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悦耳的叽喳鸟语把玉博涵从甜蜜的梦乡中吵醒,玉博涵伸了一个懒腰,口中朗诵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玉博涵已经离开学校离开老师、离开同学们十多天了,她回家后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学校,最想见的人就是老师和同学们。
玉博涵胡乱吃了点妈妈给她买回来的面包,没吃早饭就早早来到学校。校园里静悄悄的,一个学生都没有,教室的门是锁着的,玉博涵信步向学校的后花园走去,此时的后花园景象已不是冬天时的那般萧条冷清了,现在后花园的枣树、核桃树、桃树、杏树、樱桃树都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浓郁茂密的绿叶间闪烁着喜人的果实,显得那么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用砖瓦砌成的花池里,芍药花、刺玫花、月季花、丁香花竞相开放,香气袭人。
几畦绿油油的蔬菜清翠欲滴,菜畦旁有一眼水井,学校勤杂工白云鹤正在忙忙碌碌地浇树、浇蔬菜,白云鹤一整天的忙碌,从来不主动与人说话,像个哑巴。玉博涵慢悠悠地在树间、花间散着步,欣赏着满园的美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尤其是分别了十多日,更觉得亲切无比,玉博涵在一丛茂密的月季花前站住,这丛月季花的枝头,错落有致地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地绽放着粉白色的花朵,娇嫩无比,花朵和叶子都闪着晶莹的光泽,月季花的香味很浓,这丛月季花的花朵开得最多,最让人爱怜。玉博涵凝神欣赏着,不禁想起代奶奶给他们讲过的百花仙子的故事:人世间有百种鲜花,每种花就是一个花仙子的化身,花仙子们都很美丽善良,她们分别在一年四季的每个季节向大自然奉献着自己美丽的容颜,装扮着人间的四季,吐露着奇异的芬芳,她们之中有的雍容华贵,有的清秀淡雅,有的婀娜多姿,有的仪态万方……。百花仙子们和睦地相处,没有纷争,没有吵闹,没有苦恼,没有忧伤,过着悠然自得、安闲舒适的日子,仙境令玉博涵心驰神往,面对娇美艳丽的月季花,她似看到了月季仙子们挥着飘逸的长袖在轻歌曼舞……徜徉在花丛前,想象着花仙子的美丽容颜真是好惬意。
玉博涵又向开着淡紫色花朵的丁香花丛走去,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她发现了一位陌生男孩坐在小板凳上专注地在拿着画夹画画,他是谁?玉博涵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小男孩起来,清秀的面容透着十足的儒雅和文质彬彬,一双黑葡萄似的明亮眼睛炯炯有神,挺直的鼻梁给人一种自信骄傲的感觉,宽阔的额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时而抬头观察,时而低头挥笔画画,透露出浓浓的书卷气,他在抬头的霎那间,也看见了玉博涵,玉博涵似一尊雕塑站在那里,一股灵慧清纯之气与她浑然天成,她优雅中透着与众不同,清高中放射着超凡脱俗之光。他停止了画画,也在打量着玉博涵,他们忘却了世间万物的存在,他们互相凝视着,都被对方的不同凡响的气质魅力所吸引,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有一种亲切的熟悉感,灵魂里有一种从未感觉到过的愉悦和慰藉在涌动在飞翔……
单响的预备钟声铛、铛、铛……了,两个陌生而又觉得熟悉的小朋友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各自的视线,各自走开了,双响的上课钟声铛铛、铛铛、铛铛……响过之后,学生们都陆续走进教室安安静静地坐好,随之班主任任老师也走进教室走向讲台,老师熟练地打开学生花名册开始点名:“……玉博涵……”“到”“……真心肝……”“到”“……齐昊明……”“到“……当老师最后一个名字点:卓然,随着一声悦耳的“到”的声音,玉博涵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发出到的声音的方向,她心里不觉一怔,眼睛闪出一种惊喜的光芒,这个卓然不就是刚才在后花园的花丛中画画的那位陌生的男孩子吗!原来在她不在学校的十多天当中班里从天而降了一位新同学,玉博涵不觉暗暗高兴起来,她终于有了一位画友,以后可以有相互沟通、相互学习的伙伴了。
