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郎挠挠头,继续装糊涂:“哎呀,这个可不好说,李羡可是神童,平日里又爱表现,明里暗里定是得罪了不少人……要说是谁,这种可能可太多了。”
方士郎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这个细节又被李羡抓住了。
多熟悉的感觉啊……
想当初他在开蒙学堂诈小陈香偷书之时,小陈香也是这个眼神。
只不过方士郎比陈香年长,这心虚的眼神表现的更加隐晦,孔鹤麟没看出来,李羡看出来了。
偷袭的事,十有八九就是方士郎干的。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自己平日里爱表现,又是众人口中的神童,遭人嫉妒也在理。
可再嫉妒也不敢冒着坐牢的风险找两个大人过来打他吧?
要说仇怨,只有这个方士郎与自己最深。
听方士郎这样回答,孔鹤麟也拿不准了,偏过头看向李羡,问道:“大哥,士郎说的也有理,你仔细想想,在这文政院是否还得罪了其他人?”
李羡摸了摸下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被偷袭的事已经报官了,你说巧不巧,昨日打我那人走了之后,一个启风文政院的院童把我救了,他还跟我说,他亲眼到了打我那个人的模样,还说我这事没这么简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孔鹤麟一听,继续给了个助攻:“啊?有这等事?那个院童可否看到了幕后之人长甚模样?”
李羡点点头:“那是自然,不然我能去报官吗?按照大玉律法,成人殴打幼童乃是重罪,等知县找画工把幕后凶手的画像画出来,他们可就是明水县的通缉犯了!妈的,敢偷袭我,我定让他牢底坐穿!”
“好!”孔鹤麟和张朝听完同时拍手叫好。
“大哥放心,等画像出来,我叫文政院的干事、院童,跟你一起找这凶手,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把偷袭你的凶手揪出来!”孔鹤麟面露狠色,看样子是真急了。
方士郎一听,彻底慌了。
李羡所说的一切,均是他的猜测,毕竟打他那俩人长什么样自己记住了。
那打手既然敢露面,肯定不怕李羡认出来。
而且,李羡与他无冤无仇,所以,李羡认定,他的身后定有主谋!
主谋即是雇主,既然是雇主,那便然会亲自过来看一下这银子花的值不值!
所以,李羡便赌这雇主在现场。
果然,他这一番话说完,方士郎双腿一软,差点没栽倒在地,脑袋里思绪万千,整个人十分焦急,恨不得现在飞回家把这事告诉老爹。
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老爹真被抓了,那可就惨了。
“士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你如此紧张呢?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啊?若是知道你直接告诉我,我肯定给你赏银!”孔鹤麟笑眯眯的道。
方士郎现在哪还有心思要赏银啊,只见他对着孔鹤麟抱拳道:“多谢大少爷,赏银的事回头再说,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书本落在家中,要马上回去取,就先告辞了。”
不等孔鹤麟回复,方士郎便头也不回的跑了,跑的脚底冒烟。
李羡眼睛眯起,心中已然料定,就是方士郎!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个方士郎很有问题呢?”张朝怀疑道。
“哪里是很有问题,这事就是他干的!”
“对!我也这样认为,他太可疑了,尤其是大哥说完有目击人证之后,方士郎的脸顿时就白了。”孔鹤麟补充道。
“真是没想到,这个方士郎平日在我身边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竟敢找人偷袭我大哥了?敢打我大哥,那就是再打我!”孔鹤麟愤愤不平的道。
“现在我只缺一个证据。”李羡深吸一口气,陷入沉思。
“大哥!你别担心!这事交给我了!不必找证据,我让他方士郎自己承认!”
“你想怎么办?”李羡问。
孔鹤麟道:“三弟,你去寻个麻袋回来,咱三儿这就去追方士郎。”
“你不会要揍他吧?”
“不是不会,是一定要揍他!”孔鹤麟得意道。
“还是算了,这大白天的打人,容易被发现。”李羡有些担忧。
“大哥,怕个甚!咱们给他拖巷子里去,三弟守着,无人能发现。”
李羡还是有些犹豫,担心孔鹤麟出手没轻没重,于是便想了个法子:“也行,那再带上几不本书。”
“大哥,不至于吧,咱们是去打人,打人还要看书吗?”孔鹤麟苦着脸,不解。
“拿书不一是读书,我另有用处,去了你便知道了。”李羡为了解节约时间,并未解释。
片刻后,张朝拿着麻袋,李羡拿了两本书。
孔鹤麟则拿着他那“如意金箍棒”。
三人连跑带巅,直朝集市跑去。
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孔鹤麟想回村,自然是要去集市租用马车的,他这么着急,绝对不会走着回去。
可集市上的马车现在正值用车高峰,客多车少,所以,孔鹤麟没那么快排上队。
果然,李羡三人赶到集市上时,孔鹤麟正在排队等车。
人多眼杂,此处不易动手,所以,孔鹤麟便让张朝前去将他引到人少处。
张朝十分给力,三言两语便将方士郎骗走了。
“哎呀,张朝,你有啥事你快点说,我有事,得赶紧回……”方士郎话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他就被套在了麻袋里。
三人一起使劲,按照之前踩点好的路线将方士郎拖进一处死胡同。
张朝双手则负责把守胡同口。
“张朝!张朝你人呢!你倒是救我啊!”方士郎闷声发出呼救。
孔鹤麟见状,连连摇头,可怜的方士郎,到现在还不知道谁要揍他呢。
“你们是谁!为何抓我!”方士郎在麻袋里胡乱挣扎,怕的不行。
李羡见他不知道是自己抓他,也就将计就计,捏着嗓子装成熟:“哈!哈!哈!方士郎,你对这个场景,是否觉得眼熟?”
方士郎心中恐惧,完全懵逼:“你……是谁?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装蒜!给我削他!”
说着,李羡把书本垫在麻袋上,示意孔鹤麟朝书本上打。
孔鹤麟也不想出人命,况且他也不是特别烦这个方士郎,所以便用了五分力气,手中棍子也未抡圆。
可这一棍子打在书本上,还是让方士郎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昨日我侄子就是被你套在麻袋里打的,你难道都忘了吗!”李羡开始胡诌道。
方士郎依旧不承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砰!”
又是一棍子。
“嘭!”
再来一棍子。
“现在知道了吗?”
“不知道!”
“嘿!嘴还挺硬!”
“把刀拿来,我一刀弄死他算了!”李羡故意很大声的说道。
孔鹤麟一愣。
拿刀?我也没带刀啊?
不料,李羡这话刚刚说完,麻袋底下便出现一滩水渍,带着一股腥臊味。
方士郎尿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
李羡二人见状,不禁颜掩面偷笑。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麻袋里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便传出战战兢兢的声音:“好汉饶命,我说……我全说!别打了,我都快被打出粑粑来来了。”
李羡擦了擦嘴角,冒出一股邪火:“赶紧说!否则我让你趁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