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宪兵队无故起火,长谷川“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大声问成海“城门楼那边的暗岗没撤掉吧?”
成海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点你放心,我下达了你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几组人必须坚守岗位,哪都不能去。他们绝对不会离岗的!”
“哦,这样就好!”长谷川放缓了动作,刚要坐下,又意识到不对劲,站直了身子,对成海说“带上一队人,咱们去城门口看一眼。”
成海不明白宪兵队失火为什么让长谷川这样坐立不安,但是他既然下达了命令,自己还是照办比较好,转身出去,集合了一队人,长谷川等人一起奔往城门楼。
来到城门楼以后,周围一切寂静,原本吊挂在城楼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城门大敞四开,长谷川感觉到已经来晚了,心中悔恨不已。
成海看见这番景象也知道出了问题,连忙查看三个暗岗,发现暗岗上的人都已经被暗杀了,连忙跑来向长谷川报告。
长谷川心灰意冷,面无表情地问道“都被杀了?”
成海点了点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都是一刀毙命。”
长谷川叹了口气,他本想拿这几具尸体当诱饵,引出那些隐藏在八沟街内的敌人,没想到鱼饵没了,自己这边又死了六名特高科的战士,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让负责盯守李家的人来我办公室!派出一辆车,走大路,去追寻!”长谷川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啊?现在吗?”成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长谷川转身,通红的眼睛犹如疯狗一样,怒吼道“现在!马上!”
成海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敢招惹他,连忙差人去召回负责盯守李府,酒楼的暗岗并且派出一辆车,沿着大路去追寻偷走尸体的人。
十几分钟以后,长谷川的办公室内站满了人,这些都是安插在李家周围的暗岗。
“李玉山今天出去来吗?”长谷川问道。
“没有!一天都没出去!”一个日本军官大声回答道。
“那李家今天去没去找别的人?外人?”长谷川挑着眼眉继续问道。
“也没有!只是李玉河回了一次家!绝对没有外人进出李府!”日本军官继续回答道。
“你确定吗?!”长谷川直视那个回答问题的日本军官,仿佛野兽一样的眼神,让那名日本军官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嗯!我确定!”他高声回答道。
长谷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谁负责盯守李家的酒楼和货栈?”
“长官!是我们!”两个人站了出来,立正,高声回答道。
“李玉河和生子一直都在酒楼吗?”长谷川继续问。
“是的!长官!李玉河中途出去了一趟,听那两位同事说,应该是回李府了,而且去了不长的时间就回到了酒楼,再也没出来过,生子一直在酒楼,来往的食客都是他接待的。”其中一人回答道。
“应该是回李府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八嘎!”长谷川走到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被打的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敢移动分毫,低下了头。
“以后我不想听到,应该,可能,也许这样的词语!我要的是准确的情报!明白了吗?”长谷川大声对屋内的人喊道。
“是!”所有人低下头,大声地回答道。
“宪兵队失火的时候,李玉河和生子也都在酒楼吗?”长谷川再次询问道,他感觉这次事情绝对和李玉山等人脱不了干系,所以问得非常仔细。
“是的!长官!李玉河和生子都在酒楼!一直没出去过!您派人叫我们回来之前,他们都没离开过酒楼!”
长谷川陷入了困境,如果真是按他们所说的一样,那李家人根本没机会去筹划怎么劫走城门楼上的尸体,难道真的跟李玉山等人没有关系?是自己想错了吗?长谷川开始动摇了最初的想法。不对!一定有哪里遗漏了!长谷川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李家人一定有问题。
“货栈和酒楼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长谷川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道。
“额,长官!货栈和酒楼每天都来往那么多客人,而且我们对每个人都仔细观察了很久,要说特殊的事情。。。。。。”那个日本军官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也不知道今天碰见赵子龙等人在那闹事儿,算不算特殊事情,开大买卖的难免都会遇到一些麻烦的事儿,平时也有可能发生。
“说!”长谷川毋庸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日本军官吓得一哆嗦。
“今天货栈来了一伙人,卖药材,因为价格没谈拢的原因,与货栈的伙计大打出手,最后李玉河过来,把这几个人绑了起来,扔到了柴房。”日本军官把白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作了汇报。
长谷川闭上眼睛,轻揉着太阳穴,似乎在思考问题。旁边的成海接话说道“这个,应该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吧,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碰得上。”
汇报的日本军官点了点头,然后说:“是啊!我也觉得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没向上汇报!”
