***标准像,三层和二层是四面都写有***语录,最底下一层是雕刻的棱形套棱形的装饰物,这就是小镇群众新建不久的语录塔。这塔的北面是一个荷花寺,现已改造成大队部,这个小镇有一个很美名字:荷花镇。
荷花镇名字的起因是小镇的最西南处有一个夏日里开满荷花的池塘。这就是容振华的故乡。而曾经显赫乡里的容家大院就坐落在荷花池塘的北面,容家大院的建筑虽经受了战火的洗礼,但风格尤存,它还是当地方圆百里最好的建筑,高高的围墙里面有24间正房,6间一排,每侧都配有3间厢房,典型的四合院建筑风格。青砖灰瓦红柱子全是最好的材料,不管是房屋还是围墙,底部全是用两米长一米宽、厚度宽半尺的花岗岩砌成的,前后院都有两个高大门楼,每一排都有侧门,甬道全是用光滑有云纹的青色花岗石铺成。容家遇难后,这里就一直空着。解放后,政府把容家大院里的房分给了好多家穷苦的农民居住,容家大院便住上了姓氏不同的人家,镇上的大队部还特意留下了三间正房用为办公的地方,后来,大队部成立了合作医疗站后,大队部就搬到了荷花寺里。
玉如清怀着沉重、忐忑不安的心情领着小博涵来到荷花镇,虽说她应该是荷花镇的媳妇,可她是第一次踏上婆家的土地,一切都是陌生的,还好,她们被领进了容家大院的合作医疗站。大队书记沈月琴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并告诉玉如清,合作医疗站就是她工作的地方,也是她们母女俩的住所,这位年轻的大队书记沈月琴是典型的铁姑娘,看上去非常的干练、聪慧、纯朴,给人一种亲切感和踏实感,她担任地大队部书记时间不长,她的爸爸是前任支部书记,是位老革命,从全国解放时起,就担任村支书,一直到女儿接班。沈月琴在玉如清到来之前,以女人特有的细致和温情给玉如清的住宿和生活方面工作方面作了周到的安排,这着实使玉如清感激不尽,心也踏实了许多。
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博涵有些认生和不习惯,她茫然地看着玉如清:“妈妈,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回家吧。”“孩子,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以后我们就在这生活了。”玉如清抱起小博涵温情地说。“那画家妈妈,记者爸爸,干部爸爸怎么不来这里呢?”博涵盯着玉如清的眼睛。“他们的工作不需要他们到这里来。”玉如清哄着小博涵。“妈妈,我特别想念他们,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着他们了。”小博涵一副失望的样子。“博涵,画家妈妈、记者爸爸、干部爸爸工作都很忙,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以后会来看你的。”玉如清酸楚地安慰着小博涵。“妈妈,这里的新家没有咱们家好,我们还是回家吧。”计划博涵乞求的目光,玉如清把小博涵紧紧搂在怀里,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小博涵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时她看见屋门口出现了两个比她稍大一些的小孩子,那两个小孩子正冲着她微笑呢,并用手示意她过来,玉如清也发现了这两个孩子,玉如清把小博涵放下对两小孩子说:“小朋友,进来好吗?你们叫什么名字?”两个小孩子对视了一下,男孩子先说“我叫昊明。”女孩子跟着也说:“我叫素素。”玉如清对小博涵说:“你也告诉昊明和素素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小博涵对两个孩子说:“我叫博涵。”玉如清从包里抓了一大把糖果递给小博涵:“分给你的小朋友吧。”小博涵把糖果分成三份,自己留了一份,把其余两份递到了昊明和素素手里。“我们出去玩吧,博涵,昊明。”素素看着他们两个说。“好的。”小博涵答应着与素素和昊明手拉着手笑盈盈地走了出去。
