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碎殿。
醉梦殿爆炸成灰烬的时候,那股恐怖的余波将附近的数百人全部震飞出去,尤其是那些中期天元以下的人们,全部都一步跳出去,然后趴在地上。
太子望着眼前变成碎片的醉梦殿,心中一阵恍然,嘴上说着即使醉梦殿毁掉他也不心痛,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莫名感到一阵凄凉。
随着醉梦殿的恐怖爆炸,苍笠剑侍也身死道消,四剑侍中,只剩下最后一个还在昏迷中的苍冉苟活。
“太子殿下,真不好意思,乡野村夫下手不知轻重,为了打赢这场生死之战,把你的醉梦殿给毁了,太子殿下仁德宽厚,应该不会怪罪于我吧。”莫玄觞收剑,眼神淡漠,无比平淡地道。
太子神色淡漠如常,他看了一眼莫玄觞,又看了一眼漠剑,眼神一片平静。
“噢,对了,应该还有一个没死的,本来生死之战是要一方不死绝,一方不松手的,但是考虑到你苍天剑阁这一代一共就四个剑侍,死了三个了,这一个就留给你们……传宗接代吧,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莫玄觞冷眼看着漠剑,嘴里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收起了手里的玄乩剑,然后走到昏迷的苍冉身边,单手将他提起,扔到了漠剑的脚边。
漠剑眼睛微微眯起,许久,忽地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既然是生死之战,那还是死绝了好。”
说罢,他抬起右脚,踏在了苍冉的脑袋上,直接将他的脑袋踩入了地面,脑壳破裂,鲜血溅到了漠剑的裤腿上,但他丝毫不在意,神色淡然。最后一个剑侍,没有死在莫玄觞的手里,反而是死在了当代剑子的手里。
漠剑果断狠绝的一面,彻底刷新了众人对苍天剑阁剑子的认知。
“你叫莫玄觞是吧,很好,能一人打赢四剑侍联手,足以证明你有资格死在我的剑下,若是一年半以后的帝国论道你也参加,我会在天衍台上亲手斩了你!”
“不愧是炎天帝国的天骄魁首之一,连放狠话都这么厉害,那我拭目以待。”莫玄觞嘴角勾起,低笑着道。
漠剑没有再看他,今日应邀前来参加这场宴会,结果折了四剑侍,这对他苍天剑阁来说是一个耻辱的打击,他一个元罗自然是不能降下身段对付这几个天元,否则在场几百个人亲眼看着,他的脸就丢尽了。
“太子殿下,告辞了。”漠剑淡漠地丢下一句话,直接离去,来的时候五个人,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
太子今日可谓是颜面尽失,不仅打压凌常风的目的没有达到,萧家人除了萧折山之外全废,苍天剑阁还折了四剑侍,他却做不了任何事情,这样一来,或多或少会减少苍天剑阁和萧家对他的支持。
“七弟,你这些朋友,很好,醉梦殿已毁,这场宴会也无法继续下去了,都回去吧。”太子说完,便带着护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等太子离开了,其余的人也都渐渐走完,正主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等着巴结七皇子吗,太子只是吃亏,不是死了。
凌常风长吁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燕霆走动莫玄觞身边,给了他一拳,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给他们打败了。”
莫玄觞淡淡笑道:“一开始确实是我轻敌,吃了一些亏,这四剑侍实力确实很强,配合天衣无缝,我短时间内没办法破开他们,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他们一个破绽,就是那个剑阵摆出来之后,他们的配合似乎出现了纰漏,每个人都急着突出自己而忽略了其余三个人,各自为战,可能是剑阵给了他们自信,所以我才有机会率先重伤一人。”
“如果和一开始一样,他们四人一心,以无比迅猛的剑势和剑招合力战我,我也许还会拖上很久。”
燕霆道:“原来他们的配合,也不是那么严密。”
“说到底不过是忠心的傀儡而已,行尸走肉又能如何,如果这四剑侍是真的从小一起修炼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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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自己的思想,这个劫天四象阵会更加厉害。”莫玄觞淡然道。
“哼,自己怕控制不住这些人,就用蛊虫锁死他们的思想,所谓的苍天剑阁,也就这样了。”燕霆冷笑着。
“区区傀儡,谈何剑道,一帮废物!”莫玄觞怒道。
凌常风走过来,抓着莫玄觞浑身检查了一遍:“还好,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你要是出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学院交代。”
“交代什么,技不如人死了也是自己的事,逐鹿学院才不会管这么多屁事,放心好了,没把握的架我不会打,不像某些白痴打不过还要硬撑着当英雄。”莫玄觞瞟了一眼燕霆,但是立刻转过来。
燕霆哼了两声,懒得理他。
叶思璇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这几个人,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些事情。
“你也是逐鹿内院的人?”忽然,叶思璇开口问道。
莫玄觞看着他,点了点头,反问道:“你是叶家的人吧。”
“是,你叫莫玄觞?”
“你叫叶思璇?”
这样的问话,燕霆听了都尴尬,他连忙打断两个人:“我说你们两个人要是想认识一下大大方方说出来就好了,怎么搞得气氛这么诡异一样。”
“闭嘴!”
“闭嘴!”
两个人同时出声,把燕霆吓得不轻,步云崖连忙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别说了师兄,我可是听说当两个男人想在一起的时候那叫真爱,可是比男女相爱还要至死不渝,你敢从中插一脚,危险的很!”
