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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子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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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我们家片羽(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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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时欢嘴角勾起一抹格外温柔的弧度,她说,“师兄兜兜转转将你送到我身边……应该不只是让你照顾我的。我们家片羽啊……一定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至少,医术上一定是。”

    “对吗?”

    片羽微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们家片羽啊……

    她没有家。她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影楼也不是她的家。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太陌生,即便如今身在时府,于她自己来说也没有丝毫归属感,她既不是主子,也不像个下人,含烟是时家家生子,整个时家于含烟来说就是全部的世界,可片羽自觉自己又有些不同。

    她像是个半路闯入的陌生人,甚至大多人都觉得她到底还是顾公子的婢女,不过是如今含烟要习武才暂时来这里照顾主子的,往后还是要离开的,于是,大家都对她格外地客气,像是对待一个……客人。

    一直到这一刻,她听见面前和她一般大小的姑娘,用那么柔和的声音说,我们家片羽啊……

    片羽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不是时家,而是,更加具体的,时欢家。

    枝头打下的光晕细碎,带着些许暖意,片羽于那碎金日光里,缓慢又肯定地点头,“嗯。”她是很厉害,不仅医术厉害,毒术更厉害,譬如方才神不知鬼不觉下在顾言卿鞭子上的毒,还有……总之,足够成为眼前这个姑娘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所以啊,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不能治好她。你说不能,便是不愿。”时欢转身,缓缓往前走,鞋底踩过鹅卵石的路面,有些凉,“我救她,并不是救她这个人。我只是不喜欢往后因此带来的更加负面的影响……处理那些影响比如今救一个人更麻烦些。所以,人救了就好,时锦绣那张脸……好不好,于我来说,没有干系。”

    时欢一步一步地走,感受着脚底下不平的道路,目光所及处,是没有数枝遮挡的无遮无拦的日光,明晃晃得亮眼,她眯着眼,声音里一片过于清醒和理智的凉意,“你既然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你治好。我在院中等你,告诉三夫人这脸治不好了,也只是为了往后即便有人因此谴责,也自有我去面对,无论如何不需要你出面去解释和担责。”

    片羽跟在后头,看着身前步履从容的姑娘,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跟在后头,低着头看着路上的鹅卵石,恍惚间想起曾经……

    进入影楼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和许多白日乞讨晚上栖息破庙的小丫头一般。

    和自己一起的,有近百个这样的小丫头,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过往,唯一相同地,就是看起来都格外脏兮兮的。

    最初的时候相对平和点,学文化课,之乎者也的,可对她们这些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丫头来说,却是最难的。于是没多久,淘汰了半数。

    之后学医毒,夹杂着体能锻炼,不少人被她们自己毒死了,不少人被淘汰了,留下的越来越少。

    姑娘们之间,多少有些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淘汰的是谁,但人人都清楚,淘汰……基本上是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的,在这里头这么些日子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却也知道是见不了人的。

    于是,各种陷害、下毒,自相残杀开始渐次上演,只为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后来,学的越多,杀人的手段就越高明,连睡觉都不敢睡死了,匕首一定要握在手里。入口的食物、水一定要先验过毒。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一年多。直到最后自己成为唯一活下来的胜利者,林渊说出这些训练之后的最终使命,自己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顾公子对这些自相残杀从来都冷眼旁观。

    只因为,这也是往后余生里,格外重要的一部分。

    然后便是格外暗无天日的训练、训练、再训练,曾经小姑娘家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变成了实打实地考核,不是没有动摇过……一度觉得,若是可以,倒不如就死在别人手里的好。

    一直到此刻。

    看着身前和自己身形相似的姑娘,才恍然觉得幸好……幸好坚持了下来,幸好那些暗无天日的训练自己半点不曾懈怠,幸好……如今的自己有底气站在这个人身后。

    幸好。

    ……

    片羽的医术的确是府中大夫望尘莫及的。

    后半夜的时候,时锦绣醒了。听说醒来就去找铜镜,不过脸上包着厚厚的绷带一个头两个大,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姨娘在一旁好说歹说地,让她相信了自己的伤能好之后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但对于画舫中发生的事情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是被人绑架的,醒来的时候就在里头了。

    姨娘自是信她,又抱着哭哭啼啼了许久,心中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太傅、三爷重金悬赏名医来治好时锦绣的脸。

    整个时家的主子、下人,其实都已经知道了这位三姑娘的脸是注定留疤了,只是大多心照不宣地不会当着主子的面说起罢了。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天才刚亮,进来伺候时锦绣的小丫头离开之际无意间几句压低了声音的交头接耳声落入了时锦绣耳中,本来就对姨娘的话半信半疑的时锦绣当场就崩溃了……

    那一天,时锦绣院子里的铜镜都被砸了个稀烂,她抱着自己包地硕大的脑袋嚎啕地哭,泪水顺着绷带流过伤口,痛地她几乎是嗷嗷地叫……

    下人们赶紧去时欢院子里请片羽姑娘,却被告知大小姐抱恙,片羽姑娘在熬药,大小姐的药自是不能假手于人的。最后连片羽的面都没见着,只是小丫头出来转达片羽姑娘口述,说药方已经交给了时家府内郎中,自请郎中即可。

    别院里的郎中……其实也就是治治头疼脑热的,这样的大伤实在有些费劲。但人片羽姑娘说了,大小姐抱恙,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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