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凝重站起,深深一躬到底,道:“我刘备有生之年定不负陶公重托。”
礼罢长身而起,走了出来,见糜竺众人在外侯着,叹道:“陶公去矣。”
众家眷近臣听到刘备的话不禁痛哭起来,向房内拥入,只有糜竺未入,刘备见众人已去,道:“陶公所托,备不敢望,还请糜先生放心。”糜竺闻言顿喜道:“如此陶公当冥目了,竺代陶公谢过玄德公了。”
陶谦一生为民,在徐州名声极佳,其治下之民向以善行于世,众民感于陶谦之德,泣声震天,举军皆哀。
糜竺手捧徐州牌印交给刘备,但刘备仍是不敢轻易接牌,陶谦子嗣尚在,自己在此时接管徐州,天下闲言便能将自己淹死,正所谓二人话虎,不由人不怕啊。
刘备不接徐州牧,这糜竺却是沉不住气了,要知这觊觎之人大有人在,刘备如不趁此时领了州牧,日后这局势能不能控制可就不好说了,糜竺急的是头如斗大,正愁间,却听外面嘈杂声起。
这糜竺本来就心烦,原来这外面一个丫头摔坏了瓶子,管家一怒之下竟要责打这丫环,可这丫环看这只有十三四岁,在众丫环中却是最小的一个,都是天下沦落人,其余的丫环见了纷纷跪下求情,虽然这管家还要再打,但是却有几分下不得手了,糜竺一见,顿时心情大好,高声道:“赵管家。”
这赵管家一见是糜竺,忙道:”主子,这丫头竟然把夫人平时喜欢的兰花瓶打碎了…”
这赵管家还要继续说,糜竺摆了摆手道:“一个瓶子而已,不碍事,以后小心就是了,就不要责罚这个小丫头了,你们继续做事吧。”这赵管家忙领了令,下去处理,当日不提却说次日。
糜竺借着徐州首富的名义,召集了大批徐州百姓在刘备府前哭拜,并言:“刘使君若不领徐州,我等皆不安生。”
果然,在此情况下,刘备只得接任徐州。
刘备接任徐州后,重用糜竺,并去北海请孙乾为从事,这孙乾实为陶谦的弟子,陶谦对其寄以厚望。
在徐州还有一位高人,便是陈登,作为陶谦所用之人,刘备自然予以重用,任其为自己的幕官。
刘备进行人事调动的同时,尽取小沛军士入城,出榜安民,同时着手大办陶谦丧事,刘备与众军士尽皆挂孝,将陶谦葬于黄河之源。刘备又将陶谦遣表,上报朝廷,在刘备治理下的徐州,百姓安居乐业,刘备名气大涨。
刘备这边一切安好,却说曹操,曹操听闻刘备不费吹灰之力取了徐州,联想自己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连兖州几乎都丢了,不禁大为气恼:“我仇未报,他却不费半箭之功,坐得徐州!吾必先杀刘备,后戮谦尸,以雪前怨!”
即欲起兵攻打徐州,荀彧闻言大惊,此时兖州尚未平复,却又要取徐州?兖州为曹操根本,丢了兖州,曹操则如丧家之犬,再无一争天下之能,于是急见曹操荐道:“昔年高祖刘邦据守关中,是其深知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始终固守关中,进军足以进军胜敌,退则足以回退坚守,虽时常受困于诸侯,却最终成就大业。而今,明公本以兖州起兵,占据天下要地,如同刘邦昔年的关中。今却若取徐州,多留兵则无法取下徐州,少留兵则吕布必取兖州,再无安身立命之地。如今明公如背水一战,若得不到徐州,明公去哪?何况今陶谦虽死,地有刘备守卫,且刘备深得民心,若明公强公,徐州之民必与备死战。总而言之,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实为弃大就小,舍本求末,愿明公熟思。”
这荀彧一向擅于引经据典,长篇大论,却是句句在理,曹操闻言沉而不语,良久方道:“今蝗虫为害,军中乏粮,在此坐守,终非良策啊。”
这荀彧自有王佐之才,闻言知道曹操已经正了心理,这才放心道:“不如兵发陈地,剿灭汝南、颍川的黄巾余党,这群贼徒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草,而且以明公之才极易攻破,破而取其粮,足以养我三军,若如此,则朝廷喜,百姓乐,实为顺天之事。”
此计实为上上之计,上合朝廷,下合百姓,曹操自然知道是个妙计,于是亲率人马去陈地,亲征黄巾余党何仪,黄邵。
这黄邵本事一般,这何仪就不简单了,此子受张角传的太平道下五卷第八卷,在这十一杰中排行第八,善放黑烟,但在曹操精锐之兵勇猛之将的一攻之下,竟是惨败,那黄邵更被乐进活捉。
那何仪虽然强悍,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手下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将帅乏人,这何仪独立难制,幸好此人非是等闲,却有几分精明,知道抵敌不过,放出一股黑烟,却是从人堆中逃了出来,正跑间,山背后却撞出一军,为首一将,看身形不在典韦之下,何仪知道典韦本事,却不知这大汉是否厉害,后面追兵正紧,何仪哪来得细想,于是拍马迎上,便要厮杀,谁知这壮汉一只大手上去,何仪连黑烟都没来得及施展,便连人带马被人搂倒在地,这需要何等气力。
这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何仪面无血色,那马起了几下,都没起来,最后也不挣扎了。
后面典韦正在追赶,见有人拦路,上前一望,此人却是有几分熟络之感,不禁奇道这人我似乎在哪见过。
只是觉得气息颇为熟悉,仿佛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不由心生好感,喝问道:“来者何人?莫非黄巾余党不成?”
只听得典韦这几声声若洪钟,气势悠长,典韦是天生异禀,凭肉博作战,寻常人也看不破他。
那大汉闻言却有几分震惊,显是知道厉害,更是莫名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抬眼望去,细细打量一番,看典韦也有几分相识,但这纯是一种感觉,不可名状,当然便也只是一闪即逝,这大汉闻言怒道:“你,你才是黄巾余党,刚才的黄巾余党已,已,已,尽,尽被我擒来!”
典韦闻听此人说话傻中带憨还有点刻薄,不觉想笑,不过既知是同道中人,也不好表现出来,强自忍住道:“既如此,那便交给我就好了。”
那大汉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何仪,哈哈大笑道:“你要此人?那得看你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