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花坐在何碧雅的对面，看着她缓缓抬起头的模样，心里还是心疼了。
何碧雅哭了，她又哭了。
“又委屈了？”裴小花拖着长长的尾音，何碧雅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何碧雅像只小猫一样摊在裴小花的怀里，这段时间因为刘以安的事情，裴小花都没有主动再找过何碧雅。
“你看你结婚前我都告诉你了，许诺就是刘以安，你还是执迷不悟。”
裴小花的话戳着何碧雅的时候，何碧雅理了理，“我不是为了他。”
语气里一阵坚决，裴小花看着何碧雅久久的不能平静，她可不相信。
“我好难受，我明明可以去刘家大吵大闹的，可我偏偏不能，我忍着看着，就是想给他们重重的一击，我每天面对他们的时候，我的内心好煎熬，可有的时候，我又好喜欢那种感觉，我变坏了，对吗？”
何碧雅眸间一片暗沉。
坏！？
“坏是什么？坏怎么衡量？”裴小花喃喃的说着，她心里十分清楚何碧雅进入刘家的目的，她也曾阻拦过何碧雅，可最后她放弃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重新开始？
何碧婷死后，裴小花去看何碧雅，房间里堆满了婴儿的纸尿裤，好像是有人专门在囤货一样，这么多纸尿裤应该可以用很久。
何碧雅抱着嗷嗷待哺的欢欢，一脸油光，两个黑眼圈犹如大熊猫一样。
小花，小花，我受不了了，我要怎么办？
何碧雅蓬头垢面，可怀里还是抱着欢欢不撒手。
走人呀，把这孩子送到福利院，你现在刚毕业，怎么抚养她？
裴小花旁观者何碧雅，十分冷静的告诉她，即使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要让何碧雅看清楚现实。
我，我不能！
她现在还是个小婴儿，要吃，要拉，需要个有精力的人照顾，你能做到吗？你一旦做了这些事情，你们这个家就会失去经济来源，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啊，你给我清醒点，不要总问我怎么办！
裴小花虽然是冷言冷语的，可她心里却在帮何碧雅规划着。
你这也不能，那也不行，混吃等死吗？
还是说像你姐姐一样？
裴小花戳着何碧雅的疼，现在何碧雅没有了姐姐的疼爱，也没有了追许诺的那种热情。
她希望何碧雅可以和自己打一架，可她抱着欢欢望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里的空洞让裴小花有些害怕。
你，怎么不怼我了？
何碧雅，你怎么了？
欢欢的哭声越来越大，充斥在整个房间里，何碧雅却动也不动安静至极。
裴小花有些害怕，她伸手想要把欢欢从何碧雅的手里抱走，何碧雅这才开口，不要，不要，我要好好的守护这个小生命，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裴小花，我能不能找你借钱，慢点还可以吗？
何碧雅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裴小花二话没说的就答应了。
何碧婷在市中心买的这套房子怎么也值个千万，如果何碧雅卖了再换个小点的会宽裕些，裴小花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口，她能想到的何碧雅也会想到，她没有打房子的主意，可能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这是你选的路。”
裴小花喃喃开口，看着何碧雅脸上痛苦的表情，她没有安慰的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何碧雅，“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和卓凡离婚了。我怕打算辞掉幼儿园的工作，出去一段时间。”
“他有外遇了！”何碧雅一惊，在她心里卓凡和裴小花可是模范夫妻，从大学毕业到结婚，他们都走的很顺利，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幼儿园老师。
裴小花摇摇头，怎么以说到离婚，何碧雅心里就会想到这个，大概是怕了。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和许诺离婚是因为什么？”裴小花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个理由，何碧雅偷偷结婚的那天，只有裴小花一个人给她送祝福。
裴小花说，虽然我不看好你们，但既然是你选的我支持，只要你幸福快乐。
所有的人都在劝退何碧雅，只有裴小花一个人支持着她的“幸福快乐”。
“不是外遇就好，小花，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何碧雅整理着自己情绪，刚才是裴小花安慰自己，现在要换一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讨厌卓凡了，他还是那样对我很好，是我不知好歹。”裴小花低着头，眼底满是落寞，刚才何碧雅说到对错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发虚的。
“真的很难区分对错，如果别人所谓的对是让自己受到委屈，那这种对的意义在哪里，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别人，可别人非要去伤害我，哪怕是无意的，我都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渺小，我稍微捍卫一点自己的领地，就会被说成坏。”
何碧雅的嘴角添着笑，梨涡浅浅，脸上早已没了五年前的明媚灿烂。
“出去走走也好，放松一下，说吧想去哪里，我让宋岩安排好。”何碧雅打开手机，开始为裴小花寻找散心的目的地，她虽然不知道裴小花和卓凡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只要能为裴小花做的，她都想尽心尽力，就像当初裴小花那样。
“三天后，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卓凡。”
裴小花递出那份信的时候，她的内心无比沉重，她能想象到卓凡看到这封信的表情，这件事的源头在于自己，而不出卓凡。
何碧雅收好信，裴小花那双圆圆的眼睛看了她许久，伸出手捏着何碧雅的脸上的肉时，她有些嫌弃，“瘦了好多，脸上的嘟嘟肉都没了，我虽然劝过你，可你不听我也没办法，这条路真的不好走，哪天你走不下去了就放弃吧！不要太执着。”
要是以前何碧雅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和裴小花大吵一架，可她现在放弃了。
她要把力气留着。
何碧雅点点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看着裴小花离开的身影，她给李奕潇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