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宗内,群山之上。
楚歌站在一片形似绿叶的飞行法器上,脑中有种不真实的眩晕之感。
在她身前,就是那位被诸长老称为“老祖”的女子,背朝着她,驾驭绿叶,向前方飞驰而去。
就在刚才,测完灵根之后,她还没在那股强大的灵压下回过味来,就呆呆地被这位老祖拽上了法器。
然后就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被带走了。
她看着这位老祖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独木堡打听的诸多消息。
比如据说天阴宗共有五位太上长老,也就是有五位元婴修士,其中最神秘的就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阴老祖。
其他几位都或多或少有些情报流传,只有这位老祖,似乎从来不在外界露面,除了知道她有元婴境界的修为,很多人连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不过在北寒,好像都称她“天阴老魔”。
听说这些大能修士都是做事随心所欲,喜怒无常,不知这人把我抓来究竟要做什么……
楚歌的脑海中回想起当年被人囚禁的经历,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悄悄把手放在了储物袋上。
结果这位年轻貌美的老祖突然转过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楚歌身体一僵,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她似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楚歌的手,把头转了回去:
“这储物袋也太小了,回头为师送你个大的。”
楚歌露出苦笑,看来自己的这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元婴修士的法眼。
等会儿,她说什么?
为师?
楚歌使劲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开口问道:
“不知前辈把晚辈带……”
“叫什么前辈,叫师父。”楚歌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楚歌有些抓狂,这位老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整了半天,原来这老祖是把自己收作徒弟了?
你收就收吧,但也说清楚啊!跟个土匪似地把人抢了就跑,你们元婴修士都是这样的吗?
楚歌略微松了口气,至少知道这位老祖对自己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话说回来,就算她对自己有什么歹念,凭自己这小小的炼气期修为,又能跑到哪儿去?
“不知前辈看中了晚辈什么……”
“不是告诉你叫师父吗?再叫前辈我就给你扔下去。”
“……”
楚歌看着脚下的群山,身子一抖,彻底不说话了。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绿叶载着两人在云霄之上疾驰,在空中留下道道莹色的痕迹。
速度虽然很快,但风并不刺眼。楚歌侧头看着群山与楼阁飞速地一闪而过,感受着清凉的晚风,一时沉醉其中、心旷神怡。
打她修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空中飞行。
这时她才知道,天阴宗究竟有多么大,后山覆盖的范围又何止千里。与之相比,山门前的演武广场根本不值一提。
站在前方的老祖微微一笑,似乎知道楚歌在想什么。忽然一挥手,一道灵力打了出来。
楚歌一愣。那道灵光通体黝黑深邃,在这夜里似乎不那么好分辨,但是在楚歌眼里却看得清晰。
原来这位老祖也是暗灵根?
楚歌恍然,心中对于为什么收徒明白了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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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晚,几番恶战下来,估计你也乏了,就先在我的洞府休息一晚,待明日我再去抓个人带你在天阴宗认认门。”
这怎么说抓人就像说吃饭喝水一样随便……
“多谢、师父。”为了不被扔下去,楚歌还是勉强改口。
“嗯,这才对。不过你现在修为太浅,等筑了基我再教你功法不迟。”老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位新收的弟子,目光如炬
“快了。”
楚歌没明白她口中的“快了”是什么意思,只是提到筑基才蓦然想起,自己那第一名应得的筑基丹还没拿!
“怎么了?”看到楚歌神色大变的样子,老祖秀眉一皱。
“前、师父,徒儿在升魔大会所得的筑基丹还没拿。”
“筑基丹?”老祖闭上眼睛,似是在寻找什么,过了半天才在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丢给楚歌
“拿去当糖吃。”
楚歌半信半疑地接过瓶子,打开瓶塞,一颗颗有着蓝白丹纹的丹药映入眼帘,清冽的丹香扑鼻而来。
楚歌觉得自己的手在抖。
筑基丹啊,是真真正正的筑基丹啊!