卓然是随着父母来到荷花镇小学读书的,卓然的父母亲原是bj某大学的教师,前几年下放到农村学校来当小学老师,由于工作需要,他们又被调到荷花镇中学来任教,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荷花镇小学的学生。卓然的到来使玉博涵有了学习和绘画上的伙伴和对手,也给玉博涵的心理上形成了一种压力,这种压力促使她不能在学习掉以轻心,从某种程度上讲,卓然的到来给玉博涵的各方面起到了促进作用,玉博涵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级里的第一名,没有人能超越过她,齐昊明总是屈居第二名,玉博涵觉得学习文化课是件轻松容易的事情,偶尔的马虎和不认真并不影响她在考试中拿第一,卓然的突然闯入打破了这种局面,把玉博涵的得意洋洋击得粉碎,不可否认,卓然在各方面的表现都非常的优秀出色,并不比玉博涵逊色一丝一毫,假如玉博涵有丁点的马虎和不认真,她的第一恐怕就会让卓然垂手可得,玉博涵是个不服输的角色,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卓然就是和她角逐的对手。在几次的测试中,他们俩的成绩不分胜负地平分秋色,学习成绩在班级中并列第一名,他们俩的成绩优异,共同对美术方面的酷爱使他们俩成了知心的好朋友。
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早晨,荷花镇小学后花园的鲜花仍然在争奇斗艳,又有好多种花仙子绽开了它们美丽的姹紫嫣红的容颜,十分绚丽多彩,因穿着各种颜色花衣服而美丽动人的蝴蝶们在花丛间翩翩起舞,舞累了的蝴蝶翅膀竖直在背部驻足在鲜花的花瓣上做片刻的休息,玉博涵看到驻足在花瓣上休息的蝴蝶,便想起代素素家雪白的墙壁上有几只颜色好看的花蝴蝶,它们的胸脯部位用针扎过去,扎在墙壁上做着永恒的翩翩起舞的动作,非常的好看。玉博涵面对众多的美丽蝴蝶萌生了捉几只蝴蝶用针扎在墙壁上的想法,玉博涵放下画夹画笔,轻手轻脚地向一只驻足在月季花瓣上的玉色蝴蝶走去,她伸出纤细白柔的兰花指,捉住了一只玉色蝴蝶。玉博涵轻轻捏着玉色蝴蝶来到卓然的面前高兴地说:“卓然,你看我捉到了一只玉色蝴蝶。”
卓然停下手中的画笔看着玉博涵手中的蝴蝶心疼地说:“博涵,我听我奶奶说,蝴蝶是人间不能结成夫妻的恋人变成的,你发发慈悲放了它吧!别让它们分开,这只蝴蝶真可怜!你捉住了它,它还有家人还有孩子,它们会想念它的。”
“什么?你是说蝴蝶是人变成的吗?”玉博涵睁大眼睛问。
“是的,你听说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
“没有,那你讲给我听好吗?”玉博涵把手指松开,玉色蝴蝶便逃也似的飞得无影无踪。
“好吧,我讲给你听。”卓然看到玉博涵把手中的蝴蝶放了高兴起来,他学着他奶奶给他讲故事时的口气讲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风景如画的村庄,住着一位姓祝的员外,祝员外有一千金,名叫祝英台,祝英台不仅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而且自幼喜爱琴棋书画,她非常羡慕男儿能去学堂读书,只可惜那个时代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不允许到学堂读书的,只能在家描龙绣凤做针线,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祝英台决心已定要女扮男装去到学堂读书,并说服了十分宠爱她的祝员外。祝英台的同窗学友是一位心地善良性格朴实、聪颖好学、长相俊美但家境贫寒的穷书生,名叫梁山伯,他们同窗几年,彼此互相关心,互相敬慕各自的品格和学识。祝英台暗暗喜欢上了梁山伯,梁山伯当然不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以兄弟相称,梁山伯为兄,祝英台为弟,他们情深意重,感情甚佳。
一天,祝家人送信来让祝英台回家,祝英台临行时,把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告诉了师母,并把一只蝴蝶玉坠交给师母让师母转交给梁山伯。
梁山伯做为兄长为贤弟祝英台做了十八相送,在路上途中祝英台很想告诉梁山伯她是个女儿身,但又羞于出口,只好用借景生情的方法来引导点化梁山伯,他们直到一水塘边,看到荷花丛中有一对鸳鸯在水中嬉戏游走,祝英台说:‘梁兄,你看我俩像不像水中的鸳鸯。’
梁山伯憨笑着摇摇头说:‘贤弟你比喻错了,鸳鸯有雌雄,我们是兄弟。’
他们来到一座独木桥前,祝英台说她不敢走独木桥,梁山伯便搀扶着祝英台前行,祝英台说:‘梁兄,你我像不像天上的牛郎织女。’
梁山伯憨笑摇头:‘贤弟呀,你又比喻错了,牛郎织女是夫妻,我俩是兄弟。’
他们走到一井边,祝英台与梁山伯同时往井里面看,井水如一面明镜映出两个人的容颜,祝英台说:‘梁兄,你看井水里有一对夫妻的影像。’
梁山伯又憨笑着摇了摇头:‘贤弟呀,你怎么又把我比喻成女的了。’
祝英台很是失望,这时,前面走来一群牛,祝英台无可奈何地对梁山伯说:‘梁兄就好比一头牛。’
梁山伯憨笑着摇头。
祝英台又说:‘梁兄,你可有婚约。’
