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了一天,最终只有两艘战舰,如醉汉一般,摇摇晃晃的冲出来。
林加德赶紧命令各船派救生艇过去接人,船恐怕坚持不到回岛,人不能放弃。
再等下去意义不大,考虑到各艘战舰上的伤员情况,他只能忍痛做出决定——回港!
他不知道迷雾外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现在在哪,只能朝西继续航行。
又走了大概两天的样子,终于,迷雾画作青烟消散,重见光明。
那一刻,所有人都跑到甲板上忘情欢呼。
死里逃生,这是真正的死里逃生,曾经一度面临绝望,却被林加德生生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这就叫大难不死。
经过一番测算,确定舰队此时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兰斯大陆与迷雾区之间的海峡。
这一段狭长海域同样也是危机四伏,因为这里游荡着许多海盗。
当然,比起大自然的威胁,来自于人的威胁格外秒小。
反正经历过迷雾中绝望的水兵,完全不在意海盗的威胁。
就算没有这一遭他们也不在乎,在舰队面前,海盗的实力不堪一击。
不过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他们是不怕海盗,但也不喜欢麻烦。
如果对方集结成群反倒是好事,可以一并收拾了,就怕打一个又来一个,活活烦死!
他们也是多虑了,黑海舰队虽然损失了近30艘战舰,但也不是海盗团伙能够凯觑的。
这么说吧,以今天这只舰队的实力,足以把当初准男爵罗伯特的船队翻来覆去打好几个来回。
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捋老虎的须子,因此,黑海舰队大摇大摆,在迷雾海峡横冲直撞,径直朝北,准备从北面绕开迷雾区,返回圣约翰。
路程很长,需要绕远,但速度不能慢,林加德很担心尼安特侯爵会趁圣约翰防守空虚,趁乱偷袭。
一路上,他们与无数海盗擦肩而过。
这帮海盗就像是刚刚冬眠苏醒过来一样,贪婪地窥视着海上往来的船只。
当然,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来往于兰斯大陆的商船,还有海峡中间的小岛,都是他们抢掠的对象。
尤其是迷雾区外沿部分,对海盗来说完全是天赐良机。
抢了船往迷雾区一躲,谁也找不到。
在这里,没人比海盗更了解航路,他们对这片海域了如指掌,不用费劲,只须悄悄地等待猎物上钩就行。
在船只遭袭之后,俘虏们往往被痛打一顿,扔到舱底,海盗们还要他们保证不再寻求报复。
有时候,被劫船只的船员在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之后,又被海盗扔到一艘没有食物和水的小船上。
海盗们有时还会无情地截掉俘虏的手脚,或者干脆把他们扔到海里。
在茫茫大海上可没有绅士风度可言,没弄死你就不错了。
当然,这种情况,想活着也很难。
幸运的是,黑海舰队不用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
海盗远远看到如此庞大的舰队,吓得主动躲避都来不及,还上赶着求死?他们只是胆子大,不是不怕死。
就这样,一路不惊不险,足足用了一个半月才返回圣约翰,这还是他们运气不错,一路顺风的情况下,否则2个月都不一定回得来。
只不过,舰队在进港的时候,发现停泊的船只并不多,零零散散也就不到十艘的样子。
不对啊,难道施耐德带走的中队也打光了?
林加德见状,心里咯噔咯噔的,很不舒服。
一下船便抓着一名水兵的手问:
“施耐德呢?”
“在办公楼呢~”
甩开士兵,带着人朝办公楼狂奔。
施耐德也是得到消息后下楼迎接,跟林加德在门口相遇。
一个照面,林加德脸都白了:
“你~你的胳膊呢?”
施耐德少了一条左臂,显然不是自己的砍下来的,更不会是魔术逗自己开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加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将军~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吗?一条胳膊而已,丢了就丢了!”施耐德故意把话说的很轻松,试图宽慰林加德。
可他越是这样,越让人揪心。
在后面紧赶慢赶追上来的马克,本来还想抱怨林加德跑太快,可一看到施耐德的惨状,不由张大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这~”
施耐德叹了口气:
“与将军失联之后,我与侯爵主力舰队遭遇,本来我们很克制,都避免直接开战。
谁想到对方一门炮走了火,我们因为神经紧绷,下意识开炮还击,所以…”
林加德追问:
“你们打输了?”
“没有!”施耐德挺直胸膛:“我们没有输,非要说的话,算是两败俱伤~”
马克追问:
“那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施耐德苦笑说:
“也是倒霉,当时都打乱了,双方战舰交错在一起,最近的间距只有几十米,侧舷炮对轰,基本没有生还余地。
索性我的旗舰保住了实力,但也因为跟对方一艘战舰靠的太近,不得不打接舷战。
我这条胳膊就是被人围攻砍断的,是我的手下拼死把我救出来。”
林加德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惨烈,谁能想到一场战争的开端,竟然是因为走火?
“侯爵本人在船上吗?”
“不在,肯定不在,如果在的话,我拼了命也得拿下他!”
“别随便拼命,咱们的命都很值钱~”
施耐德叹了口气:
“只是少了一条胳膊,以后再想在军中服役,恐怕…”
“别瞎想,我们可没有歧视你,而且你是指挥员,就算胳膊腿都没了,只要脑子还能动,嘴巴还能说话,就不会有人取代你的职位。”
林加德只能安慰到这了,可说再多都不能挽回施耐德的那条胳膊。
“将军,你们怎么样?为什么突然失联了?”
施耐德对此更为好奇,毕竟这样的情况此前从未发生过。
林加德和马克相识不语,恐怕也是一言难尽。
在迷雾中的遭遇,他们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
不过还是让胡安说了一遍,听过之后,施耐德还有心情庆幸:
“听起来,你们的遭遇比我们惊险多了~”
顿了下,他突然拧起眉头:
“不过这场仗打的太邪乎了,侯爵真的是冲我们来的吗?
按理说打到这份上,圣约翰像是脱光了的少女,防备全无,他们应该乘胜追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