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感觉是对的。有感觉了不一定能来得及。”
陈锋前世对这位堂兄感情复杂。三十岁以前陈朋算得上好兄长。三十岁以后变得自私自利毫无亲情可言。
这一世陈锋打算将他扶向正道。毕竟下一辈就他们弟兄两个。
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值得,老的时候轻松。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八月二十三日,陈锋五点起床。
农村的天气早上这个点非常清凉。陈锋骑着三摩不得不加一件外套。
出了紫阳村向西就是太北公路。二十公里的路程,慢一点也就是二十多分钟。
太平县地处红河市正西,北槐镇西南,属于老工业县城。全县有两所市级重点高中。南化高级中学和西郊高级中学。
陈锋在西郊高级中学读高三。
“还好,和记忆里一样。”
西郊高级中学在太平县城西北方向的城乡结合部。面南背北,门口有一条端朝南的大路–西新街。
街道长约一公里,东边是一片烂尾楼,西边是一片空地正待开发。
西新街有多长,这片烂尾楼就有多长,占地面积极广。
这片烂尾楼其实只剩下最后的粉刷装修。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处于停工状态。清一色的两层楼房,里面的杂草比人还高。
沿街是一排门面房,陈锋记忆里有一家自己装修进行招租。可惜独木难支,一直到陈锋毕业这家门面房都没有租出去。
陈锋来的太早,天气阴暗灰蒙蒙一片。还没有开学,街道上鬼影都没有一个。
这家装修好的门面房是五间宽的面积。门口砖墙上挂着一个毛笔写的纸皮牌子–出租。
大门上锁,陈锋只能耐住寂寞等候。
早上骑车的时候觉得刹车有点问题。陈锋拿出扳手蹲在车下修理刹车。
“救命啊!”
耳边隐约传来呐喊的声音,陈锋狐疑的站起来左右瞅了几眼,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救命,救命……”
真的有人喊救命?
陈锋握紧扳手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是从东边的烂尾楼里传出来。
这家门面房右边有条过道,里面的杂草似乎有踩踏的痕迹。陈锋小心翼翼的顺着痕迹朝前移动。
“畜生,救命啊!”
这次陈锋听得清晰,大早上真的有人喊救命。陈锋的额头开始冒汗。
现在还没有开学,里面人迹罕至发生意外还真没有人知道。
“爸爸,求求你。”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源来自南边不远处。
爸爸?
嘶……
陈锋加快脚步,一人高的茅草划破了脸。痛的人呲牙裂嘴,人命关天那还在乎这些。
“贱人,你再喊我也没用。你大声喊啊,哈哈哈……”
“爸爸,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人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啊,你别过来!”
陈锋小心的接近这间敞开的楼房,入目看见一个矮个子男人背对着他。
“这,”
房间里一个女孩子慌乱的躲闪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狗日的,人渣。”
“啊……”
陈锋怒发冲冠,手中的扳手猛力砸在男人头部。男人捂着冒血的头部,躲在了靠墙的角落。陈锋此刻的怒火在熊熊漫延。手中的扳手不停的朝着男人的身上招呼。
男人惨叫声不绝于耳,猛然趁着陈锋喘息的机会,肩膀将陈锋撞翻夺路而逃。
“你,你还不起来?”
陈锋被撞翻正好倒在女孩柔软的娇躯上。陈锋的呼吸有些不通畅,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
女孩双手环抱着香肩,羊脂般的身体躲在两堵砖墙的夹角。陈锋干涩的咽了咽口水。
“你,你你想干什么?”
陈锋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不适,从身上脱下灰白色的夹克外套。衣服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白如雪,穿上衣服再说。”
“你是,学生?”