冬日的阳光暧融融地照在门楼里,三个孩子一起坐在门楼里的门坎上,每人剥开了一颗糖果放在嘴里,把彩色玻璃纸放在眼前对着太阳照。“素素、昊明你们的家在哪里?”小博涵好奇地问。“我家就住在你家的东面,隔着篱笆就能看见。”素素用手指着她家,“我家住在素素家的后面,我们都住在容家大院里。”昊明告诉博涵。“这大院有多大?能住这么多人家。”小博涵好奇地问。“这大院可大啦,有这么大。”昊明把胳膊伸开到最大限度在空中比划。“这里有公园动物园游乐场游泳场吗?”小博涵一口气地问,昊明、素素直着眼睛摇了摇头,“这里有幼儿园吗?”小博涵追问,昊明、素素又摇了摇头,“那你们到哪里去玩呢?”小博涵又问,“我们就在院子里玩。”素素回答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鸡蛋递到博涵面前:“博涵这个鸡蛋送给你吃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妈给我煮了两个鸡蛋,已经在炕上滚过了,灾难也滚没了,我吃了一个,这一个就送给你吧。”博涵没接鸡蛋:“今天是你生日,你吃生日蛋糕了吗?”“什么是生日蛋糕?”素素睁大眼睛看着博涵。“那你过生日不吃生日蛋糕吗?”“我们谁过生日都是煮两个鸡蛋,鸡蛋好吃,还能消灾。博涵你说的生日蛋糕比鸡蛋还好吃吗?生日蛋糕是什么样子的?”“生日蛋糕是圆圆的,蛋糕上面有一层甜甜的香香的奶油,上面有美丽的花朵,有生日快乐的字,比鸡蛋好吃多了,等我过生日时请你们俩个吃生日蛋糕。”昊明和素素高兴地点点头。
“得隆隆咚咚,得隆隆咚咚,……”一阵鼓声、板声、弦声响起,昊明支棱起耳朵高兴地说:“天眼先生回来了,我们去听鲜花婶说书。”昊明从门坎上站了起来,素素和小博涵也站了起来,三个小伙伴穿过三个院子,来到“天眼先生”的家,“天眼先生”家位于容家大院最西北方向的东厢房里,“天眼先生”姓包名世才,是先天盲人,虽说是盲人,他天资聪颖,记忆力好,家中父母为他以后能糊口度日,在包世才长到十岁时就把他送到一位算命先生的门下学习,学成后就以算卦为生了,每天他拿根竹棍探路,四处云游。据说包世才的卦算相当神相当准,在当地民间是出了名的,所以人们也就善意送他一个“天眼先生”的雅号。后来,包世才又迷恋上了说书、唱大鼓、弹弦子,他学得时候非常投入和专注,学得也特别的精,他又以说一口好书唱一口好大鼓弹一手好弦子而闻名乡里。
在包世才四十岁的时候,被一个村子请去说书,说书的时间一般都在晚上辛苦了一天的人们吃完晚饭陆陆续续聚到说书场地,津津有味地倾听包世才的精彩表演,包世才能说天下所有的书目,绘声绘色的语言和恰到好处的简单表演把人们带入到故事情节中去,让人们陶醉在故事的情节中,感觉每天说书的时间都非常短,还没有听过瘾呢就到了包世才说请听下回解,让人们心里很是痒痒,天天都盼盼着夜幕早点降临,早早听到包世才的精彩说唱。
村子里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寡妇名叫郝鲜花,她和村民们一样,天天都去听包世才说书唱调,听得入了迷,书都说完了人们都散去了,鲜花还痴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动,包世才虽然看不见,耳朵却是出奇的灵敏,他感觉到了有个大活人没走,并且是个女的,包世才就大声说:“喂,今天的书都说完了,你该回家了。”郝鲜花这才回过神来,悄悄离开说书场。整部书都说完了,包世才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这个村子时,郝鲜花突然出现在包世才的面前:“先生,我想请您给我算一卦。”“那就报上你的生辰八字。”包世才沉稳地坐下,郝鲜花马上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包世才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眉毛抖了几抖:“红颜薄命。”此话一出,郝鲜花就忍不住泪水涟涟了,似乎一肚子的苦水找到了突破口。
