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新!”陈书记冷着脸上前,一把夺过宋建新手里的木棍,朝宋建新抬脚踹去。
宋建新的肚子上吃了陈书记一脚,人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昏了头的男人这才清醒些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宋建新,你发什么疯?”
“书,书记,我……”宋建新刚想要解释,却被一旁的宋湘儿抢白:“大人,他趁我爹早死,要赶走我和娘,请大人替我和娘做主!”
宋湘儿声音极大,跪下朝书记磕了个响头。
宋湘儿满脸脏污,脸颊还以为挨打高肿着,只剩下一双眼睛,格外清澈明亮。她的眼底虽然满是不服输的倔强,可搭配上这小小的孩子身,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能把七岁的孩子逼成这样,这简直不是人!
陈书记心头发软,心疼的将宋湘儿扶起来,冷着脸对宋建新骂道:“宋和平死亡以后,组织上一直有交代要照顾好宋和平先生的亲眷遗孀,你们现在对宋湘儿又打又骂,还要侵占别人的财产,是对组织的交代不满?”
陈书记的话吓得宋建新立刻软了腿脚,跟着赔笑:“没有没有,书记这都是误会!误会!”
对宋建新的话,陈书记冷哼一声,表示不信。
宋建新是真没料到,一直软弱的宋湘儿会突然跑过来告状,眼底凶光一闪,最终被他自己压了回去。
“陈书记,我这就是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宋建新双手合十,早就没了之前的架势,对陈书记频频祈求。
陈书记的身后,宋湘儿突然开口:“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们还拿了我爹的银子……”
陈书记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宋湘儿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不使银子了,忙和陈书记解释:“钱,他还拿了我爹的钱……”
原主记忆里,她爹死后,上头给过一笔抚恤金。
宋湘儿心里面门清,宋建新这回虽然动了手,但毕竟房子还是她们娘俩的,没有对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上面顶多教育劝和,不如趁机把他们吞进去的钱要回来。
没想到宋湘儿会突然提起那笔抚恤金,宋建新脸都僵了,恶狠狠的瞪向宋湘儿。
“还有这回事儿?”陈书记眼神冰冷,朝着宋建新射了过去,连声音都瞬间拔高三分。
“您别听这丫头胡说!天地良心,我们可不会贪那钱!我……”
“钱就藏在宋建新家床头的柜子里!”宋建新的话还没说完,宋湘儿开口怼道,“您来给钱的时候,我娘刚好不在家,是他开的门!我当时就在院子里耍,亲眼看到他藏了三张票子在床头的柜子里。”
这件事儿原主也曾经和沈慧心说过,但沈慧心却不敢声张。
没想到后来宋建新和宋老太变本加厉,连剩下那两张也不放过,非要沈慧心和原主同他们分家,并将另外那两张也分做了四份儿。
原本五张十块的抚恤金,分到他们的时候就只剩了三块钱。
宋建新猛看向宋湘儿,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被她瞧了去,瞬间冷汗如雨下!要知道,偷钱可不是小事儿!更何况还是那么一大笔,他是要蹲监狱的!
看出宋建新慌了,宋湘儿明白,钱还在那儿。
宋湘儿立刻道:“你说没有,敢不敢让我们过去搜?”
宋湘儿眼神凌厉,气场逼人,震得宋建新瞬间噤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有猫腻,想起宋和平对组织的贡献,张书记眸色稍凛,叫上屋里的两个干事,拉着宋建新往他们家走。
见张书记真打算去搜,宋建新连忙道:“你,你这么进去搜,是违法的!”
“钱要是真没在里头,我亲自给你道歉赔偿!”
“要是在……”张书记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铁青着脸色快步往宋建新家里走。
这一路上闹出来的动静极大,不少好事的人都围在宋建新家门口,好奇往里面探头。
“这宋建新可真是黑心肝的玩意,自己家大哥还没凉透呢就想着把大嫂哄走抢人家东西!要我说,这种人就该被拉去枪毙!”
“就是!臭不要脸的玩意,也不怕他大哥半夜来找!”
根据宋湘儿的指示,张书记很快从宋建新床头的柜子里搜出了三张十块的和一张五块的。
三张十块是当初藏的,一张五块是当时分家的时候分的。
宋建新还想嘴硬:“这,这钱是我自己赚的!”
张书记却指着钱上用铅笔浅浅写下的那行‘宋和平先生抚恤金’的字,朝宋建新破口大骂:“这上头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敢在这儿撒谎?”
当初这字儿是张书记害怕自己忙忘了这件事儿随手写上去的,没想到竟然成了指摘宋建新的证据。
宋建新刚拿到钱的时候情绪正激动,根本没注意钱上面还有啥,只顾着先藏起来。
如今,藏起来的钱还没来及花就暴露了。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宋老太听了消息,骂骂咧咧的追过来,见着人以后抄起拐杖就往宋建新的头上砸:“好你个小畜生,都学会藏钱了!”
“我打死你个白眼狼!”
“你大哥才走多久啊!你就想着要分你大哥的钱!你说你这良心痛不痛!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呢我!”
宋老太情绪激动,气得老脸通红,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砸在宋建新的身上。
宋建新躲不得,头上被砸出一个血包,往外头不停冒着血。
出了气,宋老太气喘吁吁,回头对上张书记仍然铁青的面色,吓得心头发虚,急忙道:“张,张书记,您别生气,俺没教育好儿子,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俺一定给慧心一个交代!”
村里人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书记了。
宋建新做的事儿本就不光彩,还被书记抓个正着,丢人不说,陈书记的官威摆在那儿,怕也是真的怕。
张书记看了眼一旁的宋湘儿。
才七岁的孩子,就没了父亲,无依无靠的,身边还有这种恶毒的亲戚在,实在可怜。
宋和平是他的战斗伙伴,如果不是因为宋和平,恐怕当年没命的就是他,又怎么可能当得上书记。
如今,宋和平不在了,他们娘俩,自己得帮忙守着,好给战斗伙伴一个交代。
“我记得当时的抚恤金有五十,其中的三十五在这儿,剩下的呢?”张书记目光如炬,扫在宋家人身上。