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川书院
后山楼宇,贤人春城和灏阑冰等候着谢秦回来。
“你在光阴长河屋看到了何?”灏阑冰好奇问向春城。
自己当时在里面坠入梦幻之中,经历了至圣先师,是如何教化天下,带领儒院抵御五洲诸子百家敌人,那血腥岁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而如今,平静的修真界即将迎来变数。
这是儒院数十万来的考验,这世道有没有在教化之下,愿齐心协力。还是依旧自私自利,人不为己。
春城听灏阑冰这么一问,陷入沉思,思绪在回忆中飘摇。
“我看来到了……”
脚步声传来,二人转头看去,谢秦一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精神大损的样子。
春城淡淡道:“他看到的,恐怕比我们都特别。”
谢秦瞪着二人,踏步而入,伸手拉动一张椅子,立即坐下,依旧气喘不已。
灏阑冰好奇的问:“你是被追杀了?”
春城言:“让他缓缓。”
谢秦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砰!”一声把茶壶猛得放回桌子。
“呼……”
谢秦平复了一下心神,追问二人:“那屋子到底什么地方?”
贤人春城解释道:“光阴长河屋,世间为数不多的九级福地。一股至圣先师悟道留下的浩然气所形成,和寻常福地不同,不是那种可以打坐凝息修行之福地。”
“有缘之人,可被福地引往过去,甚至看到未来。”
灏阑冰感知谢秦的修为,依旧是炼虚境后期,“可惜,你未能靠光阴长河破境。”
谢秦再问:“九级福地?那么我再里面看到的一切,可是真的?”
春城言:“我不清楚你看到了什么?但是数十万年来,弟子们所言所见来看,应该都是真的。”
“每一个弟子看到的都不一样。有人能够曾经的自己,有人能看到圣人众生,还有的人甚至看到至圣先师。”
谢秦呵呵一笑,“我看到至圣先师了……”
春城并不意外,灏阑冰的朋友,轻易走过万川书院阶梯的人,能够瞻仰到至圣的光辉,情理之中。
“你是看到了至圣在哪一年,可是经历了某个典故?还是……”
谢秦:“从游历五洲开始,到杏坛讲学。都是一晃而过……”
“竟有此事!”春城激动的站起来,瞪着谢秦。
谢秦有些懵,“怎么了?”
灏阑冰言:“我当时只是看到了一场战争,你看得也太多了吧。”
谢秦解释道:“很快的,糊里糊涂就下一场景,跟没看一样。而且……”
谢秦觉得光阴长河中,并不是带自己去见至圣,真正相见的应该是师傅逢路。
“对了,你们在光阴长河中,可以接触碰到里面的人吗?”
关于这件事,谢秦很好奇。
灏阑冰直接说:“并没有。”
春城贤人摇摇头:“都是虚幻,怎么可能接触?自古以来也没听弟子说过,有谁在幻象中,触碰到人的。”
谢秦低眉沉思,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么,我最后看到景象是,凌飞在天穹之下,往下一看,五洲战火纷飞。你们看到过这个吗?”
二人摇摇头,表示没有。
春城贤人言:“你莫不是看到远古时代,人族与妖族之战去了。”
谢秦也不清楚,那五洲山河风貌,和如今一模一样,不可能是远古时代。
一阵浩然气,风随影落至。
君子师偃一脸肃色,进入此。
春城贤人很少见这师偃这副神情,说明发生了严重之事,“怎么了?”
师偃言:“光阴长河屋,浩然之气全部散尽,如今已不是福地了。”
此话出,三人目光给想谢秦。
谢秦一听,也颇为震惊,“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春城恍然道:“难道小兄弟你看到如此之多,你把福地气氲全部耗尽。”
谢秦很无辜的说:“这又不是我所愿。你们自己让我进去的,结果闹成这样,我有啥法子。”
君子师偃笑说:“阁下误会了,我们不是要你负责。这是天意,选择了你。”
谢秦愣了一下。
春城:“此事非同小可,福地数十万年来一直好好的,突然选择云散,尤其在你进入之后,它必定是像你传达了某种讯息。”
“对此,我也不了解其中情况。但希望谢兄弟你,好生体会。”
灏阑冰却说:“你不用理他们,从心之选。”
现在这个情景,灏阑冰有经验,当初从光阴长河屋中出来,震撼非常,心神震荡,这两人是各种赞言吹捧,把自己说的是儒院天选之子一样。
他们做得也没有错,手段真诚直接,只是希望这世间又有一个可以一同守护这不易安宁世道。
谢秦当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扬言什么,承担起什么。
从头到尾令自己困惑的是,为何自己会看到年轻时候的师傅?自己过去就认识他吗?最后有一股邪恶的黑气到底是什么?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
天擎峰破境时候,识海幻象中,曾经也感受过一次。
那种邪恶诡异,不像修真界拥有的存在。
还有?师傅到底去哪了?
谢秦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必然。
这光阴长河屋中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某些人计划好的,就这么巧,自己进入之后,整个福地消亡了。浩然气损耗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看到足够多的过去。
甚至未来。
对方仿佛让自己明白点什么。
但是,对于自己,还不是时候,不能全部告知自己。只有自己的修为足够的时候,一切才会揭晓。
“谢秦,谢秦……”灏阑冰喊道。
看到对方陷入某种泥泞的样子,有一些忧心。
谢秦被喊声惊醒,“啊?我在。”
灏阑冰:“你没事吧。”
谢秦:“没事都是没事,就是疑惑很多。”
贤人春城言:“正常的,大部分进入里面的弟子,最后出来,都会有对于大道修行更多疑惑,不过最终领悟,都会有极大的裨益。”
谢秦笑了笑,自己的疑惑,和他说的,并不是一个意思。
“我饿了。”谢秦说了一声。
君子师偃:“那我给……”
“咻!”
贤人春城一个手势,隔空取物,整个桌子再次摆满石盒,书院中,又是惊喊连连。
师偃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院主,你这不妥啊……”
“不妥?有什么不妥!少吃一顿,会死啊?”春城很不屑道。
谢秦习惯的享用着,他们书院的事,他们自己解决。
……
第二日,谢秦和灏阑冰离开万川书院。
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你看到的,应该不简单?”走在下书院的阶梯,灏阑冰突然说。
谢秦直言:“超乎想象,无法解释。”
接着跟他说:“我以为我们这次相遇是巧合,来书院也是巧合。但现在,我有直觉,是一场必然。就像万川河流,无论多少条分道,最终都会流入同一个宿命。”
灏阑冰:“大海,最终都不可避免。”
谢秦神情沉重:“我可以感觉到,无论接下来我怎么走,都会有一个注定要面对结局。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一种安排下,让最后的我入海。”
灏阑冰不解道:“你怎么这么想?”
谢秦无法解释,“走得路越远,就越不得不这么想。”
灏阑冰看向谢秦,眼神清澈认真:“你只要一切遵从本心,那一切的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就像我,不管看清这世道的大义是什么,我还是做我的小义。”
谢秦对视此人,心中感触,涟漪阵阵,“那你要活着。”
灏阑冰微微笑:“我这个人很惜命,会比谁都活下去的。”
谢秦打趣笑说:“你若不杀了白帝江灌口河河主,我差点就信了。”
灏阑冰辩解着此事,谢秦揭穿反驳。
二人悠哉离开这万川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