陈锋转过身体,白如雪悉悉索索的将外套穿在身上。
呲呲……
显然是拉拉链的声音。
白如雪蛾眉杏眼,肌肤如雪。额前一缕秀发散乱的遮住了高耸的鼻梁。
里面靠南墙的角落铺着一张破烂的草席。白如雪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无声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我是高二七班的陈锋,暑假完了上高三。”
“我见过你。”
望着蜷缩在角落的茫然无助的惊世风华,陈锋产生了无尽的怜悯之心。
当年惊动整个红河的母子弑夫案皆因她而起。
陈锋上高一的时候,白如雪上高三。她是全校最为靓丽的女神,无数学生为之神魂颠倒。
白如雪的父亲死的早,留下母亲带着三个儿女过日子。她的母亲是子秀村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最漂亮的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
白如雪的母亲李春梅经人撮合嫁给了二叔白士杰。白士杰不但是酒鬼,还是个十足的赌鬼。
嗜酒如命贪财好色是白士杰的最好诠释。家境本来就不好,李春梅又带着三个儿女。白士杰不堪重负,每次喝完酒或者输了钱。回到家对貌美如花的李春梅拳打脚踢。
直到两个女儿长大上了高中,白士杰竟然转性了。对几个孩子视如己出。
白如雪是典型的红颜祸水,高中毕业出落得美艳无双。
在一个昏暗的白天,白世杰借故将李春梅支回了娘家。趁着白如雪毫无防备,玷污了她。
白如雪不堪受辱悬梁自尽,香消玉损。
白家家境贫寒人尽皆知,日子过得非常艰难。白世杰谎称孩子想不开才选择自杀。事情就这样被蒙混过关。
没过几天白士杰又一次赌输钱醉酒回家,对二女儿白如玉又动手动脚。被李春梅发现,白世杰原形毕露。将李春梅打得半死,又企图对白如玉图谋不轨。
小儿子白玉龙偷偷给了母亲一把菜刀,母子三人不堪忍受折磨。将白世杰活活砍死在床上。至此真相大白,李春梅供认不讳。子秀村的村民联名上书为李春梅求情。鉴于白士杰的暴行有悖人伦。法网有情判处李春梅三年有期徒刑,子女无罪当庭释放。
仔细搜索记忆时间似乎极为吻合。
白如雪太柔弱可怜不知道反抗,注定了自己的悲剧。
“你打算怎么办?默默忍受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
“我白天不敢回家。”
观察形势陈锋心中明了。白如雪肯定是察觉到了白士杰的不轨企图。那片烂草席不知是哪里捡来的铺在角落。
“以后怎么办?”
陈锋想不通,白如雪在学校也是才女,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妹妹今年考上了大学,弟弟还要上学。”
“那也不能牺牲自己?”
陈锋终于明白白如雪柔弱的背后,还在替家里的弟弟妹妹操心。这一家人太可悲,当初李春梅嫁给这个人渣就注定是一个悲剧。
“我还有事,衣服能穿吗?”
“裤子好着,上衣就只有你这个外套。”
陈锋一阵头大,白如雪的衣服都被撕烂。里面等于是真空包装,难不成让我光着身子出去?
“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不不不。”
白如雪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蹦起来撞进陈锋的怀里。
“男女授受不亲!”
陈锋艰难的推开她,这不是逼着人犯罪么?
“那你跟在我背后。”
白如雪的身高与陈锋差不多。陈锋百思不得其解,营养不良都发育的这么好,要是养的白白胖胖的那还不得吐血。
六点多清冷的街道还是渺无人烟。陈锋喘了一口粗气。
“你先坐在车上保护好自己。”
嗡嗡……
三摩车启动,陈锋开着车打算在城里给白如雪买几件衣服。
大白天穿成这样这还了得?
时间太早哪有商店这个点开门。包子铺冒着黑烟,鼓风机还在嗡嗡作响。
“你真坏?”
蜷缩在车厢角落里的白如雪难得浮现一抹笑容。
“别说话。赶紧穿上!”
陈锋翻着白眼嫌弃的将衣服丢给白如雪。
秦光路是太平县的东西主街道,连接着所有交通要道。街道上有一家门前铁丝上搭着一件紫红色长体恤衫。
陈锋顺手牵羊偷偷将衣服拿走。第一次做贼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车子开出老远,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怎么穿?”
陈锋这会极度无语,也怪自己没考虑清楚。外套脱下来才能穿体恤,这会还真没办法穿衣服。
“你在车上等着。”
附近街道有一家包子铺正在营业,陈锋买了10个包子两袋子豆浆。
“先吃点包子,豆浆用这个戳个洞。”
三摩开到门面房门口,陈锋掩护着白如雪在后面的隐蔽处换了衣服。
天气开始闷热,没办法外套白如雪还得穿上。体恤衫遮不住她那丰满的上围。
白如雪捋了捋额头前的秀发,美目注视陈锋良久。长得蛮帅的,小眼睛怎么如此古怪?
“你几天没吃饭了,吃的这么多?”
“我好几天都吃晚上一顿饭。”
真可怜!
没有碗豆浆只能拿着袋子喝。陈锋在路边掰断一根细草枝,在袋子底下戳了一个洞。
白如雪一口气吃了七个包子,袋子怎么也戳不透。
“这包子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