郝鲜花命苦,从小就成了人家的童养媳,丈夫是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痨病鬼,弱不禁风,在办喜事拜天地时,一口气没上来死在爹娘面前。郝鲜花遵从女人的三从四德,为丈夫守寡守孝,尽心尽意地侍候年迈多病的公婆,直至入土。婆家留给她的是一顶地主帽子和无尽的痛苦。“先生,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请生指点迷津。”郝鲜花小心翼翼地问。“你命里要嫁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给你带来的是不幸,第二个男人不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但也是夫妻和睦,但是你命里没有孩子,……”郝鲜花一下子跪在包世才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先生,您大慈大悲,你若是不嫌弃郝鲜花是带帽分子,是个寡妇,您就答应娶我吧。”包世才慌忙扶起鲜花叹了口气:“姑娘请起,别这样,我一个地位卑贱的没眼睛瞎子受不起姑娘这份跪拜。”“先生,您这是在嫌弃我。”郝鲜花倔强地跪着不起,“我又老又瞎,四海为家,姑娘年轻美丽,我怎能让姑娘受此委屈。”包世才明理自谦。“若先生不嫌弃我是个寡妇是带帽分子,就是我郝鲜花的造化了,先生乃是神人,我是高攀了。先生别笑话鲜花脸皮厚,先生今天要是不答应娶我,我就长跪不起。我相信命,我早有耳闻,先生是个厚道人,我心甘情愿与你为伴,白头偕老,尽心尽意地照顾你的生活,永不后悔。”郝鲜花吐露着心里话。“姑娘,你名义上虽是寡妇,却是纯洁女儿身,你的卦上有,至于什么带帽分子,那是你命里有此劫难,姑娘你起来吧,我们同是苦命人,我们苦命相怜吧。”包世才干瘪的眼里盈满了泪水。“这么说先生是答应娶我为妻了。”郝鲜花的泪眼盯着包世才。包世才用力点了点头。鲜花跟随着包世才回到了家,成了包世才的妻子。郝鲜花也跟包世才学会了说书、唱大鼓、弹弦子,每当包世才外出说书算卦,郝鲜花都要牵着包世才手里的那根竹棍。夫妻俩相依为命,互相体贴照顾,苦中有乐地生活着。
三个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包世才家的板凳上看着包世才弹弦子,听着郝鲜花边敲鼓边打手板边唱大鼓。小博涵新奇地一会儿盯着包世才看看,一会儿盯着郝鲜花看看,她想,昊明说的天眼先生是谁呢?啊!唱歌的阿姨真好看,像电影里的人,像画上仙女,她唱得声音好听极了,她就是昊明说的鲜花婶吧。小博涵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问号眨巴着。屋里又进来一个比昊明和素素还大一些的女孩,她鼻子里流着黄鼻涕,她也是容家大院里的孩子叫心肝。心肝一进屋就专横地把小博涵坐的板凳夺过去自己坐下,小博涵费解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流鼻涕的女孩,郝鲜花的一段大鼓唱完了,微笑着走到小博涵面前极其温柔地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家的孩子?你长得好有灵气,太招人喜欢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阿姨,我叫博涵,我妈带我来这里的,我以前不是这里的人。”小博涵认真地说。郝鲜花抱起小博涵亲了一下怜爱地说:“多么可爱的孩子,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郝鲜花把小博涵抱到炕上,转身从提包里拿出一包东西:“孩子们,我和先生又给你们带回饼干和糖果了,每人一份。”鲜花把饼干和糖果分别送到孩子的手中,然后笑眯眯地坐下来看着孩子们吃。心肝是第一个把饼干和糖果吃完的,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还没品出滋味来就狼吞虎咽地吃光了。