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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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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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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门校尉纵是没有感受到那内敛气息,就在鹤远说出“好剑”二字之时,顿觉不妙意味,这时便深切感受到眼前人陡变的深奥气感,心中一紧,方才看着那人身掠城头,麾下这些守卫,竟然真的生出一丝难以应敌的慌乱之感。

    反观周遭兵卫,亦是茫然无措,慌乱不已。

    既是校尉统领,便得身先士卒,抽出腰间厚重佩剑,严阵以待开来。见统领这般,其余守卫亦是反应过来,举起长戈,如临大敌。

    毫无把握之际,监门校尉似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将视线投向了鹤远身上。

    见双方这般针芒相对,鹤远亦是不愿,开口道:“并没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跟老哥你打听一个人。”

    那人眼中警惕消散,身体看似一直松懈着,未曾一直在警觉着鹤远一人。

    实然是一人,周遭那些个执长矛执兵戈的守卫,还没看在眼里。

    校尉统领手中的那柄佩剑,锋刃开得不深,极厚极重,乱战之中确实是件趁手兵器。

    “在下鹤远,还未请教。”鹤远抱拳凝声道。

    见鹤远主动示好,那人也自然也不愿惹些事端,回道:“曲无过。”

    周围守卫,看着眼前二人,方才还是那般,这竟是又说上了话,看得有些不解。

    监门校尉手中的佩剑被紧紧握着,手心浸起汗水,黏在剑柄上。

    “阁下想打听什么人?”曲无过出声问道。

    鹤远点头,问道:“我想知道,阁下自边塞来这尽虎关之前,沿途有没有遇到些人。”

    曲无过眼神一冷,语气陡然便得凌冽,无形中有刀割过在场人的咽喉,令得所有人呼吸一滞,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人不曾见过,不过。”

    鹤远凝视气场再变的曲无过,那柄握在手中的刀,此刻已是离了半寸刀鞘。

    再闻,惊神,暴怒。

    “妖倒是见过一只。”

    几乎同时,鹤远与曲无过身形齐动,快得周遭众人只觉风过,眯起眼睛,擦得脸畔隐隐生疼。

    不知为何,二人突然暴怒,大下杀手。

    鹤远身若奔雷,拳上力蕴至极致,携出呼啸闷鸣响音,迎头砸向不远处的曲无过。

    但见身前曲无过,后身弯腰一踏,脚板入地,踩裂地面石板,裂痕极快蔓延,开裂散去。

    及小腿处的麻衣衣摆被掀开,右手凛至,见一柄悬在腰间的长剑。

    手握剑柄,剑起惊鸿。

    曲无过反手提剑,高手之时,划出一道剑光,后踏那步,力道亦是积攒十足。腕部翻转,剑影生花,眨眼间的不尽花影,遍布鹤远周身各处,杀机跌宕起伏。

    监门校尉看得惊心动魄,那最后的欲以一战的心思尽数烬灭,手中粗重佩剑轻颤,不自觉向后退去。

    其余兵士更是如此,余留鹤远与曲无过二人。

    剑过当空,一击相中二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皆是退了数步,曲无过身上剑意升腾,冷哼一声道:“本就是觉得怪异,原是与妖同流合污的东西。”

    “他人呢?”鹤远怒声咆哮。

    曲无过又是一剑迎来,剑芒生霜,尽诛妖邪,冷声道:“斩了!”

    一拳抵剑势,拳力之盛,竟是打得曲无过手中长剑拧成半圆形状,拳速迅猛刚强,暴怒中的鹤远无人可挡。

    “放屁!”

    此时的监门校尉终于是意识到鹤远口中所谓的阻拦不住的真正意思。身为一方统领,自然是没少见过千军万马厮杀血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烈壮大场面,可如今眼前在城头之上互搏的二人,看得监门校尉依旧是生出了不弱于那些大场面的感觉。

    拳风剑罡交错,只在说书先生口中听闻的晦涩神通,真真切切地展示在了自己眼前,摧毁了自己对于以往兵戈伐天下铁骑毁山河的认知。

    那一拳,听到耳畔风势呼啸。那一剑,看到眼中寒光溅射。

    仿佛以往那些加持在自己身上,什么骁勇善战,什么一骑当千都成了笑话,握着自己手中的重钢剑,再看那人手中的剑影,有了平生第一次的畏惧。

    手势勒令众兵士退散,将场地让于暴怒拼杀的二人,沉声道:“去通知城守府!”

