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你姐姐…”
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王胖子将‘你姐姐’三个字重复了两遍,却愣是没说出来究竟是什么事。
武长歌一听,事关自己姐姐武寒梅的情况下,不由有些急躁,双手猛然攥住了王胖子的肩膀,急切的追问道:
“我姐姐怎么了?”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给你说…”
感受到双臂上武长歌的手掌上温度有些冰冷,被唤做王胖子的王轩想到刚从自己母亲那刚听到的消息,赶忙冲武长歌询问道:
“绣女坊坊主任七娘和咱们城主李伯俢的儿子,李怀良你知道吧?”
“他啊?我知道,比咱们也大不了多少,同样没有任何的修真天赋。
却在他父母的帮助下,于前一段时间用某种药物硬生生送入了修真一途,而且已经进入了练气后期。
听人说,前一段时间还有人看到他在城中尝试御剑呢!
结果他是飞起来了不假,可元力耗尽后,掉在地上差点没摔死。
怎么?他欺负我姐了?”
听到王轩提起李怀良这个丰阳城的风云人物,武长歌难免有些担心是不是李怀良对自己姐姐武寒梅做了什么。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抛开修士和普通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不谈,光是对方的家室,就绝对不是自己这种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毕竟其母是城中绣女坊的坊主也就算了,其父,甚至还是丰阳城的城主,李伯俢。
要知道,丰阳城可是有着近百万人口。
且这个世界,地域大的惊人,光是大焱王朝,就少说得有上百个华夏这么大。
各个城池,大大小小几千座。
对于修仙者而言,或许他们只是眨眼功夫,就能瞬息千里。
可对于普通人,怕是穷极一生,也很难走遍大焱王朝。
如此天高皇帝远的,说城主足以一手遮天,掌握着生杀大权,那可是一点都不为过。
但武长歌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李怀良真要对自己姐姐做了什么的话,自己说什么都得找对方要一个说法。
就是死,他也得死在武寒梅的前面。
毕竟上一世的自己,可是一名孤儿,自幼便在孤儿院中长大,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亲情。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姐姐,虽然仅相处了五天的时间。
可属于这具身体内心深处的记忆却是让武长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武寒梅受到伤害。
否则的话,光就武长歌良心这一关,压根过不去。
故而在同王轩交谈间,武长歌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戾气,引来了王轩诧异的目光。
‘奇怪了,这家伙几天没见,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察觉到武长歌的性子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王轩倒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深究,而是继续道:
“李怀良并没对你姐做些什么,反倒是在追求你姐姐,还当着绣女坊无数绣女的面向她表白呢!说是要娶她进李家家门。”
“李怀良追我姐?那这是好事啊?!”
想到自己姐姐武寒梅虽不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放在丰阳城,那好歹也是出了名的美女。
不少青年才俊更是早在多年以前,就委托媒人登门。
当时的情景,可谓是来者络绎不绝,差点将他们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后来还是武寒梅放出话来,说是武长歌没有成年以前,她绝不会考虑婚配一事。
丰阳城的众多青年才俊,这才作罢。
现在眼瞅着还有两天武长歌就要年满十八,成为一个大人了,家世显赫的李怀良在这个时候追求自己姐姐。
真能成了,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只不过,武长歌有些想不明白,这不挺好的一件事吗?
怎么到王轩嘴里,就不好了呢?
想到这儿,武长歌不由冲着王轩追问道:
“王胖子,你倒是和我说说,这件事哪不好了?”
“长歌,你是不是傻啊?你姐嫁人了没错,可你怎么办?
不是当哥们的说你,就你这个小身板,没人照顾的话,你能在偌大的丰阳城里生活下去吗?
光就每日出去打水,怕你都有些吃力吧?”
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武长歌一眼,王轩看来真的是在为他考虑。
而且王轩所说,确实也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因为他们所居住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城中河,都得有将近一里地。
这要放在正常人身上,顶多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就能来回。
可坏就坏在,武长歌虚弱的身体,走这么远的路都费劲,更别说还要拎桶水了。
至于在自己院子里打口井,武寒梅和武长歌曾无数次提起过这个问题。
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打口井的钱,足以让他们姐弟二人在丰阳城生活半年了。
光靠武寒梅在绣女坊做绣女,哪来这么多的银钱?
况且就是有,穿越而来的武长歌也不会选择打井的。
因为打井的钱,完全可以用来在丰阳城办理一张行商令或是经营证了。
所以武长歌一想到姐姐武寒梅照顾自己这么多年,在耽误下去,怕是最美好的青春都要浪费在自己身上。
他难免觉得,还是让武寒梅追求自己的幸福比较好,因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逞强道:
“我自己能行!”
“你能行个屁,咱俩从小就跟穿一条裤子长大似的,我还能不知道你?
怎么,难不成你还指望你未来姐夫给你雇俩佣人不成?”
