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之计3】她不会挣扎,即是他给的,她便要。亦不愿挣扎,或许饮下它,才是正确的决定。
“姑娘好走,奴才在这里恭送姑娘上路。”视线有些模糊,脑袋一阵阵发黑,神智亦如飘在云中。隐约间,她似乎听到男人唤着她的名字。
丹夏……孤单的夏日,没有月光的暗夜。原来,她的名字起的这般好啊。
“你是谁?胆敢假传旨意?”那又是谁的声音,可离她太远了,太远了……
最终,她倒进一个温暖的怀里,那个怀抱似乎依旧温柔,只是这抹温柔中却夹杂着一股陌生的香气,那是芙蓉,还是茉莉,抑或秋菊,总之,属于女人。
***典狱司大牢。
最近牢里很热闹,前两天关进陛下的贴身侍卫,心腹,亦是御医局最年轻的御医林凤举。没过几日,又送来一位离国头号通辑犯……寒月楼楼主秋寒月。
这秋寒月来时相当威风,没束没缚,就那么好像闲逛着进了天字牢房。这可把典狱司那位白司正忙坏了,赶忙上铁链上枷锁,叮咣一通后。这位秋公子虽然人看着有些狼狈,可那表情着实让人惊诧。
闲适,慵懒,无趣……诸多表情夹杂在一起,很是销魂。
“喂,这位司正大人,请问秋某犯了何罪,要上这般重枷?”用眼睛看了看自己肩上架着那幅足有百斤的铁枷,秋寒月含笑问着。
白司正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这个,你夜闯皇宫,意图行刺,这是重罪,诛连九族的重罪。”面对离国头号神秘人物,白司正很紧张,他觉得秋寒月被送来这里,便是组织对他的信任,于是二话不说为防止他脱逃,便把典狱司镇牢之宝给他用上了。似乎这样还不够,看这男人一幅没事人似的,白司正考虑要不要再给他加上两幅木枷,以求三保险,锁链最好也直接钉进墙里,这样更安全。
“抱歉,秋某天生方向感奇差,我本来打算回家的,谁知道竟然闯进皇宫里了。真是大意……”
呃……有路痴成这样的吗?皇宫那是啥地,那是离国头号军事重地,您随便晃晃便躲过千百的侍卫暗庄。您当回家是上战场呢。白司正决定不理他,以不变应万变,反正皇帝己下旨,只要关着他便好。皇帝会亲自来审。
可是,半个时辰后,白司正扭曲着一张脸落慌而逃。他能不逃吗?再不逃,他老婆的二哥的小妾的三表姑家二儿子的婆娘家的小舅子家的猪……都要死绝了。
看着白司正落慌而逃的身影,秋寒月眸子闪了闪。终于闭上了嘴。
现在终于能安静的想一想关于丹夏的事情了。
为了今夜助丹夏离宫,他共安排十二路人马,分别潜伏在皇宫各处,待他与丹夏离开之时,十二路人马会奔向不同的方向。
那时,皇宫必乱,待北夜灏慌乱的派侍卫追人之时,他与丹夏再不紧不忙的晃悠出宫。连路线他都选好了,便从明熙殿前走,路过天和殿和凤和殿……他就是要从北夜灏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女人带出宫去。而且,一去不回。
可是,他躲开侍卫到达琉璃宫时,正看到那个傻女人毫无挣扎的仰头饮下那杯毒酒。他那个气啊。明明她己决定抽身而去,怎么还这么傻,挣扎一下也好啊,好歹给他救援的时间。
就在他飞身进殿将那太监掀翻在地之时。一道身影比他更快。越过他,向丹夏冲去,然后他便很没面子的被请来这里了。
其实他想冲出宫去也不难,毕竟以他的功夫,除了北夜灏,宫中几乎没有敌手,何况他手下十二路人马,人人都是高手,只要他一个长啸,他们便会奔来。谋朝篡位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把这琉璃宫移为平地还是很有把握的。可是,他没有……眼见那女人倒在北夜灏怀里,他突然想到了个更有趣的玩法。
于是,他乖乖来这里了。
很快,北夜灏便会寻来,他拿项上人头保证。
因为……
“秋寒月,服过九转回心丹后,便会百毒不侵。为何丹夏还是长睡不醒?”这不,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该来的人便来了。
他睁眼,看向牢房外的男人。一身明黄,好刺眼的颜色。其实说实话,他压根不喜欢黄色,俗,忒俗,还是黑色比较适合他。高贵且神秘。
他冷冷一笑,服过九转回心丹确实会百毒不侵,天下奇毒在她面前自然无所遁形,但前提是,那个女人得自己愿意醒来。
这些他自然不会说,江山他可以让贤。那女人……他不能放开。
“谁说服过九转回心丹会百毒不侵,又是你那个侍卫郎中?”秋寒月挑高眉线,一脸淡嘲的道,以往,每每与他这个‘四弟’照面,二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说起离国笑面虎,他们二人当之无愧为其中翘楚,他这个四弟甚至比他还能‘装’。怎么,破功了,因为姬丹夏。
北夜灏沉默着,算是默认。
秋寒月一声轻嗤。“服过九转回心丹,登不上台面的小毒自然不在话下,若是毒药谱上位列前十的剧毒,九转回心丹亦无能为力。北夜灏,你别告诉我,丹夏服用的是‘美人笑’‘鹤顶红’……”毒药谱前二的剧毒,与‘梦里逍遥’并列为‘夺命三毒’。
北夜灏的脸一瞬间变得异常苍白。
秋寒月诧然,“不会真是其中之一吧。”
“……是,是鹤顶红。”最毒的鸠酒。他接到隐卫的消息赶到之时,她己昏睡。那个易容成卫逸的太监己被俘。他招出,丹夏服下的鸠酒乃是鹤顶红。他当时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茫。怀中的娇躯在变凉,很凉,他不能让她这样冷,他把她抱进怀里,将真力输进她体内。
可是,没用。她依旧那么冰冷。如果不是那鼻端若有若无的呼吸,他以为,他己失去她。
老天为何如此安排,他己登基为帝。他己能护她周全。就算那些朝臣再有异议,只要他不下旨,她就能好好的活在皇宫中。
失去他们的孩子,他虽气,却从未想过要她的命,哪怕,他失望,他心死,他亦没想要她的命,之所以不见她,初时是真的气,后来,便是不敢去见了,他怕从她的眼中看到恨,看到厌恶。与其那般,他宁愿不见。
至于在心里,他可以告诉自己,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