她看着其他孩子手中的东西馋得眼睛直直地盯着看,她急中生智:“我们都出去玩捉迷藏吧。”贪玩的孩子们便高兴地嚷嚷着:“走,去玩捉迷藏喽!”跟随着心肝走出包世才的家,心肝把三个孩子带到一个僻静处:“谁要把糖果和饼干交给我,我就带谁玩,谁不交给我,我就不带谁玩。”三个孩子想了一会儿都舍不得把东西给心肝,心肝转了转眼珠又说:“你们把东西交给我,我给你们保管着,我藏起来,你们三个找我,找到后,我就把吃的东西还给你们。”三个孩子玩心占了上峰,都一齐把自己的糖果和饼干交给了心肝。心肝迅速把这些东西都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十分高兴:“你们三个把眼睛用手捂住,过一会儿听不见我的声音了就找我。”三个孩子听话地闭上眼睛用手捂住,心肝心花怒放地飞快跑出容家大院,藏在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柴禾堆里,吃起了骗来的糖果和饼干,害得三个孩子找遍了容家大院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累得三个孩子气喘吁吁,只好坐在门坎上休息。昊明和素素使劲喊:“心肝,你藏在哪儿了,我们找不到你,你出来吧。”
孩子的适应能力最强,小博涵很快就与素素和昊明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几乎每天他们三个都要聚在一起玩耍,形影不离。小博涵刚到容家大院时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天天都要到包世才家里听弹弦、说书、唱大鼓。小博涵也深深迷恋上了包世才那把弦子,真是奇怪,就那么个东西,却能弹奏出悦耳动听美妙的声音,要是自己也拥有一把弦子该多好,那自己也能弹奏好听的曲子了。于是,那弦子就进入了小博涵的梦乡,小博涵抱着它,手指戴上硬硬的套子,手指在琴弦上来回的移动,美妙的声音就流淌起来了,小博涵高兴地陶醉在梦幻的欢乐之中。可是醒来时,却空空如也,她想好,天亮后,一定要到包世才跟前说;“先生,你教我弹琴吧。”这句话反复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小博涵早早就起了床,急急忙忙来到包世才的家,却看到了一把锁子锁住了包世才家的门。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对着门喊:“天眼先生,鲜花婶,你们上哪里去了?你们怎么不在了?”从距离包世才家最近的一家门里走出来一位老爷爷,老爷爷告诉小博涵:“小家伙,你起这么早找天眼先生和鲜花婶干什么呀他们又被人请走说书去了。”小博涵哭着说:“我要跟天眼先生学弹弦子。”“等天眼先生回来再学好吧,快回家去吧。不哭了。”
包世才和郝鲜花走了,小博涵、素素、昊明心里没着没落的,素素说她奶奶很会讲故事,三个孩子就跑到素素奶奶家缠住奶奶讲故事,奶奶正坐在炕头上拐线,身边睡着才几个月的孙子,奶奶把三个孩子抱上炕:“坐好,别碰着小弟弟,奶奶马上就给你们讲故事。”奶奶讲的故事最多的就是傻子和奸子的故事,故事中有傻子忠厚善良,奸子自私贪婪,大意全是奸子愚弄傻子,好处都让奸子千方百计的施尽招数骗去,而傻子却只知勤勤恳恳地干活和付出,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故事中的结局总是傻人有傻福,奸子遭报应,三个孩子的心里对傻子报以极大的同情和信任,非常喜欢傻子这个人物。神话故事更是让三个孩子着迷,故事中的能呼风唤雨、神通广大、先知先觉、帮助善良人的神仙和要有什么就有什么的宝葫芦更具诱惑力。