    那兵士立是提起长戈,跑得飞快,极速下了城头,向着城守府方向跑去。

    曲无过与鹤远二人依旧是打得火热,看得监门校尉触目惊心,亦是不肯再退,生怕威猛的鹤远不敌,若是败阵下来让那曲无过入城,依这等杀意非是要屠城不可。站于这里,以监门统领之名严阵以待,誓死不退。

    “修道之人,与妖为伍,真是不知羞耻!”曲无过剑凝实意,舞得数百道剑影齐齐绽放开来,漫处皆是,嵌入石砖中便割出道道深邃凹痕,溅射出崩乱石碎,划过鹤远衣摆,登时便截下一块布衫,瞬息割裂。

    暴怒中的鹤远亦是恐怖至极,拳势惊人,那扑天而来的凌冽剑光碰上迅猛拳风,竟是落不得丝毫的好处,被鹤远硬生生一拳一拳给打得崩散开来。

    时至今日,鹤远方才展现出自己真正的能为,乃是实打实的合川境仙人修士。

    反观曲无过,亦是展露有合川境界的修为。

    剑光护住周身,执剑的曲无过一时竟抵不住鹤远狂暴的攻势,化攻为守,退却而去。

    鹤远有怎肯放过而人,密集拳影尽数轰击在曲无过遍布周身的剑幕之上,一拳形消,剑幕亦是黯淡了几分。

    终于有一拳破开守御剑幕,朝着曲无过肉身狠狠砸了过去,曲无过眼神顿时一凛,弃了剑幕直倒飞数丈开外,点地于外沿的城亘半丈高的矮墙墙体之上,奈何此刻的鹤远拳意疾而猛,不等曲无过站稳,拳势如影随形,紧紧跟了过来。

    曲无过倒手提长剑,以剑身抵住轰来之拳,不以硬挡,借由拳中浩瀚力道倒飞出去。

    身如鸿雁,倒身执剑飞下外沿,再踏城墙之上。拳势依旧不止,悍然轰在了方才曲无过所站立的城亘矮墙上。

    这城亘墙体高逾十数丈,虽说人力物力腾不出大些,外斜夯实了极厚的黄土,其中亦是掺杂大量碎石块得以建成。可这城头的半丈高的矮墙,乃是由一块块千百斤的巨石堆砌而成,是为整座城墙之中最为坚固的地方。

    可鹤远的拳迎至矮墙之上,于众人眼中见不得丝毫坚固的意思,那肉身拳头,摧枯拉朽视若无物,破开厚重黄泥,捣开里面沉重巨大的岩石。

    在监门校尉惊得魂不附体的眼中,有大片的土灰弥漫入空,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可监门校尉自是不愿错过那个令人心惊的场面,瞪大眼睛于飞尘中竭力看去。

    只听闻石块崩散纷飞的震耳响音,一如监门校尉所想要看到的那般,鹤远一拳威不可挡,重逾千百斤的巨石遭这一拳,眨眼间随着满场飞扬尘土散成无数碎小石块,溅射而去。

    有兵士于尘烟中,被漫天石块砸个当空,惨叫一声,捂住脑袋向后逃了数步,其余人皆是惊心动魄胆颤不已,本觉得留出的空地已是足够大,不曾又是波及到了自己,自家统领未退,亦是不可后退。

    随石块碎裂崩飞声音传来,又闻密集碎物砸落地上石砖的声音,此起彼伏声声不绝,不若是下了一场石雨。

    待尘土散尽,监门校尉看得心惊肉跳,震撼不已,那半丈高的石墙,竟是被鹤远一拳掏出个极大的缺口,看向那里极是扎眼。

    远处围成一圈圈水泄不通的守卫亦骇得惊慌失措,那出缺口触目惊心,更是见向二人的眼中都变了色彩。

    这等手段,怎是凡人所能为?

    看到这里众人心中大定,本以为手中有兵刃即是稳占上风,可这样看来如此厉害的拳头,那柄软乎乎的长剑,还未必能够挡得住。

    曲无过脚下蜻蜓点水,依旧以倒身而行,半踏入空,滞于当头,身形飘逸之际,与其人破烂形象大相径庭。

    虽是震撼,但有了方才飞步上城头以及一拳碎城亘的铺垫,倒也不会再吃惊什么了。

    那般惊世骇俗的手段都施展出了,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可能的呢?