梁山伯笑笑:‘贤弟,我没有婚约,你是知道的。’
‘梁兄,我有个双胞胎妹妹也没有婚约,她长相与人品与我没有两样,我来做主与梁兄婚配你可愿意。’
梁山伯高兴地眉飞色舞:‘愿意愿意,多谢贤弟玉成。’
祝英台又说:‘梁兄,你回去后速来提亲,切莫错过了好姻缘。’
梁山伯回到学堂,师母拿出祝英台留下的蝴蝶玉坠交给他并告诉了祝英台的心事,梁山伯这才恍然大悟。
祝英台回家后,祝员外已把她许配给了有钱有势的马家少爷马文才,就在梁山伯风尘朴朴来到祝家提亲时,正好是马文才家给祝家下聘礼的日子,梁山伯悔恨不已,回家后就得了相思病,不久就去逝了。
祝英台闻讯后悲痛欲绝,就在马家迎亲时,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迎亲花轿必须从梁山伯的坟前经过,否则她誓死不上花轿。
马家无奈只好答应了祝英台的要求。
花轿停在了梁山伯的坟前,祝英台下了花轿悲悲切切、凄凄惨惨的地站在坟前叫了一声梁兄,梁山伯的坟马上裂开了个大口子,祝英台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不一会儿,两只非常美丽的蝴蝶从坟中翩翩飞出,人们说那从坟中飞出的两只美丽的蝴蝶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灵魂化身。
卓然讲完故事,神情很忧伤地掉下了眼泪。
玉博涵擦去眼角晶莹的泪珠内疚地说:“卓然,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我以后再也不捉蝴蝶了,梁山伯和祝英台太可怜了。”
这一个整天,伤感的情绪一直笼罩着两个孩子的心情,他俩默默地画着画,谁都不愿意再说话。
荷花镇小学后花园最多的树就数樱桃树了,每年它都从根部生发出好多棵新枝条,一丛丛一蓬蓬的,枝条错落有致地交叉着,外围的枝条还调皮地向别的树优美地伸着胳膊,似乎在向别人问候:“朋友们你们好!”那晶莹剔透的樱桃有红色的、白色的,一团团一团团地挤满枝头,有的还害羞地藏在绿叶的后面,好像怕谁去伤害它们。
清晨六点,荷花镇小学的勤杂工白云鹤按时起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后花园散一会儿步,浏览欣赏一下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和菜畦里的菜。愉快的神情从他清瘦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溢出,白云鹤的主要工作是给学校的老师做饭,像侍弄后花园、种菜、养猪、喂兔之类的活都是他自愿干起来的,他平时很少跟人说话,很少跟人接触,偶尔说话也是毫无表情,给人的印象是孤僻的怪人,除了去参加大队部召开的审判会,很少走出校门,人们都喊他老白。清晨的花园里现在不仅是白云鹤和花草树木的世界了,花园里又闯进来两个画画的小孩子,白云鹤远远地站立着看两个小孩子画画,有时他很想走近两个小孩子,但都在犹豫中走开了。
这天,白云鹤依旧远远的注视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坐在樱桃树前用水彩画着画,他忽然觉得站不住了,他的后面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向前走,似乎有个很强烈的声音在鼓励他:“走近他们,去帮助他们。”白云鹤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来到两孩子的跟前,他认真地看两个孩子画樱桃图,看得出两个孩子画得非常认真,都是用自己的感觉在画,虽说两个孩子画中的樱桃被画成了纯一种颜色的红,没有表现出红樱桃的晶莹鲜亮和饱满,虽说叶子只画成纯一种颜色的绿,没有表现出来叶子在阳光照射下长成的绿和背光长成的绿的不同,枝枝叉叉画得比较死,缺乏生机。但是,这毕竟是七、八岁孩子的画,他们的观察能力和思维能力还没有达到认识事物本质和观察事物本质的阶段。在没有老师指点和启发的情况下,能画到如此程度就着实不错了。白云鹤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酷爱绘画艺术而如饥似渴地在老师的精心指导下勤奋练画的情景,白云鹤看着两个孩子眼睛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喜悦光芒,心田里好像有一颗萌芽在蠢蠢欲动,刺激着的手直发痒,他像喝了香醇的美酒脸上泛起了红晕,他像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一般兴奋。
白云鹤走到孩子们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非常礼貌地微笑着:“小同学,我来给你们画一幅樱桃图,你们看一看好不好。”
玉博涵疑惑地把目光投向白云鹤心想:老白会画画吗?
