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生生靠着挥空拳把自己累到筋疲力尽，然后瞪着大眼珠子说：
“我饿了~”
就这个货，有一个算一个，五毛钱一斤，谁爱要谁拿走。
公主？母猪还差不多！
猪养肥了还能宰了吃肉，她呢？
林加德让卡特过来领猪，不是，领人下去吃饭。
自己则坐在老罗姆尼身边，很认真的问：
“你就不怕自己死后，我对她不好？”
老罗姆尼也很郑重的回答：
“死后的事情我管不着，而且，就算我活着，你对她做什么，我似乎也无能为力。
但我相信你不会，一位志在远方的男人，永远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
这话说的，还挺有哲理。
林加德热了根雪茄递给对方，自己又拿着火柴烤起来。
好半天才说：“我现在也是麻烦缠身，没把握从贝鲁特手中保下菲奥娜。”
“那就带着她跑路吧，去黄金岛~”老罗姆尼倒是个很现实的人。
“你不走？”
“我去哪？一把年纪了，一个浪都能把我拍死~”
“那得看多大的浪~”
“什么？”
“没事，这件事还是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实话，我现在脑子很乱~”
“能理解，换我也一样~”老罗姆尼嘬着雪茄，一脸享受。
“不过有件事你得帮我~”
“什么？”
“让菲奥娜告诉我贝鲁特从哪得知传言~”
“她应该没有撒谎~”
“可是~”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在圣约翰这么多年，我还认识些朋友~”
林加德没抱希望，随意的点点头：“麻烦了~”
当晚，老罗姆尼和菲奥娜都没走，留在橡树堡过夜。
窗外，夜色如墨，满天星辰洒落湖中，从高处看下去，宛如一片片破碎银河，美轮美奂。
突然，书房门被敲响，拜伦推门进来：“先生，菲奥娜小姐找您~”
“嗯？让她进来吧~”
下一秒，房门敞开，菲奥娜一身紫色丝质睡袍款款走进来。
给拜伦一个眼神让他退下，林加德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在走廊里随便走走，正好碰到你的男仆~”
“噢~过来坐吧~”
“你怎么还不睡？”菲奥娜重新恢复慵懒的姿态，坐下一瞬间，大片雪白跟窗外的月光完美融合。
摸了下鼻头掩饰尴尬，林加德也跟着坐下来：“一直在想你的事~”
“想我？呵呵~关于结婚的事情？”菲奥娜左手握拳撑住下把，微微歪着脑袋看向林加德。
“是啊，迎娶公主殿下，几辈子的荣耀啊~”他故作夸张的说。
“很遗憾，就算我们结婚了，也没人知道你娶了一位公主~”
“我知道就行，没必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菲奥娜眼角透着狡黠：“你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很想翻个白眼给她：“我抗拒的不是你的容颜，而是你的智商~”
“哼~papa都说我聪明~”
“只能说爱屋及乌~”
“你。。。说话一直这么难听吗？分分钟气死人！”她气鼓鼓的说，带着一丝娇憨语气。
“习惯就好，看样子，你也不抗拒嫁给我？”
“回屋的路上，跟papa聊了一会儿，他说的对。
无论是我现在的处境，还是未来的目标，都需要一个合作伙伴全心全意的帮我~”
林加德反问：“合作伙伴？”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我彻底爱上你之前，只能是合作伙伴，当然，我会履行妻子的一切义务~”
菲奥娜无比认真的承诺，倒是让林加德对她刮目相看。
“爱上我？你居然相信爱情？”
“为什么不信？”
“说说看，你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突然换上憧憬之色：
“我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忠诚而纯洁的，我们互相深爱着对方，信任彼此、依赖彼此。。。”
情绪刚上来，就被林加德打断：“停停停~打住~”
“干嘛？”菲奥娜羞恼不已，这个混蛋，每次都气的她想杀人。
“不干嘛，单纯不想听这幼稚的幻想，不愧是歌舞剧演员，脑回路惊人~”
“你懂什么，冷血无情的家伙~”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要是真的嫁给我，可别想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戏~”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意思就是身体在我这，心却在别的男人身上，要是被我发现，你，不，你们都会死的很惨，我保证！”
菲奥娜的神情忽然变得黯淡起来：“不会的，放心吧，我会忠诚于婚姻，不管你怎么对我。”
“总算说了句人话~”他腹诽了一句，紧接着说：“那就这么定了吧，娶了你我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保下你~”
“嗯~”出于小女生的矜持，她没有过多表示，淡淡的一声代表一切。
“不过报复尼安特侯爵这事，我希望你暂时保留，别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我明白，不会乱来的~”
她突然这么听话，林加德还有几分不适应。
无奈的摇摇头：“回去睡吧，找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我会请主教来主持仪式~”
“好~”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却忽然站住，头也不回的问：“我把你当合作伙伴，你把我当什么？”
林加德也站起来，却没有逾越对方，注视着她的妩媚背影，眼睛眯了眯，冷冷的说：
“棋子~”
空气忽然凝滞，瞬间产生的压强，让人胸口发闷。
几秒后，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传他耳中。
“知道了，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她走以后，林加德问自己：“真的只是棋子吗？”
爱情是肯定没有的，更谈不上多喜欢。
他不否认对方的肉体对自己有吸引力，也就仅此而已了。
但要说只是棋子，对她对自己其实都很残忍。
很难说在听完她凄惨的身世后，自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怜悯？同情？心疼？或许都有一点，不多。
可哪怕每一种情绪只有一点点，累积起来也不是小分量了。
什么棋子能有这么大分量？
林加德收起胡乱的思绪，吹灭蜡烛，书房陷入无边的黑暗，一如他此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