    曲无过倒手持剑,背与身后,悬于半空凝神俯视低了自己半身的鹤远。鹤远自是紧随而至,这般重拳,竟是依旧不见丝毫力竭的意思。

    拳势临身,曲无过剑亦未出,自当空之中踢出双腿,倒飞身形泄下拳中半数力道,继而以踢腿之势硬接。

    但在周遭人眼中,无不又是瞠目结舌,只见得曲无过倒持式执剑,悬于空中,连连踢出双足,以接身下鹤远连连重拳。

    二人一上一下一天一地,一者勇猛奋进,一者从容退却。

    闻身下鹤远冷声,“这点修为,妄称杀人,不若让人笑掉大牙。”

    齐退数丈之遥,曲无过如鹏翅一展踏于地面,手中剑花翻转,臻起一抹凌光,面上凝峻冷冽,剑意升腾更上一重天,继而胸前一舞,看似软乎乎的长剑疾若一道惊雷,快成闪光,于众人眼中刺痛逝去。

    鹤远有感,见曲无过不再身退,力道之威猛,足裂石砖将其深深踩陷下去,半低腰身,一拳汇于腰腹,但见剑光凛至之时,亦是犹如蛟龙出洞,旋拳而出。

    剑尖与拳头碰撞,再度充斥起众人眼界认知。

    有大片的气浪自空中泛起澎湃潮流,拍击在所有人身上,竟是受得真切,险些被这无形浪涛掀翻在地。不由得再度退了几步,惊得闭上眼睛生怕真的看到感同身受的浪涛,方才稳住几欲跌倒的身形。

    方才还不曾回到城守府的小六钟杜武高艰一行,陡然回头,注意到了城关那里传来的激烈动荡。

    高艰修为最深,感受最切,眉头登时皱紧,也不知会什么,径自丢下小六钟杜武二人,掠过街巷诸多围墙,飞奔而去。

    原地小六与钟杜武二人亦是心中一紧,只觉有事发生,互视一眼,同样朝着城关那里飞快跑去。

    城守府外围的副统制刘洪仁正是刚刚出了府门,未及身着护甲,一身便衣而出,却见一守卫城关的兵士匆忙忙慌不择路地自巷口赶来。

    “何事?”刘洪仁微感不妙,出声问道。

    那兵士自是认得刘洪仁,大口喘着粗气,强稳下气息,顾不得拜,连忙喊道:“城关事起,有要务通知刘将军!”

    刘洪仁听闻,眉头蹙起,朝后招手,沉声说道:“去。”

    说完,不再多问什么,朝着城关方向踱步赶去。

    兵士亦是迈步去城守府,去参城守刘洪义。

    此时的城守府中,刘洪义正与惠明在大殿中商讨着边塞周遭势力之事,顿闻殿外急促参报声音传来,丢下手中版图,凝神看去。

    一兵士大步入殿,见惠明,亦匆匆半跪在地,急声道:“将军,城关出事了。”

    刘洪义眉头一紧,没有看向惠明,心中亦是不喜,这般当口,竟胆敢有人来惹些事端。

    “什么事?”刘洪义凝声问道。

    兵士喘着粗气,脸上皆是豆大汗珠,不见滚落,半跪抱拳道:“有……有人自关外掠上城头,已是打了起来。”

    听着兵士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似乎更是不悦,只觉得眼前兵士被吓破了胆子,自惠明眼前,失了几分边关威严。

    “何来掠上城头一说?”刘洪义面露不喜道。

    听闻自家将军这般疑问,那兵士自然是回想起了那个极度震慑的场面,哭声明显,回道:“将军,那人不曾自城门走进来,而是……而是自城墙之上飞上来的。”

    一旁惠明听闻,眸中散出异彩,凑上前来。

    刘洪义自是听出话语中的几丝不同寻常,又问:“那人?”

