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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里的清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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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苦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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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受到创伤的严瑾怀着一颗善良诚挚的爱心前来温暖另一颗早已是千疮百孔的苦难的心。严瑾刚进玉如清的家门就看到玉如清在剧烈的咳嗽和吐出一口口痰和血。严瑾连忙放下行李,轻轻地在玉如清的后背捶着,以减轻玉如清咳嗽的痛苦,妑亲切地对玉如清说:“妈妈,你怎么咳嗽成这样?”

    玉如清看见未过门的儿媳妇严瑾不由得想起亲爱的儿子容博豪,无限的悲伤又涌上心头,玉如清控制不住自己过度悲伤的感情与严瑾抱头失声痛哭,仿佛这悲切的哭声能减轻她们心头深深的伤痛。放学归来的玉博涵也情不自禁地扑到玉如清和严瑾的怀中痛哭起来。

    严瑾来到这个梦寐以求的家,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悲伤。十分勤快地麻利地干着家务活,能为心爱人的家里人多干一些事,她受伤的心灵能得到一些慰藉和安宁,她准备过几天接玉如清去s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身体,彻底治疗一下玉如清身体中顽固的肺病以及其它的病症。

    这两天,玉如清情绪好了许多,精神病没有发作,她非常感激严瑾会这么深明大义地来到她的身边亲亲热热地叫她妈妈,体贴入微地照顾她和博涵的生活,玉如清那饱受创伤的心得到了无比的慰藉。真是一位难得的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要是儿子活着该有多么的好啊!他们俩才是世界上最幸福、最美满、最般配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不知是儿子还是自己没有这个福份,没能把七仙女似的严瑾迎娶过来,是他们母子俩都没有这个福气,离迎娶的日子只差一个多月,天知道这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对佳偶就这么阴阳之隔了。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可是这对有情人却一个阴间一个阳间。命运,你这个魔鬼,真是惨无人道、丧尽天良。对了,严瑾还不知道博豪是被坏人谋害的,她还蒙在鼓里,一定要告诉她真相,玉如清思量着在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严瑾最为妥当,要是不告诉严瑾真实情况,玉如清觉得对不住博豪对不住严瑾。

    初秋的天气天高云淡,秋风送来阵阵清爽的凉意,田野里的庄稼散发出芬芳扑鼻的诱人的趋渐成熟的香气。各种喜人的庄稼正在孕育着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金色秋天,金色的秋天在向人们招手。

    细心周密的严瑾十分准确地记得玉博涵的生日,每年的玉博涵生日,他和容博豪都要为博涵寄上一份生日礼物。今年,严瑾特意为玉博涵带来了生日蛋糕和十三支生蜡烛。严瑾的这种博大胸怀和无私的博爱深深感动着玉如清和玉博涵,温暖着她们凄苦的心,滋润着她们受伤干渴的心田。

    情绪激动的玉如清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非常严肃神秘地小声对严瑾说:“严瑾,告诉你一件秘密的事情,你知道博豪的牺牲的真正内幕吗?”

    严瑾心里不觉一愣怔,大惑不解地直着眼睛看着玉如清,玉如清察觉到严瑾的瞬间反应,便继续神秘地说:“我就知道你还蒙在鼓里,告诉你吧,博豪是被坏人谋害死的,早已有组织上同志通知了我,我才得以安全脱身,现在我的任务是保护博涵,竭尽全力保护好她的安全是我目前最神圣的职责。”

    严瑾立刻意识到玉如清的精神出了毛病,她紧张地紧紧握住了玉如清的双手,为排除玉如清的心理障碍严瑾安慰道:“妈妈,您的这些想法可能都是您经受了过度的悲伤,大脑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产生的错觉,博豪他的的确确是为救人而牺牲的,不是被人谋害的,这我可以作证。”

    玉如清的目光一闪猛地把手从严瑾的手里抽了出来,目光悠然变得散乱空灵,她冷笑并生气地说:“你作证,你是什么人?严瑾,你的警惕性太差了,你要认真反省自己,执迷不悟可不行。”

    严瑾被玉如清突然的变化弄懵了,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玉如清病的不轻,这可如何是好?机敏的博涵俯在严瑾的耳边小声说:“妈妈得了精神病,你顺着她说就是了。”

    严瑾定了定神赶紧强装欢颜赶紧道歉做自我批评:“妈妈,您别生气,都怪我觉悟性不高,警惕性不高,是妈妈指点开了我的迷津,使我豁然开朗,谢谢妈妈。”

    玉如清这才露出一丝微笑。她拍了拍严瑾的肩膀:“妈妈不责备你了,你也不要把妈妈的批评放在心上当成包袱,我现在的任务是负责保护博涵的生命安全。我现在身体不好,我非常着急不安,你能来帮我真是雪中送炭。”

    严瑾连忙顺着说:“妈妈,我一切听您的。”严瑾的心陡然疼痛起来,难以想象的残酷现实又摆在了眼前,以后该怎么办呀?多么好的一位伟大母亲却精神失常了,她无法面对这铁一般的现实。