眼瞅着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武长歌还在逞强,王轩不由得有些恼怒。
“我说了我能行!不信我亲自去打水证明给你看!”
见王轩不信,武长歌干脆三两步走到院子的空木桶旁,一把将木桶拎了起来,并朝着门外走去。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口中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王轩没曾想自己好心想要劝说武长歌该要为他以后的生活考虑了,结果他却犟的跟个驴似的。
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摆明了是要看看武长歌会不会用实际行动来说服他。
武长歌见状,也是觉得自己以后是得靠自己解决生活上的一些难题,才能让武寒梅放心的嫁人。
因此他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出了院子。
内心中却拿定主意,今天说什么也得把水打回来给王胖子看看。
不然就像王轩所说的,还真能指望李怀良娶了他姐再给他雇两个佣人?
再者说了,哪怕李怀良愿意可好,那他姐姐以后在婆家,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就这样,一刻钟后。
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护城河边,武长歌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因为就他这孱弱的身体,令他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毕竟光是步行来到河边这一里地的光景,几乎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更别说自己还得提着一桶差不多二十斤的水在走回去。
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前,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和王胖子本就是好友。
自己和他逞强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相反的,人家王胖子,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是?
‘唉,要是有个自行车或者电瓶车啥的该有多好。’
想到自己上一世做保安时好歹还有一辆电瓶车用以通勤。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天,渐渐习惯了没有电视、电脑、智能手机这些高科技产品的武长歌再一次怀念起了以前的生活。
可他也知道,按照自己上一世所阅读的穿越小说等设定。
除非自己能够成为仙人,还得是仙人中最顶级的存在,或许才有可能打破‘空间壁垒’回到自己生活的华夏去。
又或者,自己压根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
故而武长歌在河中舀了一桶河水后,也只能劝说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与其怨天尤人,倒还不如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
而正当武长歌费力地拎起盛满水的木桶,打算返回家中时。
不远处两名看起来是从绣女坊做完工回家的妇女交谈间,顿时吸引了武长歌的注意力:
“听说了吗?咱们坊主的儿子李怀良好像在追武家的那个丫头呢!”
“现在绣女坊谁不知道啊!依我看啊,李怀良怕是又不知道和他哪个狐朋狗友打赌赌输了,才不得不这么做。
不然就算武家丫头长得跟天仙似的又能怎么样,双方从家产到家世,就没有任何可以相匹配的地方。
更别说武家丫头,还有个拖油瓶似的废物弟弟了。”
“呦呵,没看出来啊,你看的还挺通透。
不过真让你说准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讲,李怀良在蓬莱阁和白阳书院中内门弟子中的某一位吃饭时,就曾立下赌约,说是一定能把武寒梅追到手,并娶进府中当一名小妾,不然就会赔给对方一件上品灵器呢!”
“上品灵器,这就难怪了,那可是修真之人才能用到的东西,肯定是宝贵无比。”
“唉,就是苦了武家那丫头,也不知道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摊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是啊是啊…那李怀良可是修真者,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普通人的。
若是最后真娶了她,怕到头来很有可能用一封休书,将其赶出家门…”
……
说着说着,两人很快消失在了武长歌的视线之中。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之间的交谈,却使得坐在河边恰好听到的武长歌心中无异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李怀良,原来是和别人打赌才会追求我姐姐,真是该死,看来说什么我也得阻止姐姐拒绝他才行。’
弄清楚了李怀良追求自己姐姐的目的是因为和别人打赌许诺了一件上品灵器。
虽说武长歌目前还不了解上品灵器在这个世界的珍贵程度,但他拿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能让姐姐武寒梅答应李怀良的追求,嫁入李家给李怀良当一名小妾。
于是武长歌不敢耽搁,匆忙费力地拎着约盛放着二十斤河水的木桶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只是还没走上多远,武长歌想快点回家心急之下,在经过一条小巷的出口时,却是与巷子中冲出来的一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嘭!
随着木桶从手上滑落,舀上来的河水撒的到处都是时,武长歌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在了一块铁板上。
后退了好几步不说,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坐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硌的屁股都跟开花了一般。
好在武长歌在穿越以前的华夏国也曾受过良好的教育,知道二人相撞肯定也和自己想事情有些出神没来得及躲避有关。
所以他也没有追究对方从巷子里猛然冲出来的过错,而是率先赔礼道歉,于口中道:
“对不起,你没事吧?”
“妈的,疼死老子了,怎么可能没有事?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啊?”
对方看样子被二人相撞这一下也疼的不轻,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在口中说了些污言秽语。
等到对方说完了,并抬起头来看清楚撞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武长歌后,顿时气笑了,阴阳怪气道:
“呦呵,这不是丰阳城的第一窝囊废,武长歌吗?
怎么,你姐姐被李家少爷追求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管你了?
竟然还需要你这个窝囊废自己跑来河边打水?”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