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康爷爷跟着怒斥:“家主病了这么久,都是你这个代家主掌持族务,府上侍佣杀了多少个,查出是谁投毒了吗?
你不但黑手没查出来,家主的病情却反反复复越来越重。
以前相信你不过问,不过现在我怀疑你的居心。”
汪康爷爷唾沫横飞,激动得就差掷茶杯了,胖墩则但心他情绪失控。
二长老一听,脸色难看,啪!的一拍桌子。
“四长老,你休得胡言乱语,家主遭投毒,侍佣都有嫌疑,即使杀错了也足不为惜。
丹药是宫里大丹医所配,我又怎么知道家主病情反复?
你再血口喷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来个我不客气我看看?”
汪康爷爷火腾的下就上来了,并捋起袍袖,他知道底细,也是气愤到了极点。
“你把六长老请来,为家主诊治的南疆蛊医杀了是何居心?
在你眼里是凡为家主治病的人都有嫌疑?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嫌疑。
任何人不许谈论,换内院护卫,开启护阵,府被你搞得人心惶惶,你究竟怕什么?
汪康爷爷的话极有针对性,他也几乎要彻底撕破脸了。
二长老脸色铁青,啪,的又拍桌子。
“我杀南疆蛊医,是怕他泄露家主病情,这有什么错?”
六长老也拍桌大怒:“你怕泄露家主病情,为什么不等他诊治后再杀?
一进入内院你就把他杀了,我怀疑你是心虚,就怕家主醒过来。
另外我怀疑,你家主令是怎么得来?
家主病重从没有宣布过,让人暂代他行家主令,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等家主醒过来我们必须要确认。”
二长老一脉又蹦起来:“你真是胆大包天,家主令你也敢质疑?”
胖墩也算见识了,大家族为争权夺势,是不见流血的血腥。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上首一直稳不开口的长老,此时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不要吵了,等家主醒来再定夺吧。
医童的身份也不要质疑,大丹医仍是家主至友,不会有差错,我看就让他去为家主诊查吧。”
他一说话,胖墩立即听出来,他就是个老面糊,以他上座,除了家主,他是位最高的大长老。
他刚说完,站在一边的妇人忙上前施礼道:“大长老,切不可草率,还是先查验清楚他身份吧。”
她一说话,汪康爷爷顿时勃然大怒:“族中长老议事,需要你一个小辈插嘴?给我滚出去。”
汪康爷爷还算克制,没骂出贱人。
妇人顿时一愣,惊讶的望着汪康爷爷,显然她料不到会突然被骂。
随即惶恐的脸色苍白,低下了头,恭身退后几步,转身走出去了。
二长老立即皱眉头,道:“她侍奉家主多年,有权利说话,她的意见也要听。”
“哼!”汪康爷爷冷笑:“她是我脉的小辈,怎么管束她不劳你操心。
从此不允许她再踏足家主院,家主遭害她有重大失责,给我禁足反省。”
此言二长老一听,脸色陡的变了,迅速和他一脉的几个人交换眼神。
胖墩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慌张。
不过他慌张是理所当然,汪康爷爷情绪激动,句句直击要害。
曹月仙虽是汪康爷爷这一脉,但是私下却是与他们苟且事。
汪康爷爷又突然禁止他踏足家主院,他那能察觉不到异常?
突然没人说话,堂上一片寂静。
胖墩也是干着急,担心事情有变,不让他见汪家主。
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忽然灵机一动。
既然汪家主被控制在院子里不让靠近,那就让他离开汪府,只要一提这事,二长老一脉肯定急。
想到这,胖墩决定拱把火。
便上前两步开口道:“各位长老,此次来师尊交待,只诊查不留药。
另外师尊还让我带话来,可以把汪家主转去城里治疗,留在汪府治不好。”
“对!”
汪康爷爷一听,立刻拍桌赞成:“把家主送到城里治疗正好,这样大家都大可放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长老一听果然急了:“家主在我汪家治不好?同样是丹尊配的药,进城就能治好了?”
“长老你别问我,我只负责传师尊的话。”
胖墩只管拱火,怎么烧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六长老也立刻跟着讥诮:“丹医的意思还需要明说吗?
汪家有鬼,确实治好不家主的病,我也同意送家主进城医治。”
“我也同意家主进城,省得在大家都不放心。”
又有一个长老开口赞同了。
“哼,谁要是不同意家主进城医治,谁就是想害家主的鬼。
大丹医是家主的至友,丹道造诣深厚,为人德高望重,还有谁敢怀疑他?”
汪康爷爷抓住这一关节不放,厉声陈词,二长老那几个脸色阴沉,却也无从反驳。
这时候大长老点头道:“我也同意把家主送进宫,这样比较稳妥,我亲自送家主去,谁愿意就一起。”
“我不同意。”
二长老坐不住了:“家主身体虚弱,不容出半点差错。”
“我也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家主不能离开汪家。”
“出了汪家万一有闪失,这个责谁也担不起。”
这一刻,汪家的派系面纱揭开了,二长老这一脉四个长老,极力阻止汪家主离开汪家。
一担家主离开汪家脱离了掌控,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落空了。
汪康爷爷这脉只有他和六长老。
而以大长老为首的这边,两不得罪,只说些干巴巴的话。
“啪!”
汪康爷爷愤怒了,拍桌子大吼:“医童上门你们不让诊查,送人去城里你们阻拦,你就是等家主醒不过来,好继任家主?
如果你们再阻拦,我就进宫击鼓,也别遮掩了,那就让宫里下旨。”
“不可不可!”
大长老闻言,连忙站起来摆手道:“去宫里击鼓不可啊,我汪家是一等族,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耻笑?”
汪康爷爷气怒的眼睛都红了,咬牙瞪着大长老,恨道:“家主病倒,你这个大长老本要主事,而你却唯唯诺诺,越老越糊涂。
汪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大长老有重大失责,家主醒过来,第一个要惩罚的就是你。”
大长老听罢,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嘴上的一抹胡须颤抖。
汪康爷爷这句“家主醒过来”,被吓着的不仅大长老,皆座的所有汪家长老都变色了。
胖墩由此看出来,汪家主必定是个狠人的家主。
“唉!”大长老惶恐的叹气道:“我看这样吧,家主的病情也拖不得了,先让医童诊查,我明天再去请教大丹医。”
大长老说完,汪康爷爷冷厉的目光扫视全桌,大有谁再阻拦,就会彻底撕破脸的架势。
“好吧,就按大长老的意思办,就先让医童替家主诊查。”
此刻二长老开口了,他是被汪康爷爷逼得没退路,顺着大长老的台阶退一步。
随即一众长老起身向外面走。
汪康爷爷向胖墩递了个眼色,并大声说道:“小医童走吧,没人敢杀你,我把你接来,还会把你送走。”
胖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跟着一群长老走出去。
出了大殿向西,没走多远过一座小拱桥,便看到一座大院子。
院子清静古朴,一看就有很久的岁月了,这就是汪家主的住处。
而此刻,在东面一幢楼的窗帘缝里,两双眼睛正盯着,这一群走向汪家主院子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被汪康爷爷骂的妇人,正是汪康妻子曹月仙。
这会儿她惶恐不安,对旁边的中年男人,急声说道:“月奇,我感觉要出事了,老东西从来没对我这样过,肯定是他察觉到什么了。
让你爹赶快动手吧,我看情况不妙,万一家主醒过我们一起都要完了。”
男人阴着脸,紧蹙眉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爹说还要再等等。
你别担心,这次下的毒比较浓,就是有解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等人离开再加点毒。”
“唉……”
女人哀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