    夜深了,外面下起了雨,刷刷刷的雨声很是让人心烦。房屋的炕上,三个年龄不同的女性各怀心事躺在炕上假寐。谁也睡不着,谁也进入不了梦乡,可是谁也不想说话。

    玉如清的神经思维极为活跃和混乱,忽然那个惹隐惹现的声音又出现了:“玉如清,你要提高警惕,擦亮你的眼睛,你和博涵现在都有生命危险,严瑾其实是坏人,博豪的离世与她有关,她是奉命利用你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来到你们家的,坏人是善于伪装自己的,你不能轻信于她,你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思想……”玉如清的脑袋嗡嗡做响,似乎大了许多,她义愤填膺,火冒三丈,牙根咬得咯崩崩响,她恨自己怎么这么大意,这么轻信于人,情况万分紧急,必须想办法转危为安,玉如清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迅速穿好衣服,她轻轻摇动着玉博涵并俯在玉博涵的耳边轻声说:博涵,快起来我们遇到危险了,严瑾是坏人,我们赶紧走。“

    博涵抱住玉如清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妈妈,瑾姐姐是好人。”

    严瑾吓得赶紧起来紧张地说:”妈妈,您怎么了,我是来看望您和博涵的啊!我是您的儿媳啊!妈妈您放心,我是好人。“

    玉如清突然怒火胸中烧,挣脱开玉博涵的怀抱拿起了桌子上剪刀护住玉博涵:”博涵快走,妈妈掩护你走。

    严瑾吓得面色如土,她万万都没有想到玉如清会病得这么严重,她痛苦地为为自己申辩:“妈妈,我不是坏人,那是您的错觉。”

    “谁相信你骗人鬼话。”玉如清不知那来的那么大的劲,把玉博涵推出门外:“好孩子听妈妈的话,快快走。”她逼视着严瑾,不让严瑾靠近玉博涵,吓得玉博涵大哭大叫:“妈妈,你放下剪刀,不能这样对待瑾姐姐,我害怕。”

    正在熟睡中的邻居代英杰一家被哭闹声惊醒,代英杰、明月和他们的双亲吃惊地穿好衣服迅速冒雨来到玉如清家,玉博涵把房门打开,他们被眼前可怕的情景惊呆了。代英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玉如清手中的剪刀,明月从玉如清的后面把她紧紧抱住,代英杰的父母搀扶着惊魂未定的严瑾来到他们家新盖好不久的防震简易房里。

    脸色腊黄气喘吁吁的玉如清坐在炕上,又咳嗽起来,刚才剧烈的活动耗掉她身体的能量,大口大口的痰和血又吐了不少。玉博涵赶紧递给玉如清一个盛痰的茶缸子,并为玉如清轻轻捶背,玉博涵流着无声的泪水,心如刀割般疼痛。

    严瑾痛苦地坐在代英杰家里的炕上,泪流满面。

    这时传来玉如清痛切地声音:“严瑾、代英杰、明月你们这群坏人,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魔鬼,你们联盟在一起来谋害我们……”

    所有的人都无可奈何地叹着气,神情严峻地静默着。

    代奶奶禁不住老泪纵横:“老天爷不睁眼,让这么好的一家人遭受劫难。多么好的一个人,可惜呀,竟然病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流着同情和惋惜的泪水。

    必须把玉如清尽快送到医院治疗,这是严瑾的情绪冷静后的第一个想法。可是玉如清病得如此厉害,她是绝对不会跟严瑾去医院的,严瑾不敢再在玉如清面前露面,怕又惹出事端和麻烦来,严瑾苦思冥想着万全之策,一个个方案被推翻,觉得都不行,忽然她想起了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在s妇联工作的沈月琴,玉如清对沈月琴一向赞誉有佳,也许沈月琴能把玉如清送到医院去,但是玉如清在病中,也不能排出病中的玉如清对沈月琴有突发的错觉,事情被逼到这一步,也只有试一试了,严瑾决定去找沈月琴,让她来说服玉如清进医院治疗的事。上帝保佑,千万不要再出差错和意外,严瑾那忐忑不安的心被残酷的现实困扰着。

    一种难言的苦衷、沮丧笼罩着严瑾的身心,莫名其妙的委屈一咕脑向她劈头盖脸地袭来,她是怀着一颗受伤后的爱心来温暖另一颗饱受创伤的心的美好愿望来到荷花镇的,她想用博大无私的爱去抚平母亲的创伤,她也想从母爱那里得到心灵的温暖安慰和宁静,她是那么的爱容博豪,爱的刻骨铭心,她甚至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容博豪生命的复活。他们整整相爱了十二年,十二年的岁岁月月,他们都是在相知相爱中度过的,虽然他们最终没有能如愿以偿结成美满夫妻,但严瑾已把容博豪的生命当做了自己的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乃至全部,容博豪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她愿意替容博豪尽一个儿子未尽到的孝道,她心甘情愿牺牲自己为心爱的人做出牺牲她感到欣慰。然而,事与愿违,她的到来,只给这个破碎的家带来了短暂的慰藉和欢欣,并没有使母亲创伤很深很深的心灵得到精神上的弥补,并且更加深了创伤的疼痛。两颗善良的心、受伤的心不能紧贴,不能相互安慰,不能相互温暖。横在她们中间的障碍和罪魁祸首就是那可恶的病魔,是病魔从中作梗,不知道这残局能不能重新收拾?不知道高明的医术能不能使这个破碎的家重新复原?苦咸苦咸的情感海水淹没了严瑾的那颗忧虑的心。