白云鹤看出了玉博涵的疑问,便诚恳地说:“让我试试看,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玉博涵不情愿地把画夹交给了被人们称为怪人的白云鹤。白云鹤拿起画笔在画纸上自如流畅地画着,一幅生动逼真的樱桃图活灵活现在纸上,图中晶莹鲜亮的樱桃是运用深红、朱红颜色的浓淡来准确表现出来的,叶子是运用深绿、翠绿、柠檬黄的浓淡变化来处理的,枝枝叉叉是用黑赭石色、土黄巧妙勾勒了的,显得整幅画特别有层次感、立体感、饱满感。
像春天里稚嫩的幼苗需要阳光普照,像苍茫黑夜里的大海中盲目行驶的一叶小舟需要航标灯的指示,像花圃里的鲜花需要园丁的精心培育和浇灌,玉博涵和卓然是多么地渴望有个美术老师来指导他们的绘画,小学的课程表中没有美术这门课,当然也没有美术老师。
两个孩子惊喜地发现这个小学不起眼的被人们称为孤僻怪人的勤杂工原来是一位画家,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玉博涵和卓然怀着无限的崇拜之情给白云鹤深深鞠了一躬:“白老师,请您收下我们俩做学生吧!”
“千万不要叫我白老师,叫我老白就好了。”白云鹤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谁喊他老师了,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而且出自两个幼小的孩子之口,他激动地搓着手来回踱着步,沉思了一会儿后很坚定地说:“好吧,孩子们,我答应收下你们俩个做学生,不过除了父母们不许跟任何人讲,在有外人时就跟不认识我一样,一定要严守秘密。”
玉博涵和卓然简直心花怒放了,高兴地蹦跳起来,然后给白云鹤连鞠三躬。
那一年,在美术学院当教师的白云鹤被下放到荷花镇接受劳动改造。新婚不久的怀有身孕的妻子跟他离了婚,把孩子打掉后另嫁他人,白云鹤从此再也没有拿过一次画笔,再也没有跟任何女性接触过,他刚到农村时,不会干农活儿,大队书记就让他到荷花镇小学去干勤杂工的活儿,学校的一间小屋就成了他的家,他除了一天三次为学校食堂做好三顿饭外,剩余时间几乎全部在学校后花园里不知疲倦地侍弄花草树木和几畦蔬菜,猪圈里的猪和兔子窝里的兔子成了他的朋友。他以为他的心早已死去,想当一名出色画家的理想早经破灭,美满的家庭经不住暴风雨的摧残已经破碎,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价值的身体空壳在苟且偷生,这具空壳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吃饭而吃饭,已经毫无意义,与行尸走肉没有区分。自从两个天使般纯洁可爱的孩子出现在他的世外桃源后,他觉得他自己逐渐变了,他在冥想中以为在这神圣的天主教堂中主耶稣的圣灵依然存在,主耶稣可怜他这个落魄之人,为他降临了两个小天使,来安慰他受伤的灵魂,来慰藉他滴血的心灵,两个孩子给他带来了愉快,使他干枯的心灵复苏,使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用的人,有价值的人。
从此在学校的周末和课余之外的花园、白云鹤的宿舍就成了玉博涵和卓然的主要绘画写生天地。从绘画基础知识开始,白云鹤边作绘画示范边讲解绘画知识。素描是绘画的基础,是绘画的最硬的基本功,打好深厚的素描功底,才能更好地画工笔、国画、油画等。他们有时在室内作静物写生,有时在后花园实物写生,除此之外,还要做大量的临摹,作诸多的速写,代素素和齐吴明自愿做卓然和玉博涵的模特,数不清、记不住他们画了多少张素描速写,每张画都倾注了白云鹤老师的心血,他不厌其烦地一张张、一张张地做分析做解剖讲解,使每幅画都能在修改中逐步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