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疾宣王朝,不仅与我中州毗邻,且与巴蜀只隔了一条巴鲁江,若其真发兵,巴蜀定然无法抗衡疾宣王朝。若一路东来,我大秦后方可能会面临不小的危机。”秦宣看着他。
穆瑰夏皱眉:“若听之顺之,这样的事有一次便有第二次,将来想要统一中州,只怕会给我大秦增加不小难度。”
“穆公以为,这疾宣王是否敢发兵,越过巴鲁江,攻打我中州地界?”秦宣一问。
“这…”穆瑰夏迟疑了片刻,“老臣虽不知茗相给出了怎样的诱惑,可九州列国,皆为利往。若有足够的利益驱使,疾宣王未必会顾及列国之态度…”
“这么说,疾宣王,还真敢发兵攻入我中州?!”秦宣语气平静。
穆瑰夏眼眸思索,“老臣无法肯定,但会听从大王的旨意。”
秦宣闻言,抬眸看着他笑了笑,说了这么久,一字未提撤军一事。
旋即又问:“若寡人给穆公时间,须多少时日,可破都梁?”
“十日足可。”穆瑰夏回应。
“这般自信?”秦宣听到此话,露出一抹笑意。
但还是正了正神色,“我秦军围城百日,都未能攻破都梁,还需十日便想破城?穆公究竟是盲目自信,还是真有如此把握?给寡人如实道来。”
穆瑰夏听到此话,拱手回应:“我大秦虽围城过百日,可我秦军在这百日的连翻进攻,都梁城中可用兵力已所剩无几。周王连老弱妇女都命其上阵,显然已到最后关头,且我大秦攻城利器撞车、云梯都已到位。无须十日,七日足可破城。”
“若七日无法破城,该当如何?”秦宣看着他。
“七日无法破城,臣,愿军法处置。”穆瑰夏躬身抱手回道。
“好!”秦宣起身离开大帐,“寡人便给穆公七日,若七日无法破城,军法处置。”
“臣,遵旨。”
秦宣站于大帐前,遥望前方的一座巨大城池,自语:“看来,这位与我大秦分庭抗议、长达数百年的王朝,寡人,是无法与周王碰面了。”
话落,旋即在禁卫军的护卫下,进入马车内,浩浩荡荡离开了秦军阵营,返回京都。
“大王!七日内,老臣必定踏平都梁。即使无法保证周王之性命,也必定将他带至京都。”穆瑰夏朗声回应。
话落,并未听到大王的回应。
直到马车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消失在视线中,他这才转过身,骑上战马朝前方而去。
众武将早已等待一侧。
“穆帅?”连凯歌等人见穆瑰夏那一脸凛冽的神情,神情上有些许疑虑。
他们并不知晓疾宣王朝一事。
穆瑰夏没有对此回应,拔出腰间秦剑,声音一沉,大喝:梁!”
“不惜一切,于七日内,彻底踏平都梁。凡,王权贵胄,夷灭三族。”
统帅之音,响彻阵营。
众武将眸光微凝,抱手回应:“诺!”。
“全军听令,进攻都执意孤行且抗秦者。
中州六合,秦军持续攻城。
旨在统一六合八荒,一举平定动乱了数百年之久的中州。
在秦军进攻周、庆、齐之际,身为君王的秦宣,已回到了国都京都。
因为众将士在前方廝杀、流血,他又岂能让其白流,即使有外部威胁,也阻止不了这一切。
中州,必将统一。
秦王宫,大殿!
众朝臣、乃至于御史大夫傅卫俞,还有相邦左经纶,都汇聚于此,神情上满是凝重。
“疾宣王竟公然发兵,攻入我中州,实属可恶!”不少朝臣面容冷利。
相比于众人的强烈斥责,仍有些许冷静的朝臣,看向相邦左经纶,“相邦,疾宣王朝发动三十万骑兵,过巴鲁江,攻入我中州,巴蜀全面溃败,目前已直指我大秦后方,这可如何是好?是否向大王请旨,调回部分兵力迎敌?”
