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终于出现,守在山下的乐常才松了口气。
“殿下——”
陆予执心神不定的回应了一声,爬上了马车,下了立刻回去的命令。
乐常虽不知道这三天陆予执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照做启程。
回去的路上不是很太平,似乎是行踪被泄露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追上来刺杀他们。
对于这些人,陆予执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他心中尚有心事,因此手下的动作便显得不是那么果断。
那些刺客和乐常都发现了这一问题,前者乐坏了,以为自己终于能成为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小队,后者却是十分的担心,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人越来越多,看着这些人,陆予执这才回过神来,若是让他们一直堵着自己,他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宋知意?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一人冲到了他面前,挥刀砍到了他的手臂。
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疼痛让陆予执的意识清明,他条件反射把那人的头给砍了下来。
那边刺客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被吓得往后撤了撤。
眼前的陆予执仿佛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仿佛现在的他才是那个传闻中杀伐果决,心狠手辣,武艺高强的摄政王。
刺客们见错失了能杀了他的时机,正想撤退,陆予执便发话,面前的人,一个不留。
乐常见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松了口气,提起刀就朝着那些人而去。
陆予执此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手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狠厉,没一会,他的身上便全是那些人的血,而他,却丝毫没有被伤到。
陆予执有些嫌恶地抬起手看了一圈,身上黏腻的都是血,还是别人的,太脏了,他不能这么去见她。
手中的剑是随手捡的,他把剑丢到了一边,牵了一匹马跨了上去,一拉缰绳,夹紧马腹,马儿便朝着前方奔去。
乐常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他没觉得以前陆予执这般难猜,至少以前做什么事情之前还会和他说一声,现在倒好了,好像眼里根本就没他这个人似的。
看他状态不稳定,怕他出事,乐常喊剩下的人在这里打扫一下尸体,他和卫灵则骑着马追了上去。
陆予执快马加鞭回到了城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的人,让人准备了洗澡水和衣服,还有一副银色面具。
洗漱完,不等下面的人等吩咐,他又骑了一匹马去了下一个地方。
段长嬴来了消息,宋知意他们已经朝着陆国国都去了,这下,倒正合他的心意。
夜里,陆予执有些紧张地站在院外,里面就是他的殿下,时隔这么久,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傅知知今夜有些失眠,她看景月睡得安稳,便没有吵她,而是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外走去。
她只披了件外套,大晚上的,应该也没人和她一样睡不着出去闲逛了吧。
想到这里,她推开了房门。
一个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这么久以来竟然能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看到她的时候,陆予执有些意外也有些害怕,他本想等她睡醒了再找机会接近她,可他没想到的是,她也没有睡下。
“你是?”
傅知知有些警惕地看着他,看身形有些眼熟,她没记错的话,他是乞巧节那天夜里遇到的奇怪公子。
听到她的心声,陆予执浅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
傅知知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危险,正想回去喊景月,却不曾想到被门槛绊了一跤,身子一歪,竟往边上倒去了。
见她没站稳,陆予执心中一惊,三步做两步冲了过去,搂住了她的腰。
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的大胆,有些害怕地抓住他的手臂,刚想把他推开,就听到了面前的人轻轻地嘶了一声。
“嘶——”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脸,随后,她发现她手下的衣服里渗出了一些血液。
【他身上有伤?】
陆予执有些委屈地透过面具看着她,身子往前一靠,顺带带上了房门,不等她发作,他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殿下不记得玄英了吗?”
对于这件事,她持保留意见,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还记得前世的记忆,并且,这个世界和她原本的世界,又好像不是一个。
所以,她并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玄英。
知道她不信,陆予执把脸凑了过去,“殿下,若是不信,为何不摘下我的面具看看,看看属下……是不是在骗你。”
听他的声音,傅知知的手鬼使神差就伸了过去,就像那个梦里一样,她伸手摸到了他脑后的绳结,轻轻一拉,面具便掉了下去。
眼前的一幕幕都好似和梦境重合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真的是他。
“你?”
陆予执勾起嘴角,如今的他要说和前世有何不同,那便是,前世他只是一个孤儿,一个侍卫,今生的他却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并且,他还是她的心上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伸手上去就是一阵捏,捏的陆予执的脸都红了一大片,不过大部分呢红不是被捏红的,而是她手上的血蹭到了他的脸。
反应过来他受了伤,傅知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的手臂,那一块衣服已经被血浸染,她有些抱歉,方才不该这么用力地推他的。
陆予执却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眼前的姑娘终于不再抗拒他了,他很高兴。
接着,他面色突然一滞,有些虚弱地往前倒了下去,吓得傅知知连忙扶住了他。
可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实在是太沉了,如今可以说是陆予执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实在是撑不住啊!
陆予执听到她在心中直喊救命,他有些好笑地减轻了靠在她身上的重量,这才让身下的姑娘缓了口气。
像是怕她生气自己的冒犯,陆予执立刻委屈又虚弱地说道,“殿下……玄英的手有些疼……”
说罢,他扬了扬那只受伤的手,那块红色刺眼得很,让傅知知立刻便把刚才的事放到了一边,开始担心起他的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