燕霆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步云崖的话,但是下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步云崖后脑勺上,大骂道:“什么叫我想插一脚,会不会讲话,不会讲话就闭嘴。”
步云崖委屈地走到一边,跟凌常风站在一起,对此凌常风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叶思璇,你能不能跟我去那边聊一下?”莫玄觞问道。
叶思璇神色明显地一滞,随即点了点头,与莫玄觞一起走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燕霆想要跟上去偷听,却被步云崖一把拉住。
“哎呀,干什么?”燕霆不耐烦地道。
“我怕你被打死啊,那个叶思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能跟你嘻嘻哈哈,下一刻就能拔剑弄死你,上次吃的亏还没长记性?”
“没那么严重,怎么说我跟他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不然他不会帮我拦住萧折山,我们偷偷摸过去,别出声!”燕霆拍了拍步云崖的肩膀,然后“一意孤行”地摸了过去。
“拦不住啊!”步云崖仰头长叹,紧跟着燕霆的脚步偷摸溜过去。
凌常风露出一丝苦笑,也跟了过去。
夜幕下月亮格外的皎洁,此刻已经是深夜,但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大的战斗,太子府上下都无人入睡。
两个人影从太子府飞出去,五十息后,三个人影紧随其后,但是除了燕霆之外,其余两个人都无法追的上他们的脚步,燕霆陷入了前后两难的境地,于是他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去偷听,回来告诉他们两个人。
“偷听是不是太不道德了?”凌常风提出了疑问。
“但是我非常好奇,忍不住。”燕霆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一句话。
想到如果燕霆不听,那么莫玄觞和叶思璇的话就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步云崖当即狠狠点头。
虽然偷听不道德,但是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竟然要躲起来谈话,换谁谁不好奇?
……
莫玄觞和叶思璇来到了一处亭台上,这里位于湖面中心,只要有人在此他们就能立刻察觉到。
“你……今年多大了?”莫玄觞声音明显有点颤抖,听得出来,他现在有些紧张。
叶思璇怔了一下,直接道:“十七,两个月后,也就是十一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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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我十八岁生辰。”
“十一月初七……十一月初七……那你是十一月初七何时出生?”莫玄觞重复了这个日期两遍,然后才问出来下一个问题。
“子时二刻。”叶思璇回答道。
莫玄觞来回踱步,呼吸不由得加快。
“十七岁,十一月初七,子时二刻……”莫玄觞轻声呢喃着,此刻他的脑海里完全是一片乱麻,理不清思绪,他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词。
“莫玄觞,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打听我的生辰?”叶思璇看着莫玄觞宛若癫狂的样子,眉头微蹙。
“不不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搞清楚,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叶月荷,月亮的月,荷花的荷。”莫玄觞的脸色显得十分紧张,他的瞳孔映出对真相极度渴望的眼神,在极度的紧张和兴奋之下,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那么生涩和艰难,断断续续的。
莫玄觞渴望的眼神,以及他癫狂的神色,都让叶思璇陡然生出一种不忍欺骗的念头,他无比僵硬地点点头,并说出了那个莫玄觞此生最想听到的一个字:“是!”
“是了,是了,时间对的上,身份对的上,你是不是在出生之时,就没有了父亲!”
叶思璇眸光陡然冷冽起来,他曾经也有过幻想眼前之人,但此话无疑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焰,堂堂叶公子,竟然被一个天元境指出出生即丧父,换作平时,莫玄觞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若非莫玄觞问及他的出生和母亲,他还想听一下莫玄觞接下来还想说什么,他绝不会容忍莫玄觞如此待他。
察觉到叶思璇神色不对,莫玄觞立马改口:“不是,我是说你出生到现在,是不是都没有看见过你的父亲?”
这句话稍微让叶思璇心情好了点,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叶公子生父从未出现,在炎天帝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他也没必要隐瞒。
“对。”
莫玄觞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激动的神情,他浑身颤抖,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他双手抓着叶思璇的双臂,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狂躁,艰难而又缓慢断续地说出了一句话:“我的父亲,名字叫莫沧言,我的母亲,名字叫叶月荷,我的爷爷,名字叫莫擎天,我的外公,也就是现在月家的家主,名字叫叶青山,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啊。”
叶思璇身躯一震,脑海如同被万雷齐轰,嗡鸣不止。
“你如果不信,我还有……我还有一个东西可以证明我们是兄妹……”莫玄觞看到叶思璇呆滞的表情,顿时陷入了恐慌,他急忙翻找自己的空间戒指,想找到一件有关他母亲的物件。
他拿出了一件血衣,放到了叶思璇的手里:“这是……我出生的……时候……母亲给我包身子用的……衣服……你看看,我身上只有……只有这个能够证明了……”
从出生之日起就与母亲分离,莫玄觞浑身上下能够找到的,唯有这一件衣服。
叶思璇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双目无神,手指僵硬地触摸这一件血衣,上面的血迹干涸了不知道多久,这件衣服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代了,但是上面的血始终没有洗去,这是莫玄觞好不容易才从莫擎天那里拿来的,这是他唯一的纪念。
“信我……真的,我是你的哥哥,叶月荷,她是我的母亲啊!”莫玄觞额头青筋凸起,脸色血红,他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叶思璇眼角泛泪,是这个颜色,是这个气息,母亲曾经跟他说,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被父亲所抱走,走的时候,身上包着她的青衣。
“哥…哥……”叶思璇抬头之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多少次幻想兄妹重逢,没想到竟然是十七年之后,在这个她最恨的皇宫里,与她的至亲兄长见此生第一面。
“妹妹!”莫玄觞再也忍不住,与叶思璇相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