左相闻言,眉心微凝,“而今我大秦终于有了一统之势,中州即将凝一,执此关头,若调回兵力,无疑前功尽弃,我大秦众将士的鲜血…可都白流了。”
“但,疾宣王亲率三十万精锐骑兵,若不调兵阻挡,仍其一路东来,我大秦后方只怕不保。就连京都,都有可能面临巨大的威胁。”朝臣开口。
面对三十万骑兵,无人敢疏忽大意!
左相闻言,同样眉心紧皱,也感受到了不小压力。
恰在此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大王驾到!”一位位侍俾跪俯。
秦宣迈步走了进来,也听到了众朝臣之言论,并未有多少神色变化。
迈步走上王台。
“拜见大王!”左相等人见到秦宣归来,都安静了下来,随之站立两旁。
“都说说吧,目前情况如何?”秦宣扫视全场,从他离开都梁,已过去了几日。而他之前得到的密函,则时间更长,因此先了解当前情况、以及局势。
“回禀大王!”
左相迈步走出,回道:“疾宣王亲率三十万骑兵,过巴鲁江。我大秦驻守巴蜀三万兵马悉数溃败。”
“除此之外,据老臣得知,还有周王朝茗相,也随同疾宣王而来,还有…”说到此处,左相欲言又止。
“讲。”秦宣皱眉。
“长使巴淑姐弟,落入疾宣王手中,目前的状况,只怕不是很好。”左相拱手回应。
“弟?”秦宣抬眸看着他。
左相闻言回道:“巴淑为上任巴蜀家主巴策长女,其还有一弟,名为巴道宗,因其年幼且顽劣,巴策这才将家主位传于巴淑。”
“后,巴蜀内乱,巴道宗襄助其姐逃离巴蜀,被蜀暮所擒,经历不少折磨,直到长使回归巴蜀,巴道宗这才被解救出来,而今疾宣王率三十万骑兵,巴淑姐弟纷纷被擒。”左相说道。
秦宣坐于王台,眼眸浮现几分思量,“疾宣王不惜调动三十万骑兵,剑指我京都。相邦以为,我大秦,是否该调兵回转?”
左经纶闻言,思虑了片刻,旋即回应:“而今我大秦发兵讨伐诸国,已有一统之势,若此时撤军,无疑前功尽弃。若推迟统一中州,难度会更大,老臣建议一举统一中州。”
在听到大王的话语,他便猜到了其中的用意,也很清楚大王想问什么。
因此,他才如此回答。
秦宣眼眸平静,“若我大秦兵马不回转,待疾宣王兵马到来,我京都,该如何抗之?!”
“回禀大王!老臣以为,茗相之所以能说服疾宣王,无非利益所在。”左相说“哦?说下去。”秦宣眼眸看着他。
“九州列国,彼此间,只为利益往来。疾宣王调令三十万骑兵攻入我中州,必然是许诺于疾宣王不少利益!若说只是为了襄助周王朝,此举莫说天下人,便是大王也决不会信。”左经纶回道。
秦宣眼神平静,他自然明白左相话中之意,看着他开口:“相邦之意,让寡人许诺于疾宣王。”
“正是!”
左经纶眼眸思索,也在猜测大王之想法,道:“而今我大秦兵马尽数齐出,是一定要统一中州。因此对于这自稽州而来的三十万疾宣军,若许诺足够的利益,或可令其退兵。”
“疾宣王既答应了茗相,又是否愿与我大秦合作?”秦宣一问。
“大王!如今周王朝大势已去,疾宣王不可能看不明白。”左相语气停顿了下,“相比于周,我大秦气运更盛,与周结盟倒不如与我大秦结盟,再许以足够的利益,可不费一兵一卒,退疾宣军。”
听到此话,秦宣眼眸思量:“想让疾宣王退兵,仅是寻常之利益,必然无法打动疾宣王。”
“所以,老臣才提及大秦与疾宣结盟,行缓兵之计。”左经纶提议道:“再则,疾宣王朝所在之稽州,同样纷争不断,还有乾金王朝与其分庭抗议,且压了疾宣王一头。这些年以来,疾宣王心中必然有着一根刺,若我大秦与疾宣结盟…相比于周,我大秦的吸引力,无疑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