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听过铁甲舰沉默前的‘哀嚎’。
吱嘎一声,犹如巨鲸离别世间的长啸。
一鲸落万物生,战舰一沉,也会为无数海洋生物提供养分和栖息地。
然而木制风帆船在沉默前的声音却不太好听。
“啪嚓~跨擦~”几声脆响,宛如骨头断裂一般,听的人头皮发麻。
单筒望远镜中,那艘跟冬日号吨位相当,船体略宽一些的战舰轰然分解。
应该是龙骨被砸断了,接连被数十枚是实心炮弹砸中,再雄伟的战舰在此刻也如同婴儿般脆弱。
但炮击还没有结束,勇士号和冬日号虽从未进行过演练,但双方的配合十分默契。
一方炮击,另一方赶紧装弹并调转炮口。
等炮击结束,紧跟着继续开炮,无缝连接。
可怜的对方军舰,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打出一发炮弹,还被冬日号上的一颗流弹打中弹药库引发殉爆。
轰隆隆的爆炸声,让天地为之动摇,火焰冲天,伴随着无数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一般。
连续三轮炮击,弹药就跟不要钱似的朝对方倾泻,这样的攻势,别说木制风帆舰,就是铁甲舰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当然,若是铁甲舰,对方早就还击了,哪至于一炮都没法,就别去的沉没。
战舰从中间断裂,一头一尾开始缓缓下沉,船上的船员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往下跳。
这时候,但凡能跳到海里,都比跟船一起沉没强。
隆隆的炮声终于停歇,林加德手持望远镜,一丝不苟的盯着前方,生怕对方还有残余的威慑力。
同时,主炮弹药上膛,随时都可以开炮还击。
这一波炮击,勇士号就跟坐上摇椅似的,颠簸的不行,加里森也是扶着船舷才能安稳走过来~
“大人,商船举白旗了~”
赢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一仗太过突然,换谁能受得了?
林加德轻笑:“看到了,给冬日号发信号,先让小队登船~”
“是~”
加里森刚走,林加德总觉得身边空空荡荡,似乎少了点什么。
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吉米这小子呢?
扭回头一看,得,这傻小子已经吓瘫了,整个人跪坐在地上,眼神充满了茫然和忐忑。
像极了小时候淘气犯错误的孩子,不敢面对家长的责骂。
叹了口气,可别真给吓傻了,赔不起啊。
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吉米的脑袋:“起来,别愣着了,不想去商船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吗?”
吉米呆愣愣的抬头看向林加德,猛地站起来,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往上提。
好歹是100来斤肉,竟然被他提到险些凌空,恐怖的力量。
“你干什么?快放下船长~”
林加德的护卫冲上来将其团团围住,同时长剑出鞘。
吉米却不管不顾,血红着双眼吼道:“你究竟在干什么,知不知道那是谁的船?
尼安特!尼安特侯爵的血色飘扬旗,你看不见吗?女表子养的混蛋,我要被你害死了!”
林加德脚尖微微点地,这样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
但奈何挣脱不开,只能无奈道:“敢不敢先把我放下,我们慢慢聊?”
“慢慢聊?该死!混蛋!大难来临了,还怎么慢慢聊?”
林加德的耐心在消耗,冷声道:
“大难临不临头我不清楚,但我敢保证,若三秒钟内你不把我放下,你的身上会出现无数血窟窿,不信你试试?”
吉米愤怒情绪终于有所冷静,看了眼周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护卫,冷哼一声松开手。
“我看你怎么跟叔叔交代~”
林加德整了整衣领:“交代?我跟他交代的着吗?他又不是我老大~”
“你~~~”
“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销赃吧,这一船的铂金,代表着怎样的利益,还用我多说吗?”
拍拍吉米的肩膀,让他自己冷静。
林加德进入船舱,缓缓坐下,感受情绪激荡后的片刻宁静。
胡安进来问:“大人,需要给您来杯咖啡吗?”
“我想,一杯美酒更能让我舒服~”
“如您所愿,我亲爱的船长大人~”
很快,胡安送上一杯美酒,还配了点芝士条做下酒菜。
林加德灌了口酒,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胡安吩咐:“把西瑞叫来,刚刚那一炮打得漂亮。”
将近1000码的炮击,精准命中目标不说,还一炮打断了对方的主桅杆,这水平都够当枪炮教官了~
天知道西瑞是怎么练得,但不得不说,这一炮令林加德刮目相看。
几分钟后,西瑞走进来:“大人,您叫我?”
“坐吧,你那精彩的一炮,值得喝一杯,不是吗?”
西瑞稍稍迟疑后,接过胡安递来的酒杯:“谢谢船长,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以前就会开炮?”
“之前偷摸学过,但一直没机会实践,直到咱们勇士号上有了自己的炮和炮弹,我才有机会实践。”
“不错,很有天赋,以后主炮就交给你负责了,别让我失望~”
“一定不让大人失望,我也想像加里森一样,得到大人的重视~”
“呵呵~我说过,我们是兄弟~”
这话现在只能骗骗鬼,反正西瑞已经不信了。
但他还是愿意伪装出士为知己者死的一面。
勇士号慢慢接近商船,冬日号已经派小队登船了,暂时控制住船上的局面,确保后续登船部队的安全。
林加德直到第三波才登船,此时,船上的火大部分熄灭了,只剩下零星火光,也很快被水手扑灭。
全船的船员都被集中到主甲板蹲好,在一众看守下不敢造次。
但他们脸上浓浓的震惊,还有死一般的灰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害怕是一方面,最让他们惊讶的是,有好几个手持长剑面露威慑之人,可都是熟人呐。
有个胆子大的,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不是那个谁嘛~”
被指着的啰啰,用剑柄狠狠砸过去:“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再敢随便说话,割了你的舌头~”
这下没人敢多嘴了,可那股震惊之色久久没有消散。
没错,他们是亚索号上的水手,可他们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还有,他们怎么成了海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