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这么安慰了我一阵子,我心情才逐渐好转了一些。这时听见脚步声响,可能是他哥哥回来了,我连忙站了起来。果真是南宫文昌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汉子,齐齐地躬身向南宫文广行礼,对我也拱了拱手,说了声‘柳姑娘’,神态也十分的恭敬。
他们对我这样和善,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雪绮打趣似地插口道:“他们都认准姊姊是南宫未过门的媳妇了,能不对姊姊好吗?”
柳菲絮摇头道:“不会的,他们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他们只是看在文广的面子上,对我客气一点罢了,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反而有点自作多情的认为,他们也都把我当成自己人对待了呢。”
雪绮道:“姊姊这话是怎么说?难道……是和关家堡有关?是了,南宫公子和关家堡联姻的这桩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南宫公子他一定有法子的吧?”
柳菲絮道:“你容我慢慢给你讲吧。我们一行五人,再没有回长江下游城,在某市集上买了几匹骏马,套了一辆马车,让我和文广坐,一路向北而去,我想他们是准备回洛阳了吧。每向前走一步,我就知道离金汤镖局更加的远了一步,虽然沉浸在与文广的柔情蜜意之中,但时时还是会勾起对镖局的回忆。
文广在车上问了一句:‘大哥,咱们准备去哪儿?’南宫文昌在车外说道:‘关家堡。’这是我头一次从南宫文昌口中听说关家堡这三个字,对于关家堡我以前倒是也略有耳闻,知道这是江湖上比较神秘的一个家族。现在他们不回洛阳,我虽然略感诧异,但也没太多想,毕竟人家南宫文昌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谁知道南宫文广却皱着眉头问:‘干嘛要去那儿呀?咱们可以去的地方有的是。’南宫文昌答道:‘你先别问,等你伤养的差不多了,我再告诉你!’南宫文广没再多问,但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我小声问道:‘怎么了呀?’南宫文广握住我的手掌捏了捏,道:‘没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对他的这个回答非常不满,但是现在在马车上,外面人多,我也不好发作,就扭了下身子,表示下不满。
晚上我们就找了间客栈打尖,南宫文广就打趣的说要不我俩就住一间房吧,我当然表示不同意。他就笑着说,我开玩笑的,我对你也是很敬重的,怎么可能胡来呢?
晚上吃过饭后,我就去他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他这次伤得并不太重,我帮着他运功疗了疗伤。完事后,他说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他又主动告诉我,说关家堡的堡主和他的爹爹以前有些交情,所以他大哥想去那里避一避。不过他一点不喜欢关家堡,因为他们家总喜欢养许多毒物毒虫的,看了让人害怕。我说,你不想去,就不要去嘛。他说,这事他还在跟他哥哥商量,能不去最好。现在大哥怕被对头发现,因此也是绕道而行的,一时半伙的也到不了关家堡,所以时间还多,等我慢慢给他磨。
不过我当时倒觉得,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和他哥哥闹了别扭,毒蛇毒物的,我都不怎么犯怵,还真能吓到他堂堂的南宫文广吗?不过文广能晚上主动过来给我解释清楚,我心里头还是觉得暖暖的。
连着几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们都是白天赶路,夜晚投宿。一天早上,我刚刚起床,正在梳头呢,文广就在我门外砰砰地敲了起来,嚷道:‘菲菲,你快起床,大哥已经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子好菜,有喜事要庆祝!”
等我匆忙打扮好了,下楼来到前厅,南宫文广兄弟俩和两个手下都已经就座了,单等着我一个。我有点不好意思,忙说实在对不住,可能起来晚了。
但瞧他们的神色,并无人对我的迟到在意,反倒神态轻松,喜上眉梢,连一向阴沉的南宫文昌也难得春风满面。
我在文广旁边坐下,问他到底有了什么高兴的事。文广笑道:‘公孙天霸死了!’听了这话,我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脱口说道:‘真让人不敢相信……’
南宫文昌在南宫文广肩头用力拍了一掌,道:‘文广,真有你的!无愧咱们南宫的好儿郎!’那两名手下早举起了酒杯,道:‘大少爷,三少爷,老爷他在天有灵,这一下子也可以瞑目了。咱们南宫世家重振江湖,日后定然会越来越兴旺了!’
南宫文昌哈哈大笑,道:‘可惜老二这家伙不知道去哪儿了,要不然我三兄弟此刻欢聚一堂,那才真叫完满了呢。’四人举杯相庆,一时间踌躇满志,豪情万丈。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了解到,原来南宫文昌的手下今天探到消息,说公孙天霸和文广的父亲南宫天泽当日一场恶战,所受内伤本就没有痊愈,后来约定在天印山古庙里和文广相会,又被文广借着锻神之锤的神威重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加上年老精力衰退,就此医治无效,一命呜呼了。
而如今公孙天霸这一死,公孙世家又因为争夺掌门的位置起了内讧,公孙天霸的弟弟和公孙天霸的儿子斗得不可开交,再没有余力来和文广他们为难了。
说实话,我也真替文广他们高兴。虽然他们不说,但我可以看得出来,公孙天霸这个大魔头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使得他们疲于奔命,狼狈不堪,更不要说主动出击,为父报仇了,而江湖人士对他们不经意透露出的轻蔑与嘲笑,更是让他们备受煎熬,而此刻,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这一天,文广不顾伤势还未痊愈,也破例喝了不少酒呢。可是,他们这一得意忘形,便略显得有些大意了,殊不知,就在他们这一场畅饮之后,已经被落日峡白发老鬼的两个徒弟悄悄给盯上了呢。”
张雪绮道:“白发老鬼?这些年我也翻过不少史册,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