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如烟一般喷薄而出。
一名白莲邪教祭司想要看清楚是什么，靠近的瞬间，黑气幻化出无数手臂将其拖入其中。
让人牙酸的折断声音传来，那名祭司的身体化作了黑气的养分。
“孙喆？”
白龙法王惊疑不定的望向黑气中央。
此时的苏霁尘身上裹挟着恐怖黑气，在他的身后演化出九头蛇身魔神之相。
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如来自血脉之上的悸动，让白莲邪教众多祭司心里难以承受。
“魔鬼，魔鬼。”
“这是什么东西！”
“圣母慈悲，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黑气冲破了封锁，将一切可见之物吞噬。
地宫之内喧哗一片，蛇身九头的魔神吞吐黑气。
白龙法王出手，灵气凝结化作大手而落。
黑气被正中拍到，却只是如皮球一般诡异将大手弹开。
“棘手。”
白龙法王双袖之中有无数白虫子飞出，好似浪花一般落入黑气之中。
一条白蛇隐藏在众多白虫子之中。
黑气席卷而过，白虫子瞬间腐朽。
白蛇躲过了黑气，化作了一道白光转瞬来到了苏霁尘面前。
“此乃我精心培育的白虬，纵然命轮境触碰到其中毒物，也需要死亡。”
白龙法王势在必得。
却见苏霁尘如魔怔一般不动，待到白蛇靠近瞬间。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黑色魔刀。
一十八个猩红宝石如眼睛一般，刹那之间，只见一道黑气划过白蛇身躯。
白蛇身躯快速腐朽化作了森森白骨，黑气没有停歇，冲过了铺天盖地的虫浪。
“万蛊毒！”
白龙法王面色大变，以本命精血催动体内一只蛊王。
一条手指粗的白虫从心口钻出，恐怖的威压瞬间攀升到魂宫七重。
“死！”
白龙法王面色苍白许多，蛊王化作闪电洞穿虚空。
与黑气触碰。
能够诞生溶解一切毒素的蛊王，此刻却在黑气面前快速的缩小。
生命气息转瞬跌到谷底。
白龙法王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
苏霁尘听到了这话，暴戾之气席卷而出。
“哈哈，怪物。”
苏霁尘大笑不止，黑气缠绕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勾勒出相柳法纹，让他俊秀面容增添了妖邪魅力。
“这个腐朽不堪的世道，吃人者却反问我是什么怪物？”
妖魅双目扫过瑟瑟发抖的白莲教众，苏霁尘冷笑一声，手中魔刀如有生命一般，十八颗猩红宝玉四处张望。
被看到的人都如坠入冰窟一般，生命快速的消失。
他的眼睛闭上，脑海中似乎浮现出陈巧儿那紧紧抱着自己不愿松开的场面。
“一个差点被卖入青楼的女孩，她一生苦难，好不容易开始变好了，为什么你们就是要剥夺了她。”
猛然睁开眼睛，苏霁尘声音嘶哑疯狂。
“难道就是因为那该死的皇帝想要长生么，高高在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么，这是个什么狗屁世道，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给！”
黑气随着他激动言语疯狂吞噬，从地宫钻出，向着繁华京畿进入。
苏霁尘好似呓语一般，伸出手好似握住了一只手。
在他的眼中，陈巧儿此时正在看着他。
苏霁尘心如刀绞，都是自己疏忽大意，才让陈巧儿两人受了如此痛苦。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说自己是个咸鱼，自己注定成仙，不该与那些生老病死接触。
他以为这是无为，现在才知道这是怕，怕自己所认识的人死在面前，怕自己所要逃避的事情发生。
他讨厌陈清泉？
不，那是讨厌身为凡人的无力。
他在陈清泉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么一腔热血进入社会被世态炎凉熄灭。
他也曾堕落，也曾爬出深渊。
可这又如何？
依旧是看着上司的脸色行事，为了那些鸡毛蒜皮斤斤计较。
或许本心不是如此，但一切都是在逼着你改变，不磨平棱角，不被接纳。
陈巧儿有机会变得更好，兰兰失去父母得到了新的父亲。
一切都被一个贪恋权势又要长生的老不死给打破。
这一切不该这样。
苏霁尘面色忽然变得平静。
静静的将与左手不知何时长在一起的魔刀举起。
“此地既为魔窟，那便让魔来……净世。”
铺天盖地的黑气冲出地宫，在京畿上空汇聚成相柳之相。
魔威惊动了皇城，十数道气息腾空而起，甚至有着命轮境。
黑气吞没京畿，苏霁尘踏入皇宫。
他的身后，无数黑色长矛将皇宫的战力全部洞穿。
魔刀身上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据了左臂。
龙椅之上的老皇帝面色骇然，苏霁尘淡淡的向着老皇帝走去。
手中的魔刀抵在了老皇帝脖子上，老皇帝吓得颤抖不已。
“原来……你也是人？”
魔刀斩断了老皇帝头颅，让其从龙椅滚落。
苏霁尘看着龙椅，坐了上去。
在他的面前，黑气不断地吞噬。
冲出京畿，向着大贞进发。
将关州府化作炼狱，让清水城光失去光芒。
一路的吞噬抵达到了白石镇。
苏霁尘看到了这熟悉的一切双眼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与我重建此世吧。”
黑气滚滚如大坝决堤，即将吞没苏家之际，一道身影站了出来。
“斗转！”
是清风。
清风双手结印，七窍流血。
禁术再起。
“星移！”
星辰停滞，天地凝固。
黑气只差方寸便将苏家吞噬。
苏霁尘脑中一股清凉之意窜入，他的眼神从冷漠逐渐的变回正常。
“这些都是我？”
苏霁尘看着如今发生的一切，他左手已经魔刀长在了一起。
身上也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回忆起来了，苏霁尘不敢置信。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霁尘！”
一声怒吼传入耳中。
苏霁尘望去，就见清风如百岁老人一般沧桑。
双手之中，一丝黑气成相柳之形被他困住。
但是相柳的冲击让清风几次差点脱手。
清风艰难道：“你快醒来，这些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