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病,这就好了?”余保不冷不淡地说道。
期初时,他还多少有些信,可这段时日经历的事,让他明白秦王感染风寒是假,只怕,还是不想出兵。
但没想到,今天,秦王竟召见了他。
也在此时,他便明白了一切,秦王这是在拖延时间。
以此消耗两大王朝之实力。
虽然心中愤恨,但面容上还是挤出一抹笑意,终究需要秦军解疾宣之围。
“实在抱歉!”和生财一脸歉意,又道:“大王不慎感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在休养,今日这才好转了些。特命臣前来邀请使节大人,移步王宫议事殿。”
“那便请大人带路吧。”余保强行挤出笑意。
“使节大人,先请。”和生财侧身抬手,给足对方颜面,余保也没推脱,俩人朝使馆外而去。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余保问道。
“在下,和生财!”和生财开口回应。
“原来是和大人,久仰久仰!”
“大人客气。”
俩人一言一语,来到了使馆外,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不过,却有一人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正是乾金使节,伏闽!
“两位要去何处啊?”伏闽开口一问。
眸光看向这位秦国朝臣,心中忽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本使节要去何处,还须向你报备不成?!”余保一声冷哼。
这段时日,伏闽似多长了一双眼睛,无论他去何处,总能尾随其后。
对这乾金使节,让他恨的牙疼!
“自是不用。”伏闽眼角一僵。
旋即看向一旁的秦国朝臣,不过未待他开口,便见和生财开口:“足下,便是乾金使节了吧。”
“大人!你们这是要去…?”伏闽虽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愿去相信。
因为秦国一旦出兵,这对于乾金王朝,无疑会很糟糕、会变得很严峻。
“禀大王召令,召见疾宣使节!”和生财回道。
说着,又看向余保使节,开口:“使节大人,我们先走吧,大王还在等着呢。”
“是是,大人先请。”
话落未落,俩人走出了使馆,登上马车。
伏闽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对和生财开口:“大人!秦王可曾提及在下。”
“并未提及。”和生财语气停顿了下,又道:“疾宣使节先至,大王这才先召见余保大人。伏闽大人稍等便是,大王自会召见大人的。”
说话间,马车朝王宫驶去。
伏闽拳头紧握,看着马车离去,心中巨石不断的下沉,脸色越发凝重:“这下,可麻烦了。”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秦王,有很大的可能会出兵。
“现在拟信,传回广业!”伏闽赶忙转身返回使馆,要将此事即刻通知大王,才能做好所有应对准备。
秦王宫,议事殿!
三公九卿众朝臣都已齐至,正商议眼下九州之局势,以及与秦毗邻之局势,还有稽州…“大王!而今,禹州梁王朝之兵马,正与诸国力战,已是分身乏术,若我大秦此时出兵,进军稽州,对我大秦而言,是一个良好的时机,或可一举平定稽州两大王朝,从此我大秦再无后患之忧。”太尉穆瑰夏开口。
也有朝臣忧虑:“可,我秦军入稽州,难保邺州不会对我大秦乘机发难。”
“还有稽州毗邻的邯州,可是有着一座极为强盛的王朝,灭胡夷十六州,兼并邯州之地,令乱了三百年的邯州凝一!这承启王朝,绝不容小觑啊。”
“不错。”不少朝臣额首。
与稽州毗邻有三州,分别是邯州、禹州、还有中州。
即使禹州正爆发国战,可与稽州毗邻的邯州,却丝毫大意不得,因为这承启王朝,将邯州凝一多年,国力何其强盛。
此时,只听安慕君开口:“承启王朝,虽与乾金毗邻,可,九州列国之君主,无不欲吞并天下。若我大秦兵临广业城下,承启王朝未必会襄助,甚至,可能会分一杯羹。”
“安慕君说得极是。”御史大夫傅卫俞开口:“九州列国,不仅只有我大秦,列国之间,无不意欲吞并天下,若见稽州无法挽回,承启王朝,必然会分一杯羹。”
“即使这样…但对我大秦产生威胁又与我大秦毗邻的,不只有禹州,还有来自邺州的临安王朝,若不慎重处理,一旦我大秦发兵入稽州,将面临有很大的风险。”左经纶思索提议。
与中州毗邻的邺州,与秦无二,将一州凝一,兵力丝毫不在大秦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若发兵入稽州,则要考虑邺州的风险。
秦宣听到众朝臣之言论,眼眸思虑:“若我大秦出兵,多少兵马为最佳?”
话落,众朝臣迟疑。
“回禀大王!”太尉穆瑰夏走出,“而今,稽州两大王朝力战,疾宣虽败,可乾金同样死伤惨重…”
“若我大秦出兵,则要考虑来自邺州的临安王朝,因此稽州之战,只能速战,而且兵力不能太多,发兵三十万秦军铁骑,唯有如此,才可有力应对来自邺州之威胁。”穆瑰夏回道。
“三十万精锐铁骑…”秦宣闻言,口中沉吟。
中州,位列九州其一,与秦毗邻的三州,分别是稽州、禹州、邺州。
稽州先不必说,禹州同样爆发国战,因此,对秦最有威胁的…就是邺州之临安王朝。
“大王,疾宣使节来见。”声音在殿外响起。
随着此话传来,大殿内,众人都正了正神色,安静了下来。
“进。”秦宣道。
话落,便见余保步伐急促,来到大殿中央,旋即双手合一行礼:“疾宣使节,余保,拜见秦王!”
秦宣咳嗽了下,眼神落在余保身上,“前些时日,寡人不慎感染了风寒,致使使节等待了这么久,今日略微好转了些…让使节久等了。”
余保闻言,拳头一紧,不说还好,一说这…他就有不少怒火。
早不感染风寒、晚不感染风寒,偏偏见了他就感染…这不糊弄鬼么。
而且,他还不能表现出来,挤出一抹笑意:“听闻秦王感染了风寒,外臣也十分关怀,处处寻觅神医,给秦王医治,所幸,秦王如今病情好转,外臣就可放心了。”
“能得使节之关怀,寡人之幸。”
秦宣正了正神色:“使节来秦之缘由,寡人已悉数知晓,且与三公九卿商议了一番,但此中事宜,牵扯到九州,属于九州之战,若我大秦兵马入稽州,需要一个理由,以断却天下人之流言蜚语、更不能给予列国搬弄是非之可能。”
余保眼角略僵。
自是明白秦王话语中的含义,虽有些不爽,但他早已想好了说辞:“秦王放心,我疾宣会公告天下,疾宣与秦之盟;也是我疾宣来请秦王出兵,助我疾宣击退乾金说到此处,袖中拳头紧了紧,话中含义,说得好听点,是他疾宣以昔日城下之盟,请秦王出兵襄助。
而说得直白点,便是以结盟之约,迫使秦王出兵襄助…而秦国则是无奈为之,助疾宣击退乾金。
只要昭告天下,疾宣之颜面,定然会有所损失。
但为了疾宣王朝之存亡,这个苦果,他疾宣也只能吃下去。
“只要秦军助我疾宣击退乾金军…为感谢贵国出兵之谢礼,这是我王给秦王的承诺。”余保道。
说着,他递出一封奏折,被侍俾呈至王台,秦宣看了一眼,便放在案桌上。
对于这所谓的承诺,他并不在乎。
只要顺理成章的进入稽州,且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一切都是秦军说了算。
“恳请秦王出兵,解我疾宣之危难。”余保再次拱手。
“嗯,甚好。”秦宣语气平静,旋即扫视众人,“我大秦,既与疾宣达成盟约,而今,乾金军进攻疾宣,宣辄面临危难,我大秦自当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