多少炼气期修士求而不得,随便一颗拿去外面恐怕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现在,自己手里竟然有满满一瓶子,还是这位老祖随手扔给自己的。
楚歌心里乐开了花,感觉自己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天阴老祖默默看着捧着丹瓶傻笑的楚歌,怀疑自己是不是收了个弱智徒弟。
很快,载着两人的绿叶就停在了一处高山的山腰上。
青石铺就的半山平台之上,溪流潺潺、柳枝轻摇。在柳叶遮蔽之处,一处清幽的洞府隐在藤蔓之后,洞府内石桌石椅错落有致、摆放整齐。
看来这位天阴老祖也是不兴铺张、喜好清静之人。
楚歌走进洞府,刚想再询问一二,一回头却发现自己这师父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歌汗颜,怎么自己前前后后遇到的师父都一个样子,管收不管养啊。
她一时沉静不下来,只是在洞府中左右转转,可惜府中内室虽多,但大多都设了禁制。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在升魔大会上与几人连番交手,接着又莫名其妙被这位老祖抓来当了徒弟。
楚歌看了看手中装着筑基丹的小瓶,思虑片刻还是装回了储物袋里。
毕竟初来乍到,对这门内的一切都还不熟悉,而且老祖还说明天会有人带自己认门。
等到彻底安稳后,便立即闭关筑基吧。
别的不说,这里的天地灵气还是非常充盈的。所以楚歌也没睡,在大厅中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休息。
一夜过去,斗转星移,月落日升。
天刚蒙蒙亮,楚歌还在静心修炼,一阵微风拂过,从府外飞来一张传音符,她便收了功,走了出去。
原来这洞府也是有阵法禁制在,一般人无法入内。但楚歌却能畅行无阻,想来可能是老祖施展的手段。
刚一出门,一位女修已在府外等候。
女子身材姣好,鹅蛋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身穿天阴宗弟子的玄纹皓色道袍,神采照人。
“可是昨日新入门的楚师妹?”
楚歌神识扫过,见是一位筑基修士,上前拱手施礼:
“楚歌见过前辈。”
“无须多礼,我叫江露,师从执事堂莫长老。如今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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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门,就是我天阴宗弟子,唤我一声师姐便好。”
江露温声细语,说起话来润如春雨、平易近人。
“既如此,见过江师姐。”楚歌微微一笑,再一拱手。
江露也是浅笑回礼,接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东西,递给楚歌:
“这是天阴宗弟子所穿的道袍,还有一柄星月刀、一柄长河剑,以及这一瓶增进修为的‘蕴灵丹’,都是赠给刚入门师弟师妹们的东西。不过,师妹既已被老祖收为亲传弟子,不穿道袍也不打紧。”
“多谢师姐,那我这就去换上道袍,请师姐稍等片刻。”
这两柄法器都是下品,楚歌虽然不缺,但也不必推辞。
接过东西,便回到府内,将衣服换好。也不知这道袍是何材质,穿在身上清凉透体,很是舒服。而且虽然穿时略显宽大,但穿好后衣服却自行变成了最合身的大小。
看着衣襟上那象征天阴宗的“正阴鱼”,楚歌终于有了一种成为宗门子弟的实感。
照着小镜稍微整理了一下发饰,便再回到江露面前。
“多谢师姐,这衣服正合适。”
“那便好。这道袍由‘琉璃丝’打造,除了能自行裁剪,也有些独特的法门,冬暖夏凉、水火不侵。
今天除了应老祖的安排带你在门内走走,还要登记命牌、誊录宗籍,倒是有的忙了。”
楚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琉璃丝”之名,只觉肯定价格不菲。
“那就有劳师姐了。”
“这都好说。”江露点了点头,小手一挥,一柄两尺宽的阔刃飞剑浮在半空
“上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师妹如今是炼气修为,还不能御剑飞行,等到进境筑基,便可以去‘万器楼’领一柄这把飞剑。”
楚歌稳稳当当地乘上飞剑,江露法诀一掐,飞剑便腾空而起,不急不缓飞驰而去。
看着脚下逐渐变小的洞府与群峰,感受着清风拂面的快意,楚歌想要进境的决心又增加了几分。
“此地是太阴峰”江露见楚歌往下看,便耐心地解释到
“太阴峰方圆三千里,也就是老祖所居之地,如果不是老祖有令,平常是不会有人来此处打扰的。
类似的峰峦共有七处,除却几位太上长老的住处,便是弟子的居所和平时最常去的主峰。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主峰的‘归魂楼’,给师妹你登记命牌。”
“一处太阴峰就有方圆三千里,那天阴宗岂不是有两万余里?”
“这我倒是没想过”江露被楚歌问得微愣
“不过除了七峰,宗内的胜地还有一处阴绝谷、一处听月湖,而且除了南境的主宗,在中境也有我们的分宗,再加上许多依附我宗的小门小派,可不止两三万里了。”
北寒域以境划分,东南西北中,四教坐落四极,天阴宗居于最南,统领南境。
楚歌深吸了一口气,不愧是名门大派,仅是这主宗的面积就快赶上宁域的一国了。
北寒之辽阔,窥一斑而知全貌。
“难道师妹不是北寒出身?”
“只是出身山野,自小苦于修炼,对这外界不太了解。”
楚歌含糊地回应。关于自己宁域出身这事,还是不说为好。
“原来如此。”江露也是玲珑心思,见楚歌不想谈,也没追问
“过了前面那条河,不远就要到主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