    兵士点头,怕被将军动怒降罪动也不敢多动,回道:“实然一人。”不等刘洪义多问,又是开口说道:“本来是说要入城的,现在与王爷前几日入关的几个大人中的一个打起来了,就在城关处。”

    刘洪义面若寒蝉,看一眼身旁平静淡漠的惠明,说道:“王爷暂且歇着,末将便去一看。”

    惠明摆手,轻笑道:“既是无事,一同过去瞧瞧,什么叫飞上城头。”

    类若嘲讽话语,刘洪义觉得脸上挂不住,只得瞪了身前兵士一眼。

    说完,几人立是赶去城关。

    即在监门校尉一众兵士看得惊心动魄之际,那曲无过与鹤远二人对拼一式,浪涛起伏跌宕,皆是退却数步,口角溢出鲜红,受创明显。

    周遭人亦是殃及池鱼,离得近的更是险些人仰马翻,被监门校尉再度是勒令退了数丈远。

    曲无过手中长剑轰鸣,自是觉得快意,眼中杀机盛起,挥剑再凛,转守为攻,冲向身前鹤远。

    不及鹤远出拳,竟是一道身影掠过周遭兵士群中,插入二者之间。

    剑势不止,突遭横击,眼见一双莹白之手,生生握住剑身,不见锋利剑身割开皮肉,将其扭转开来。

    曲无过抽剑看去,看得一满脸怒意的不大少年。

    不便多言什么,高艰入场,施玉拂手,袭杀剑者。

    此刻,钟杜武与小六终临场中,见暴怒鹤远,亦是明白了什么。

    身形一抖,同样掠过众人,冲入乱战之中。

    曲无过以一剑,敌四人。

    终是不再淡然,盛怒狂吼:“与妖为伍之流,皆当诛尽!”

    剑意盛开,周遭兵士忍耐不住惊叫出声,恐惧万状,肉眼可看得寒光直冲天霄,凛压众生,尽裂万物。

    监门校尉终是强忍不住,生怕麾下有些闪失,令下退却。

    刘洪仁身临城关之时,亦是只觉呼吸一滞,被这漫场恐怖威压挤抑到难以呼吸,于惊骇失色的眼中,映现出五道巍峨身影。

    这片城墙之上,所有兵士尽数退走,不为其他,这等战役竟是当真凑不进去,帮不了任何忙。

    尽虎关作为边关要塞之地,兵力较其他城池高出一等之外,其兵士的素质亦是强出一些。

    有句话说,将强兵盛,将弱兵衰。

    监门校尉不差,但刘洪仁以及这座尽虎关的城守刘洪义二兄弟,皆不外乎是为那等真正能够冲锋陷阵的一流猛将。

    若非如此,惠政王又怎能这般心安地将尽虎关交于他们二兄弟手中。

    待刘洪仁踏上城头之际,却见眼前五道身影。此刻的监门校尉方是真正找到主心骨一般,冲向前去欲汇报当下情形,遭刘洪仁无声伸手止住,凝神望去。

    虽说昨日的鹤远,被人打昏在巷口之中,甚至连行凶之人是谁都没能看清,不由得低看其一眼,但今日见其中威猛鹤远,昨日轻视意味顿然消散。

    眼前五人,皆是神武。

    尤以其中唯一剑者,以一敌四之能,剑法通玄。

    亦是空泉境界的高艰,玉拂手已甄化境,自那次败于小六之手,心中不知积攒了多少的火气,更是后来随着师尊逃离入世,这些怒气,自然更加无处发泄。

    高艰鹤远二人,一者使掌一者用拳,皆是极尽刚猛之流,不顾眼前剑者舞出笼罩全身的锋利剑势,直冲向前。

    身后钟杜武与小六紧随其后,虽是境界低了些许,却不见落得丝毫下风。

    再看那剑者曲无过便着实辛苦了些,见不得任何的喘息余地,只顾以剑势护住周身全处,悉时斩出一剑,乱掉四人联手攻势。

    辛苦实为辛苦,可这曲无过,不曾瞧出欲要落败的迹象。

    这般时候,城守刘洪义与惠明自城中上了城墙来,看得五人如此动静,惠明眼中,亦是变了神色。

    但这等情形之下,无人可挡,非是要一方败阵下来不可。

    虽说小六一方四人齐出,可地界不广,有些顾忌怕是误伤身旁人,反而是放不开手脚,皆是没有施展招式,纯以乱招战之。

    而曲无过,毫无担虑,战得兴起。

    手中长剑舞得剑花百朵齐绽,于凭空之中炸开,发出刺耳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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