长谷川猛然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那个日本军官,轻声说道“如果真是那伙人劫走了尸体,我一定让你受尽万般酷刑!你记住我这句话!”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语气毋庸置疑,日本军官身边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低了很多,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声音好像来自地狱一般。
“成海!你带上痕迹鉴定科的人去城门那边看一看,地上是否有新的车辙,弄走三具尸体,绝对会有拉尸体的工具。”长谷川对成海冰冷地说道。
“好!我这就去!”成海赶紧离开了长谷川的办公室,长谷川的状态让人不寒而栗,他实在是不想留在这里了。
“其余的人,把李玉山前两天送过来的粮食装好!我们这就去货栈还粮食!”长谷川起身,下达了另外一个指令。大家不明白长谷川为什么这么晚去还粮食,但是看长谷川凶神恶煞的样子,谁也不敢多问一句,按照指示,连忙去给那些粮食装车了。
十分钟以后,粮食全部搬到了车上,长谷川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大院内百十名日本军人,荷枪实弹,整装待发。
长谷川上了车,告诉司机开车,直奔李家货栈。
时值深夜,李家货栈的客人们也都休息了,白天忙碌了一天的生意,晚上喝些酒自然睡得都很早。只有两个门口留有伙计看守。忽然发现有车灯的亮光,由远而近,而且还不是一辆,伙计们打起了精神。等到近处一看,是日军的卡车,长谷川从车上跳了下来。身后的日本兵也列起了队列。
伙计们有些心虚,哪见过这么多日本兵来包围货栈啊,但是他们认识长谷川,一个伙计鼓起勇气上前询问“长谷先生?不知道这么晚了,您来有何贵干啊?”
长谷川笑了笑,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询问道“谁在酒楼啊?李玉河?还是生子?”
伙计不敢隐瞒,如是说道“三少爷和舅老爷都在呢!”
“好!你去把他们叫来!我来还粮食了!得让他们亲自清点!”长谷川吩咐道。
伙计犹豫了一下,心想,还粮食怎么这么晚来啊,还带了这么多人,但是又不敢不听话,连忙跑去酒楼叫李玉山和生子了。
长谷川摆了摆手,把那两个在货栈执勤的日本军官叫到跟前,低声在他们耳边说道“一会儿,你们两个找机会,去看看,今天闹事的那一伙人还在不在!”
两个日本军官相视一眼,明白了长谷川的意思,纷纷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生子和李玉河得知长谷川到来的消息,知道来者不善,连忙起身。
“舅舅!你说他这么晚跑来干啥啊?”李玉河有些担心,是不是长谷川知道什么事情了。
“伙计不是说了吗?送粮食来了,就是前些天玉山给他筹备的那些粮食,没用上,还不给咱们送回来!”生子确实想得开。
“哎呀!舅!你老糊涂了咋着?送粮食有这么晚来送的?再说了,伙计说带了一百多人,都拿着家伙呢?有这么送粮食的吗?”李玉河有些着急了,他都能看明白的事儿,这个舅舅是真看不明白。
经李玉河这么一说,生子也觉得里面有蹊跷,皱着眉头问道“哎呀!你说的在理啊,那他不是送粮食的是干啥的啊?会不会知道了劫走尸体的赵子龙是咱们的人啊?来抓人了?那可怎么办啊?赵子龙他们已经走了啊!不行的话,我就回去找玉山吧!”生子有些慌了手脚。
“先等等!现在外面这么乱,都是日本人的眼线,你这么着急回去找玉山,明显的做贼心虚啊!
没什么大事儿,今天赵子龙他们做的戏也够足了,就算他知道是赵子龙他们劫走的尸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找不到人,咱们就说没看住,人跑了呗!”
李玉河也担心这个问题,他甚至怀疑赵子龙他们有可能在劫尸体的途中被日本人抓住了,长谷川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转念一想,就不承认呗,反正白天的时候打架,那两个日本人看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那走吧!咱们去会会他!”生子听完李玉河的话,心里也有了分寸,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俩人来到货栈大院里面,长谷川见到二人,上前打招呼“玉河!舅舅!这么晚了,还惊动你们!实在是有些抱歉啊!”
李玉河笑脸相迎,“长谷先生客气了!怎么这么晚还来送粮食啊!伙计们都休息了!没人卸车啊!要不等明天早晨再过来?”
长谷川摇了摇头,笑着回答“不行啊!最近八沟街里面闹鼠患,这么多粮食放在军部大院,我是寝食难安啊,万一被老鼠磕坏了,我得搭玉山你们多大的交情啊,不用你们自己的伙计,你看,我带人来了,很快的!一会儿就卸完!你们两个负责清点一下吧!”长谷川指了指自己带的那一百多人。
李玉河和生子再笨,也能听出长谷川话里有话,虽然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但是又不能不让他卸,人家好意送粮食,自己带了工人,你再不让卸,肯定是有问题啊。
李玉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吧!那把车开过来吧!我去开库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