在这个冬天里,小博涵再不像刚来时那样吵着要回城里的家了,因为她的生活中又充实了许多新的东西,新的内容,新的色彩,她又有了一个崭新的小天地。昊明是齐家的孩子,他的父母远在祖国的西北城市工作,他生下来没多久就送到爷爷奶奶身边,他三岁多时死了奶奶,现与爷爷生活在一起。素素是代家孩子,是代家的第九个孩子,素素家人口多,热闹,小博涵和昊明几乎成了代家的孩子,除了吃饭和睡觉,一般都爱在代家等着听代家奶奶讲故事。代家奶奶有一双又尖又小的脚,走起路来颤颤悠悠的。一天晚上,代奶奶洗脚,小博涵便留意看代奶奶的脚,小博涵看到代奶奶的脚只有一个大脚趾头:“奶奶,我们有脚都是五个脚趾头,您的脚怎么就有一个大脚趾头。”代奶奶笑了:“奶奶也是五个脚趾头,你仔细看,奶奶的另外四个脚趾头都在脚心里猫着呢。”代奶奶擦干净脚,把脚侧过来让三个孩子看。“哎呀我的妈呀,奶奶的你的脚趾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把脚心都顶了个大窝窝。”小博涵好奇地用手去摸代奶奶的猫在脚心里的脚趾头,代奶奶笑得咯咯的,她抚摸着自己的一双小脚:“奶奶生在旧社会,那时的女人从小就裹脚,那个疼啊,就别提了,还是新社会好,女人都不遭那份罪了,长大还能上学,什么字都认得,不像奶奶是个睁眼瞎,你们有福气呀!”“奶奶,旧社会的女人为什么要裹脚呢?”“旧社会的女人要是不裹脚就不好找婆家,那个年代衡量一个女人是不是漂亮是要看她的脚是不是三寸金莲,金莲就是脚,新媳妇一下轿,人们最先注意的是她的脚,要是脚大了些,是要被人笑话的。”“奶奶您现在的脚还疼吗?”“早就不疼了。”
快过年的时候,包世才和郝鲜花又回家来了,到家休息不久,两口子就又练起了功,似乎只有在弹弦、说唱中才能永远有快乐有幸福。一听见弹弦声打鼓声敲板声,三个孩子就像听见了召唤似的急切地向前院奔去。包世才和鲜花这次除了给孩子们带回糖果和饼干,还带回来了能吹出声音的彩色小泥人。郝鲜花把糖果和饼干分给孩子们后,指着摆在柜子上的泥人笑眯眯地说:“孩子们,喜欢不喜欢小泥人呀?”“喜欢。”孩子们边回答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柜子上的小泥人。”“谁要跟我叫声妈,我就把泥人给谁一个。”郝鲜花柔情满怀地期待着。三个孩子互相看着不好意思地笑了,叫吧,真是难为情,不叫吧,小泥人太具有诱惑力了,从心眼里想得到它。正在为难之际,包世才开口了:“你们鲜花婶想孩子都想出病来了,我说鲜花呀,就别难为孩子们了,孩子喜欢小泥人,你也是专门给他们买的,就快给他们吧,让孩子们早点高兴高兴。”郝鲜花把小泥人送给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高兴得像得了宝贝似的爱不释手。鲜花叹了口气:“要是这三个可爱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我该有多幸福,可惜我命苦,没有这份福气。”包世才劝道:“鲜花,你也别想得太多,你是明白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别强求,这你最清楚,孩子们喜欢你,也就是你修来的福,也是你的造化。”
荷花镇是有上千口人,平时头疼脑热、跑肚拉稀、小病小灾的可是平常之事,大队合作医疗站就成了解决病痛问题的地方,既方便又经济。玉如清到来后,既充实了医疗所的人力不足,又提高了医疗所的治疗技术,给荷花镇的大队合作医疗站增添了实际力量,又加上玉如清为人诚恳、待人和气、乐于助人、没有架子,特别受全队人的爱戴,像大队里的个别老病号,需要长期打针的,她都自觉地一天两次按时到病人家里去打针,不管是在夜晚睡梦中,还是在吃饭时,只要有人要看病,玉如清就迅速地毫无怨言地放下自己的事情赶紧来到病人面前,非常细致周到地查问病情并给予治疗。她实实在在地和乡亲们打成了一片,乡亲们信任她,尊敬她。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者还时不时地以崇拜和敬重的口吻给玉如清讲些关于容家前辈善待民众积善行德积极参加抗日活动的故事。有人还感叹道:“这世上,也邪怪,为什么老是好遭难,坏人祸害一千年?难道真是好心无好报,横行霸道有马骑吗?”玉如清听后很是感动,她心中郁结的痛苦疙瘩化解了许多。善良淳朴的人们安慰着她苦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