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便把李莽如何越狱,如何安排他来怡红院寻找古兆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李七桐听完以后,直拍胸口,道:“好险,好险。你差一点就找不到我们了。”
吴忌问:“怎么说?”
李七桐道:“古兆之古大哥苦苦追求沈月瑶,可是始终没有结果。现在他已经郁郁寡欢,心灰意冷,决心放弃,发誓以后再也不去怡红院了。你想想,要不是他弟弟古丁飞来怡红院给古兆之打抱不平,我们岂不是永远的错过了?”吴忌一想,还真是。
李七桐又道:“古丁飞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带来的信物,如果我没跟着来看热闹,那么你还是会和我们错过。可是,我偏偏就跟着来了。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都有天意呢?”
吴忌也笑了:“看来这就是缘分嘛,说明你我之间很有缘,对不对?”
现在面对面坐在车厢里,吴忌可以进一步看清这个女孩的神态面容。想不到李莽那么一个粗豪的汉子,却生出了李七桐这样的美人,她衣着朴实,由于常在江湖中漂泊,俏丽的脸庞上多了几分风尘之色,那种美与程晨潇是不一样的。程晨潇小巧玲珑、清丽脱俗、身材纤柔多姿;而李七桐则英姿飒爽,活泼大气,柔中带刚,透着几分豪爽,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
听见李七桐和这个刚刚认识的臭小子吴忌在车厢里有说有笑,在外面赶车的古丁飞气愤难平:“我竟然成了马夫,伺候这小子!七桐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子?偏生和这小子说话却这么温柔客气。”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子。
不多时,马车来到了李莽藏匿的小院外面。
吴忌示意李七桐和古丁飞稍等,跳下车子,翻墙跳进了院子里。
李莽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藏在房中举刀戒备,若是捉拿他的贼子来了,那便一刀砍下,毫不留情。
见到来人是吴忌后,大喜,丢下单刀,嚷道:“古兄弟,你可让我好等了,怎么这才来?古兆之呢?”
吴忌便把情况简单说了。
李莽喜笑颜开,立刻收拾东西出门。父女相见,喜不自胜,李莽吩咐古丁飞,立刻驾车去城外寻找古兆之。
古丁飞见李莽也来指挥他,自己到头来还是充当车夫,而吴忌那臭小子又舒舒服服地坐到了马车里,和七桐共处一室。
古丁飞愈加的闷闷不乐,外加愤愤不平,心想等老子逮到机会,一定再次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吴忌!
车上,李莽对吴忌勾肩搭背,道:“来来,七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吴忌。好小子,真有你的!做事靠谱!这么顺利的就把我宝贝女儿接来了!以后我就认了你这个弟弟,咱们以后兄弟相称!”
吴忌忙说:“小子哪配啊?”
李莽瞪圆了眼睛,骂道:“怎么,你小子不给面子吗?瞧不起老子吗?”吴忌忙笑着叫了声大哥。
李莽哈哈大笑,把吴忌搂得更加紧了。只是他膂力奇大,几乎搂得吴忌喘不过气来。
李七桐嗔道:“爹,你可轻点,要把吴公子勒死吗?再说了,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兄弟相称。我明明和吴公子年纪差不多,这样一来,那不是差辈了吗?”
李莽笑道:“瞧,女孩家总是小气!咱们各论各的,我管吴忌叫吴兄弟,你管吴忌叫大哥,这不就行了。”
说笑了一阵,李氏父女又问起吴忌的身世。吴忌当然不能说实话,就编造了一个有些悲伤的身世,说自己很早就一个人在外闯荡,无依无靠,生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可最终还是一路坚强乐观的走了过来。女性往往都是感性的,听了吴忌艰辛又多彩的生活史,早已被感动了。李七桐母亲去世的早,多年来也是和父亲漂泊四海,此刻竟和吴忌同病相怜起来。
这时候,马车已经出了城。古兆之在外面欠了不少钱,怕别人向他要账,所以一个人躲到了荒山野岭里。要上山,马车就不方便了。四人便下车步行,沿着一条山路一直弯弯曲曲地向上走去。
这座山叫做永祚山。好在四人都是练家子的,走起山路来也不费力。
在山道上行走,古丁飞有意和李七桐结伴而行,一路上对李七桐关怀备至,或帮她在前路劈开荆棘,或帮她从树顶摘下甜美的野果,或为她在清泉旁汲取清澈的泉水,但李七桐对古丁飞始终不苟言笑,言语间表现出来的,虽然不能称之为冷漠,但总之十分客气,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李莽和吴忌走在最后,指点风物,高谈阔论,李七桐反而时时回过头来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之中,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讨论的热情,无形中把古丁飞冷落到了一旁。这一幕,更是恨得古丁飞牙痒痒。这个吴忌没有来以前,七桐对他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终于,他们在一排茅草屋中,见到了古兆之。
山上的环境是清幽的,茅屋的建造是破败的,古兆之如今的处境,还真给人一种安贫乐道的感觉。
可谁知道,不久前的古兆之也是一位豪掷千金的浪荡子呢?为了赢得沈月瑶的芳心,他日日去怡红楼听沈月瑶唱歌,为她捧场,打赏的金银不计其数,是排名榜一的人物,说起古老板来,无人不知,人人都称赞一句“古老板大气”,一时间风光无俩。
最后,古兆之把房产地产全都变卖了,终于落得一贫如洗。
古兆之比弟弟古丁飞大不了几岁,但古丁飞因为正在强烈的追求着李七桐,因此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和激情,也变得容易猜忌和暴躁。
而古兆之却郁郁寡欢,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古兆之对着吴忌仔细认真地打量了好一阵子,叹了一口气,说的第一句就是:“你小子这么英俊,令古某自惭形秽。难怪月瑶愿意和你小子一度春宵,却始终对我不理不睬呢。”显然,弟弟帮他打抱不平的事,他已经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