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已经可以渐渐感觉到脚下的轻微震动,我知道脚下应该是空的石壁,下面已经被开发成地宫,而只有足够巨大的水流才能引起这样石层的震动。
连隆隆的声音我们也能听到,水已经不远,幸亏是闫叔发现的早,帮我们占了先机。
跑……我们都在疾步朝前狂奔,用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大力量在跑,可是脚下河床上的石头不光湿滑,还都是圆滚滚的,不方便着力。
跑起来都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就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停下,摔倒了就赶紧爬起来,加速朝着前面的转弯位置跑去。
在转过弯的时候,我们几人转回头朝后面之前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河道底部那些石块在集体跳舞的盛况,蹦蹦跶跶的来回滚动弹跳着,有的甚至离地十几厘米,而那条快速逼近的白色水线已经清晰可见。
现在看上去虽然还有一点距离,但是到达我们身前,几乎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我们转过来的地方,石壁很厚,这里的位置原因,被河水冲刷出一块平滑的河床,正好方便我们立足。
脚下还没有站稳,我们来不及喘口气,身后的石壁就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声和水花飞溅的声音,站在最后面的闫叔身上衣服已经都是水珠,被撞击而来的地下河水甩上去,水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眼前,迅速通过我们眼前的转弯处,朝前方奔流而去。
原本水应该是清澈透明的颜色,毕竟地下河并没有水草的存在,但是我们灯光下面的河水里却又不少的血色,看上去还有些肉块混合在里面。
苗苗脸色发白的问道,“这些是谁的?”
她可能想到了那些离开的人,我心里也有点打鼓,闫叔对水里东西的辨识能力比较高,却也只看出一个大概,“这些大部分都是铁鳍刀鱼的尸体,具体的我也分不清。”
躲开了第一波的冲击,水流开始减缓,但是高度却在升高,我们的小腿以下已经浸泡在水中,这水没有一点温度,冰凉冰凉的,甚至叫人没一会就开始发冷。
几乎已经到了零度左右的感觉,苗苗轻声说道,“好冷啊,这水是冰水吧!”
“地下河常年不见阳光,现在很可能已经和下面地宫里的水融合在一起,不光是冷的问题,还有可能藏有致命的存在,咱们必须马上动起来。”
闫叔的话我们都明白,因为我们即便没有被没顶,面对身体不断失温还有水里的铁鳍刀鱼,我们都将是死路一条,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动起来。
挑着还在水面上露出来的石头,小心的继续朝前面挪去,这样走起来更累,有的石块需要跳跃才能到达,我们的体力流失的同样很快,还要面对自己被泡在水中的事实,水的阻力更加大我们的消耗。
连我都快要吃不消了,更别说身边的人,而这里出现水声之后,后面居然再次出现了水流激荡的声音,还有咣咣的撞击声。
走在最后面的闫叔回手照去,几个可疑的黑影随着水流而来,我们找了块靠边的地方站住,没多会,后面的东西已经到了面前,居然是我们在之前吊上来的几口棺椁。
看到有船来接,我们自然不可能放过,可是随后而来的就是更猛的水流,闫叔沉声吼道,“都上去,这是咱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不管水流到什么地方,这个都是咱们现在唯一的生机。”
我们没有犹豫,都把身上的东西先丢到了棺椁里面,随后就是伤员,最后一刻,我猛跑了几步才终于跳进最后一口棺椁,看得出现在这个棺椁应该是被人为摆成了一排的样子,只是里面并没有人在而已。
从冰冷的地下河水里从新站到了棺椁中,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郎弘毅依旧和我在最后的棺椁中,刚刚他要安置尸身,还要帮着小赵,以及那名被抬着的昏迷学生进入,和我一样留在了最后面。
苗苗倒是连带背包,还有小赵一起在最前面的棺椁中,四口棺材我们几个人乘坐倒是很宽松。
伤员被我们护在中间,闫叔和他在一起坐着。
而在棺椁继续被水流推着前进的时候,后面另一波水流到达,这波水一点都不比之前来的小,闫叔示意我小心。
我和郎弘毅脚下的棺椁被冲的朝上翘起,撞到了廖队他们这边,再重重的摔回水中,速度倒是没有慢下来。
“三蔓,你看看水里的东西。”
听到闫叔提醒,我才低头朝下面看去,水里居然有一只鞋子,还有背包的零碎东西。
这东西再眼熟不过,如果不是那些之前进来的盗墓者身上的,就绝对是之前离开的那些人身上的,而我更倾向于是之前那些人的东西,毕竟只有他们和我们在这条通道之中,其他地方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水流带到我们面前。
“棺椁应该就是他们摆放成一排的,但是并没有上来,现在他们应该在水里。”
我只能这样说,毕竟不能说在分开没有多久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第一次水流的洪峰,没有躲过去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在水里的滋味我们刚刚都尝过,那还只不过是半身在水中,但是现在下面的水已经有到脖子的深度,几乎快要没顶……
那些人要是在这样的水中,清醒的还好,要是昏迷了或者遇上什么,八成是凶多吉少。
我轻声的陈述事实,“这些水应该不光是地下河的水流,八成是下面的水没有了洞顶的阻隔,已经没有限度的朝着这里涌入,八成会到把这里全都灌满为止吧!”
“啊……都抓稳了……大招来了……”
最前面的苗苗突然的放声大叫,叫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不知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但是下一刻苗苗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紧接着就是第二、第三口棺材……最后是我和郎弘毅所在的最后一口棺椁。
我终于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身体腾空飞起,一股离心力袭来的失重感,我和郎弘毅只能拉住棺椁的边缘,才保证自己不会飞出去,脸上被水珠拍打的发疼,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啪……棺椁再次摔在水面上,我们也摔回棺椁里,郎弘毅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手里的应急灯甩飞了,不知道去了哪,只有郎弘毅手中的光亮还在,他快速寻找前面的人,好在大家都有惊无险,只是一脸惊慌的愣着,看向身后灯光下,直上直下至少十几米的垂直落差,心里不住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