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头的砖爷，无视木船的晃动，平稳的看着水面，只是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初九解释之后，我同样心里开始震撼。
枣木作为辟邪五木之一，我很小就知晓，但这么大一颗的雷击木，实属闻所未闻，更别说见了。
年前持明法师送我的手串就是雷击木制作的，听闻我随手送给了小雨，他脸上露出的那个心疼我至今印象深刻。
按照初九的说法，这么大的一颗雷击木，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第二颗了。
要是放在最大的道观，都足够给每个道士做一把木剑了。一个道观所有的道士手里都拿着这样的法器，道观实力瞬间攀升第一。
初九说完之后，我再看这艘木船，再也没有担心过会掉到水中。
“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把那只公鸡递给我。”
砖爷语气中得意更甚，换成谁被人识破身怀重宝，恐怕都难掩这股得意劲儿吧，只是别人还会担心被抢。
木船飘到了河道靠近中央的位置。
砖爷接过初九递过去的大公鸡，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壮实的公鸡二十块钱估计都买不到。
“呃，锅锅，明天你再给我二十块钱，我偷偷的给人送去。”
木船忽然提速，我耳边隐约响起了风声。
这速度完全不亚于年后从简述奶奶寨子里下山时竹筏漂过最急的那段河流。
半瓶老白干的作用现在显现出来了，冷风刮在脸上仅仅是感到一些冰凉。
不过看初九通红的耳朵，我猜测高度酒只是让我们降低了感知寒冷的感觉，并不是真正的不冷。
“砖爷，这个木船没有木浆，你是怎么控制他的速度的撒？”
初九压低身子尽量让自己躲在船的正中央。
偶尔遇到一两个大浪，水浪高度仅差一丝就要冲到船内，说不担心绝对是假的，只是心里更加相信砖爷而已。
木船越漂越快，砖爷稳稳地站在船头，听到初九的问话，难得一见的露出正常的笑容。
“这是我的独门秘诀，想学吗？我可以收你做徒弟，你有道术底子超越我是迟早的事。”
砖爷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期待，直愣愣的看着初九。
“你们怎么都要让我做徒弟撒？”
初九摆了摆手，还是当小道士比较舒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还有谁要收你当徒弟？”
砖爷看了眼前方的河道，回过头来好奇的询问。
“就那个印度男人伊凡乔呗。”
初九说完之后，砖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盯着初九又看了一眼，叹息的摇了摇头。
我想起大年初一那天晚上跟爷爷畅谈，爷爷说起他们这辈人现在最困惑的事情就是徒弟。
从伊凡乔到砖爷看到初九之后，都有想要收徒的心思就可以看出来。
“砖爷，你怎么问问我呢？说不准我愿意呢。”
我看着初九的小圆脸，这货这么讨人喜欢，难道就因为是叔公说的天生的道童子？我嫉妒的有点吃醋。
“你？还是算了吧！不适合吃这碗饭，收你做徒弟，估计我还没死你就先死了。”
就在我郁闷无比的时候，砖爷又补充了一句。
“不死，也不是你了。”
初九大笑着说我完全就是没事找不自在，随后问砖爷什么叫不死也不是我了。
砖爷皱了皱眉头，过了两三秒钟，轻声说了句能多活两天谁会不愿意呢？哪怕不是自己的身体。
我和初九听的似懂非懂，砖爷叹了口气，这河里惹不起的存在多了去了。
加上这句话我就听懂了，我这双魂的命格虽然熬过了二十一岁最大的劫难，遇到逆天的存在还是会任人宰割，黄河里面就有不少这样逆天的存在。
“嘿嘿，砖爷，你就跟我说说我爷爷上次坐你船到底是干嘛去了呢？”
看着初九满脸的坏笑，我赶紧转移话题。
“是撒，砖爷，你就跟我们说说秦爷的事情呗，大家又都不是外人撒。”
初九瞬间一脸期待的看着砖爷。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我只能告诉你们我送他去见了个人，至于秦德找那人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跟砖爷熟络之后，发现砖爷呛人的沟通方式偶尔还挺逗乐。
“见人？见谁？”
初九听到砖爷的回话更加好奇，索性身子往前舱移动了一些。
砖爷又恢复了之前无视任何的姿态，眼睛盯着河面没有理会初九。
初九看了我一眼，朝着砖爷撇了撇嘴。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也发现砖爷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压根儿问不出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初九乖乖坐好。
就在我同样以为砖爷不会告诉我们任何的时候，砖爷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
“河神！”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相信初九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他手抓着船板，指甲不自觉地在上面抠来抠去就知道。
“河神？河神竟然是个人？”
半晌之后初九喃喃自语刚说出口，就被砖爷大吼了一声：“闭嘴”！
随着船体忽然的抖动，我们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我们正飘在水上。
我狠狠地瞪了初九一眼，初九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不会乱说话了。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我心里推算着距离目的地的距离。
按照资料里的内容，不难估算出我们出发地离鬼头湾大概二十多里地。
看到河道左边的码头停靠着的一艘挖沙船，我更加相信了我的判断，距离鬼头湾还剩十里路，按照现在的航速最多十分钟就到了。
果真，没一会时间木船的速度降了下来。
原本笔直的河道在一里外的石崖下形成一个大弯朝着左边流去。
夜色下远远的看去，高耸的黑色石崖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木船又缓速前行了一段距离，初九惊叫一声指着右侧的河岸。
“锅锅，看那边！”
顺着初九手指方向，右边河滩上的巨石上系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泡在河水中。
这是孟口之前留在这里的绳索，也就是说前方几十米外就是凶险的鬼头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