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奎按照名单又去找了陈木河。
陈木河作为作为大胜文政院主管考核的副院长,为人向来正直。
方奎不了解他,但他毕竟是李羡的推荐先生之一,又是级别很高的副院长。
所以,他又从家中忍痛割爱,多拿了一百两银子,想着用二百两银子去贿赂陈木河。
结果,同样遭到了陈木河的果断拒绝。
“年轻人,你还是要走正道,这么大一个人,竟然如此陷害一个孩子,你还要点脸吗!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陈木河当即怒斥。
方奎一愣,见陈木河说话这般蛮横,一连两次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他,心中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
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陈木河!你说话给我放干净些!我能来找你帮忙,也是给你面子!今日这银子,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方奎气势汹汹的道。
陈木河四十多岁,比方奎要大上不少,性格也更沉稳,但同样倔强:“我可以收,但你想让我帮你的忙,绝无可能!李羡乃是神童,我是不会因为你的一己私怨断送了他的前程!这银子,你若非要给我,便给我吧!”
陈木河脸上略带讥讽之意,方奎则气的脸色铁青,威胁道:“我的陈大院长,你不帮可以!但你回家可要小心夜路啊!”
闻言,陈木河暴怒:“滚!给我马上滚!”
方奎眼看此事已无回旋余地,便拂袖离开,重重关上舍房的门。
陈木河气的猛地一拍桌子:“我连我夫人都不怕,我怕你威胁?哼!简直岂有此理!”
方奎这边,接连吃了三家闭门羹,早就气急败坏了。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顾得上身份。
还剩最后两个人。
方奎总结了前三次的经验,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如果想请几位先生,就必须要投其所好。
若是光给银子,远远不够。
方奎也想明白了,主要是自己给的银子太少,若是给他一千两,我就不信他不眼红!
现在还剩下方怀和张全礼二人。
在方奎看来,方干事是最有可能帮他的了。
因为他的职位最低,二十四五岁,还未成家,一直都十分勤俭节约,据方士郎所说,他平时节省攒下的银子都用来喝酒、听曲了。
方奎了解过后,马上就开始动手了。
他先是亲自来到文政院将方怀请走。
接着,他又以结交之名,将方怀请到了他最喜欢的地方-沁香楼。
方怀平日里省吃俭用,尽管很喜欢听曲喝酒,也不过是去一些寻常的戏坊,或者酒馆。
沁香楼这种地方,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来一次最少也要消费五两银子。
还不包含给舞妓的赏钱。
这沁香楼的级别就相当于前世的高级会所,而方怀经常去的戏坊,大概就是普通浴池了。
方奎带着方怀来到沁香楼,看着平日里自己只能远观的风花雪月之地,方怀脸上满是期待,尤其是那些对着自己挥着手帕的小美人,现在他心里就跟猫爪似的。
“方兄,今日我请客,一会去了你随便选,酒水、美人儿管够。”方奎十分豪爽的道。
今日这个方怀,他是志在必得。
“我说方奎,你这为何忽然变得这般热情啊。”方怀也不是傻子。
平日里他与方奎也并未多少交集,也算不上有多好的关系,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嗐!你只管享受,问那么多做什么?”
方怀刚进沁香楼,满三娘便摇摆着身子迎了上来:“哎呦,两位客官来的够早的,楼上还有雅座,客官您请!”
方怀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好姑娘们,腹下立刻生出一股邪火。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他并不是喜欢听曲,而是喜欢这唱曲的姑娘。
“不急不急,你且退下,一会我再找你。”方怀虽然很想现在就上楼,但方奎这事他不问清楚,心里没底呀!
“我说方兄,你肯定是有事求我,是为了犬子的事吗?若真是为了他,我定会想办法帮你。”
方奎嘴里含糊着道:“哎呀,一件小事而已,一会再说,一会再说!不急!”
说着,方奎招呼着满三娘给他找了三个姑娘,年轻又妩媚,抚琴、敲钟,样样精通。
“方怀兄,你日日在文政院忙碌,甚是辛苦,今日来了就好好放松!你放心,这次所有的花销我全都包了!你尽管享受!”方奎嘿嘿笑道。
方怀看到面前这三个姑娘,哪里还受得了啊。
他猜测方奎来找他定是因为方士郎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于是,方奎直接搂住身边的两位姑娘,走上了二楼包厢。
见状,方怀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包厢内,一姑娘抚琴,两姑娘作陪。
方怀一边听曲,一边喝酒,一边忍不住的上下其手。
方奎冷笑一声,随即知趣的关上了包厢的门。
约莫一个时辰后,方奎酒过三巡,人过三妞。
之后,方奎敲门进入,眼前的场景,颇为凌乱。
方怀穿好衣服,身上虽带着酒气,但并未喝醉,见方奎进来,他急忙起身笑道:“哎呦,怀老弟,你这是去哪了呀!可让哥哥我好生想念啊。”
方奎嘿嘿一笑:“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这做兄弟的,不好打扰哥哥呀!”
方奎顺手拍拍姑娘的翘臀,之后端起酒杯,递给方怀:“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你啊兄弟,若非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来这等温柔之地享受一番啊,哈哈!”
“来,当哥哥的敬你!”
方奎接过酒杯,客气道:“这可使不得,还是我来敬大哥!”
方怀在文政院打杂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地位都是比较低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方奎这里找到了尊重,一时间,他都高兴的有些忘我了。
“我说方怀兄弟,我知道你找我肯定有事,到底是何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奎点点头,示意姑娘们离开,接着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所求。
方怀本以为是他儿子方士郎的事,没想到竟然跟李羡有关。
而且,这事若想办起来,十分困难,闹不好还会被逐出文政院。
霎时,方怀迟疑了。
方奎坐了下来,继续道:“这事对大哥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我相信,就凭我与大哥的关系,大哥定会帮我吧?”
方怀心中一凛,直至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中了他方奎的计了!
自己是李羡的推荐先生之一,那可是孔院长亲自授权的,现在让我背叛李羡,那不找死吗?
“额……我说兄弟啊,这事儿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难,你应该清楚,李羡现在在文政院炙手可热,我又是孔院长亲自授权的推荐先生,你这个时候让我不推荐李羡,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闹不好我会被逐出文政院的。”
方怀现在十分被动,说话都是乞求的神色,根本硬不起来。
“怀哥,你这就不讲究了,酒喝了、琴也听了,姑娘也睡了,到头来这点忙你都不帮?”方奎面露不悦,态度大变。
“你……你也没事先跟我说你求我的是这事儿啊!”方怀皱眉,觉得自己被耍了。
方奎十分随意的道:“我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更没想到你能不帮我,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就是举手之劳吗?”
“这哪是举手之劳啊!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难了!”方怀叹息道。
方奎一咬牙,也不墨迹:“你就说句实话,这忙你帮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