    沈月琴受严瑾的委托请了假,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说实在的,容博豪的牺牲对沈月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说她与容博豪只是朋友关系,但沈月琴对容博豪的崇敬和爱慕是不逊色于严瑾的,她甚至不相信容博豪牺牲的消息是真的,她甚至幻想容博豪会死而复生,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怎么会骤然消失?她的思想似乎转不过弯来。然而,这是不可抗拒的铁一般的事实。她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蒙头大哭了一场。连日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身体消瘦了许多,严瑾的突然到来使她大吃一惊,迷惑不解,听完严瑾的诉说后,方明白她一向敬重的玉如清得了精神病,沈月琴在痛心地为玉如清惋惜之时,又对严瑾美好高尚的品格肃然起敬起来,真是难为严瑾了,她完全可以不管现实发生的一切,因为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与容博豪结婚,她可以视而不见这个遭受不幸的家,如果这样做没有人去指责她没有人来责难她。严瑾,不愧为是容博豪选中的未婚妻,不愧为与容博豪相爱了十二年的深情厚意,她为了崇高的纯洁的爱做出了自己的牺牲,做出了自己的奉献,多么令人敬佩的女性。沈月琴怀着对严瑾人格的敬意与严瑾彻夜未眠,反复商量着如何才能使玉如清顺利进入医院接受治疗的办法。

    一路辛苦劳累的沈月琴回到荷花镇,直接向玉如清家走去,此时玉如清的情绪已经稳定,思维呈正常运转,正安静地坐在炕上织毛衣。沈月琴把带来的水果点心放下,轻声细语地说话生怕惊吓到玉如清:“玉大夫,您好!我是沈月琴,我来看您来了。”

    看见好久没有见面的沈月琴,玉如清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让座:“是月琴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工作还顺心吧?快坐下,好久不见你了,挺想你的。”

    沈月琴见玉如清说话有条有理,明白她的神经处于正常状态,心里很是高兴。但她还是十分小心谨慎地与玉如清交谈,生怕惹出不必要的枝节:“玉大夫,我是昨天下午到的家,回来后就想来看您,家里来了个亲戚我不好离开,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我好想念您呀玉大夫。我对现在的工作还挺满意。”“这就好……”刚说出三个字玉如清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月琴一边为玉如清轻轻捶着背一边不失时机地说:“玉大夫,您病得这么厉害,应该住院治疗,再耽误下去,身体可是吃不消的。”

    “我这是老毛病了,我也不拿它当回事,随它去吧。”玉如清喘息着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可不能垮,身体不好不但自己受罪,还什么也干不了,玉大夫,您要珍惜自己的身体才是。这样吧,玉大夫,您跟我一起走,我陪您到s城医院去治疗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再回来。”沈月琴进一步开导着。

    “这个家哪能离开我呀,博涵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玉如清视玉博学为掌上明珠。

    “玉大夫,这您放心,博涵可以到我们家里去,由我妈妈来照顾她的生活,再说博涵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沈月琴为玉如清解脱着后顾之忧。

    “你妈妈的身体也不太好,又得操持一家人的生活。我不能给你妈妈添麻烦。”玉如清向来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沈月琴很理解玉如清的心情:“我的好玉大夫,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疗您的病,您不要顾及那么多,博涵上学就是一天吃三顿饭,我妈妈做饭时多放上点米面就什么都有了。玉大夫,我们过两天就动身去医院您说行吗?”

    玉如清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月琴,我的肺病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得的,这么多年了,已经做下了病根,根本治不好去不了根,也就这样了,再治也好不到那里去,我只有麻烦你给我从省城医院买些治肺病的好药来就行。医院我就不去了,只是让你多受累,多为我的病奔波了,真是不好意思。”

    “玉大夫,您跟我太见外了,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情意,还客气什么。我还是坚持愿意您到大医院去接受好的治疗。”沈月琴努力争取说服玉如清。

    “月琴,谢谢你,我心已定,还是在家里静养吃药吧,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明白。”玉如清坚定地说。

    沈月琴见玉如清心意已决,怕再劝下去引起玉如清的反感和思维错乱,只好作罢,依从了玉如清:“好吧,玉大夫,既然你决意不去医院,我也不多劝您了,我回去的后尽快把药给您寄回来。”

    无可奈何的沈月琴非常遗憾地回到了s城,沮丧地面对严瑾,严瑾长出了一口气:“我妈妈见到你没有发病就算是万幸了,答应吃药也是件好事,事已如此,我们就尽力而为吧。”

    严瑾和沈月琴到了省精神病医院又到省医院的的内科,经过与医生沟通玉如清的病情,开了大量治疗肺病和精神病的药。在医生的指导下,她们把治疗精神病方面的药放进了治疗肺病的药瓶,然后把寄托着两个善良女性的满腔希望和无私的爱心的药品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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