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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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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哪家情郎调戏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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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再是兵荒马乱的日子,她也常常跟傅煦一起赏月,虽总是哀意落寞,可两个人抱团取暖,倒是什么难捱的时日都渐渐有了些许可慰藉的期冀。

    “公子,奴婢已让下人把秋太医送来的药方按方子煎好了。”

    宋临峦一抬眼,正恰看见晚归的明玄。轻轻推开门后,只见她手里还端着木案,些微熏腾的热气霎然将屋里因夜阴而生的凉气撞散了一些。

    她随即放下手中的墨笔,将明玄备好在一旁的水略微浸洗了手,接过明玄端着的药碗,一口闷下。

    胸前的伤口始终不敢轻易包上,祖父一听解荃说自己受了不小的伤,连忙去邺县请自己的老友秋太医替宋临峦瞧瞧,末了叮嘱了几句,只是开了些服饮的伤药。

    宋临峦望着药碗里未被滤下的零星碎药渣,倒是生出了些前世从未曾有过的唏嘘,她已许久不曾认真喝过什么汤药了,要不是他

    她又想起那日遇见迟令询的情形,烧得正炽烈的火堆,捧起他发上的高冠剑翎,面色通透如璧,似乎当时在殓尸布下彼此交缠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的凛香清冽还很是明晰。

    只是那般神佛皮相的人,却透着旁人摸不清的脾性,宋临峦轻轻叹气,放下了药碗。却撑着肘瞧望明玄绯红的双颊。

    “阿玄脸色这样红润,可是哪家情郎爬到刺史府墙头上调戏了我们家小娘子?”

    “公子可少戏弄奴婢了。再过些时日,便是定南将军府宴请的周岁宴了,说来不知公子作何打算?可要亲自赴宴?”

    宋临峦敛了些笑意。

    “自是要亲自去的。”

    裘州城已然静了下来。方恢复了热闹烟火气,这座城池上空似乎还未将明辉星萦遣散,便已陷入了沉睡。

    宋临峦并没有休息,她换上轻衣薄裳悄悄去了后院祠堂。

    顾沧宁。宋临峦浑身颤抖。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事。

    前世她的母亲就叫顾沧宁。可惜她母亲死得早,打小她便一直被托付给梅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不是未婚先孕,抑或是与父亲离婚后生下的自己,母亲从来没告诉她。年幼时她母亲自己开了间小铺,常常在铺子里卖烧酒,后来那日下午,她说舅舅在工地上出了事,便央求了梅姨来照顾她,打那以后,就再没回来,等再见到舅舅之时,他便告诉自己,母亲已经死了。怎么死得?不知道,就是死了。尸骨呢?早被拖走火化了。

    祠堂里烛火仍亮堂着。宋临峦准备将手里那本皱巴巴的族谱重新塞回桌案底下。

    那些牌位上的名氏,宋临峦大多不认得,更不曾有什么亲近之情。

    这一世里,她最爱的亦是最放心不下的,只有祖父一人,明玄打小同她相依为命,还有沉衣

    也不知沉衣那晚去了哪儿。

    宋临峦在祠堂里四处转悠,祠堂后忽地有异响。

    细细听来,似乎是情靡之声。

    宋临峦也不曾想刺史府里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趁着午夜行荒诞之事。

    她并不准备打草惊蛇,先将那本族谱塞回桌案底下,

    “砰!”

    正欲离开之际,却不慎碰掉了桌案上的供果瓷碟。

    “谁在那里!”

    那对活鸳鸯里的女子惊慌之声传来。

    若是发现了她在祠堂里,想必今晚便不用再踏出这祠堂一步了。

    宋临峦无奈之下只好掀了桌案下的布帘子,闷头钻了进去。眼前一片漆黑,她猛然一头撞上了墙壁,却不曾想还未等及钝痛袭来,却直接一咕噜摔到一片平地上。

    眩晕下的宋临峦,躺在地上晃了好一会神。

    青玉板铺就的地廊上,角落里点了一盏长明的烛台。

    刺史府祠堂桌案后竟有暗廊?

    只是暗廊里没有什么打扫过的痕迹。宋临峦用手在地面上抹下两指灰,轻轻捻搓了两下。

    暗廊有些长,廊壁上似乎有些古怪,宋临峦握着角落里那盏烛台,举近了些去照看。

    廊壁上连绵的壁画,色彩有些沉暗,男俊女俏,一步一画,却似乎是在说一个故事。

    “牡丹亭”

    宋临峦用手抚上壁画末的题字。

    书生与官家小姐,起死回生,才子佳人

    “真是惊心动魄,哀艳凄婉。”

    宋临峦并不曾读过这个故事,亦是不知,裘州刺史府祠堂的桌案下怎会有这样的暗廊,暗廊上画着这样诡怪凄美的故事。

    然而

    当她走到暗道的尽头,却是一具不着寸缕的雕像。

    那张脸。

    与前世的母亲顾沧宁,生的一模一样。

    这地廊上稀奇古怪的画本以为已是全部,可这座与她母亲容貌一致的雕像,宋临峦难以揣测这道暗廊背后到底掩盖着什么她不曾得知的真相。

    那具雕像,虽是不着寸缕,但宋临峦并未在上面品出一丝亵玩下作之意。

    雕像下的坐台上,放着一个倾斜的天平。一边是心脏,一边是一支羽毛。

    背后的墙上似是写着一串字符,宋临峦看不明白,索性放弃。

    手里的灯似是将熄,宋临峦望了一眼身后那肖似母亲的雕像,沉默良久。她靠着身后的石壁坐下,石壁里静悄悄地。没有人听见宋临峦的轻声呜咽和哀涕。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那样的女人,宋临峦曾是生着恨意的,望着当年在交谊舞会上那些明耀聚辉,身后站着家底殷厚、父母荣华满身的女子们,而她彼时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傅煦手下一只可怜卑贱的小狗。

    无父无母的小狗,没人要的小狗,以色媚主的小狗。她的人生不过是铺就了一层又一层悲凉底稿,浸满了铁锈味的苦涩血水。

    “叮叮咔!”

    似有碎裂声响起。

    那雕像似乎有些通透了起来。背后忽地钻出个人影。

    那人影手里握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将他自己的脸照得通明。

    宋临峦饶有兴致地打谅着眼前的少年,右手却悄悄往后一背,摸上腰间的刃扇。

    那少年看模样尚未及弱冠,现下亦发现了正杵着墙壁的宋临峦。少年傻笑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

    “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题外话------

    不是我老想提傅煦,实在是宋临峦前世整整十多年陪伴傅煦的岁月里对他倾注了太多真挚的情意了(即便是单相思也是珍贵的情意呜呜!)即便傅煦最终推了宋临峦出去,但目前在宋临峦心里,他暂时还是不可替代的,不过一定相信我,俺们老迟带给她的东西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傅煦能比的,傅煦终究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她抛弃她而去了!(俺决定下一本书就开宋临峦的前世,(不过女主肯定不是她了)目前只有短短一个开头在这浅浅立一个flag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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